“班长,你怎么能让孙柯给我喂饭啊?他刚刚还数落我是个弱鸡软脚虾的!他肯定不会真心实意喂我喝粥的,班长行行好,换个人呗?”
死绿茶程放朝着暮云柯眨巴了下眼睛。
但屋内其他男生可不会给他再煮茶的机会了。
“哎呦呦,瞧把孩子给吓的,孙哥上能扛枪,下能扫房,文能教你学政治,武能陪你把板撕;你也别看我们孙哥脸硬眼神冰,这心是嘎嘎好,人大度的很,都肯给你喂粥了,别耍小男人脾气了,来来来,我帮你啊!”尚冶一脸坏笑,端起容嬷嬷的架势就走到了程放床边。
“哎呦,你手疼得站不起来,那你的下巴肯定也因为话多累得不行,你尚哥行行好,帮你张嘴。”
说罢,他伸出了自己罪恶的手就放到了……程放的咯吱窝。
程放死死咬着牙,奈何一拳难抵双手,他又是个极度怕痒的家伙,在尚冶那容嬷嬷扎紫薇一般强烈的攻势下,他决堤了。
“不不不……粥烫我不吃!不……哈哈哈,你别弄我了,哈吃……”
孙柯眼疾手快,趁着程放张嘴一勺子塞了进去。
程放顿时花容失色。
谁!谁在红枣花生粥里面滚皮蛋了!
又甜又咸那是什么黑暗料理吗!
旁边的杜飞笑眯了眼,满脸写着:恶魔之蛋,我放的,懂?
他略显阴沉的声音幽幽传来:“怎么样程放?好吃吗?”
“不……好……吃。”
被尚冶捂住嘴的程放声细如蚊。
偏生杜飞又啊了两声,直接盖住了尚冶的声音。
“什么?不想停下来还想吃皮蛋啊?那孙柯快喂啊。”
作为一班之父,孙柯向来疼爱底下的逆子,饿了谁都不能饿着逆子,既然程放那么想吃,他加快了手速。
然后诡异的画面诞生了。
“温柔善良”的奶爸孙柯正耐心的一勺一勺地喂孩子吃饭;
为了哄不听话张嘴的奶叔尚冶,负责在孩子紧闭唇齿的时候负责掰开他的嘴;
旁边摇旗辅助的杜飞则是掐着伪音,在一旁不断当着捧哏,嘴里不断发出:哇哦!我们放放真乖!我们放放好努力!加油!我们放放就要吃完一碗粥!这样恶心的话。
程·不听话·紫薇·放根本就逃离不了这样的魔爪,只有些许不甘的声音从他嘴缝里滑出。
“唔……不要……典明……粥!”
卧槽,谁在吃典明粥?
门口的季音音一听到这三个字跟盲生发现了华点一样,xiu的一声就闯了进来。
然后就看到了被众人压在病床前吃饭的程放。
“音音啊,什么是典明粥?”一旁的商周看得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季音音一脸坏笑着压低了声音。
“就是有个叫《JOJO》的动漫,里面有个人叫花京院典明,他出门旅游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臭不要脸的小鬼,为了报复这个小baby,他擓了一勺那小baby自己拉的那玩意放粥里搅拌豁楞给那小baby味下去了。这就是传闻中的典明好粥道。”
商周恍然:“原来是这样的,但是皮蛋粥挺好吃的啊,别因为不爱吃皮蛋就骂人家皮蛋,你这样,难怪他们要压着你把粥给吃了。”
哦,原来不是正牌典明粥啊,白高兴了。
季音音的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绿茶苦于没有热水飘不起茶香,程放被迫被他们班公屏的好爸爸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了个饱。
没吃典明粥,但胜似吃了典明粥。
看着乱糟糟闹哄哄的病房,暮云柯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
“哎,之前运动会集训的时候也没觉得大家这么能闹腾,怎么从花缅一回来,都跟解放了天性一样。看得我拳头都硬了。”
商周噗嗤一笑,搂住了暮云柯的肩膀:“这大概就是互通心意,敞开心扉到把你当家人看的……后遗症?毕竟那么狼狈的一面怕是连家里人都不会见到,但我们却已经互相坦诚相待了。”
漆黑的夜色下,是绚烂的烟火;
那和花缅的枪炮声截然不同的烟花燃放声,更是在弹奏一曲全新的乐章。
暮云柯走到窗户边,看着美丽的烟火,喃喃自语。
“是……一家人啊。”
烟火还在不断地在夜空点缀。
隔着遥远的土地,听着山的对岸的烟花爆竹,程琛看了一眼漆黑无光的夜色,紧紧捧着手中瓷白色的罐子,声音淡得出奇。
“小姐,新年快乐。”
而在重症监护室内,阮筱琉紧闭的双眼此时也有了微微颤动。
良久,她像是挣扎了很久一般,终于撑开了眼缝。
看着窗外,正一脸疲惫地依靠在位置上的容宁和幸宏卓,一道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轻轻抬起的指尖,似乎是想抓住什么。
可还是被一身的伤给痛晕了过去。
……
夜半,一通境外电话打进了季音音的手机里。
看着上面标属花缅的来电,季音音眉头一皱。
当初为了方便联络,楚盛景就把他的电话给了她一份,可手机上的号码根本就不是楚盛景的!
到底还有谁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难不成是诈骗电话?还是说她收尾的时候还没收干净?
不应该啊,顾承封不是都已经成了肉渣渣了嘛?
不对!有没有可能……这是幽灵电话?
毕竟她都能重生,一个死鬼打来一个电话好像不是说不过去?
季音音的内心忐忑极了,把玄学的不玄学的,什么套路都给想了一遍,还是没想到就这被张薇一锅端的花缅还有谁会给她打电话。
然后就这么忐忑地等着电话铃声自己歇菜。
她看了一眼这花缅ID的号码,就把手机收回进了口袋里。
反正……反正这电话是他自己挂断的,和她没关系的!
出了事儿不归她管!
给自己做好心理铺垫后,季音音就兴高采烈地……拿着毛笔砚台去休息室了。
毕竟她也是三班一份子,一残废二没瘸腿,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看着大家在那边剪窗花,写对联,自己什么事情都不干吧?
然而她厕所的门都没敲开,手机铃声又响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ID地址,还是和上一个被挂断的一模一样的电话。
季音音的手都在抖了。
这电话我是接还是不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