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我,并没有将酒吧营业,我早早醒来,便在栈的大厅里点起了香烟,小博下来问道:“不是说今天,酒吧要营业呢吗?你怎么搁这儿抽上烟了?”
“我在思考……想一下酒吧,还有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细节。”
小博也在我旁边坐下,点起了清晨的香烟,道:“该弄得不都是弄了?你不会怕没有人光顾吧……这都不是事儿桑淮,毕竟咱们连宣传都没有宣传呢。”
我深吸了一口香烟,以较为疲惫的口气吐出,我说道:“其实我自己之前在杭州是卖过酒的!”
“那不就更没什么怕的了……你也是有经验的了!”
我摇着头说道:“我不是害怕……我在杭州卖过两次酒,第一次是用的上的小程序,第二次则是在大街上摆摊儿……我第一次卖酒的时候,被人陷害了……”
“怎么陷害的?是你朋友吗?”
我又是摇着头道:“我不知道……那个人在我家里放了假酒,当时我租的房子是一个老小区,里面的监控不是很多,所以没有什么实质的取证。”
“真他妈操蛋,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没有小博那么激动,经历过这些的终究是我,而我现在对这件事说释怀肯定是假的,我以较平淡的语气道:“是挺糙的……我闹不明白的事儿挺多的,曾经就有一个女人说是怀了我的孩子……而且还拿出了酒店走廊的录像,可我说我对这件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你信吗小博?”
“你是不是喝冒儿了?然后做过就忘了?”
“我就算喝成死人,我也会保留一丝理智的,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的……那段时间,我就感觉,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而我却是那个找不到一点线索的人!”
小博起了身,拍拍我的肩膀道:“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你不可能一直吃这个哑巴亏的!我先不跟你说了……酒吧既然今天不营业,那我出去洗个澡去。”
“栈不是能洗澡吗?你干嘛出去洗?”
“在栈里没有那个感觉……”顿了顿小博有些贱笑,又问道:“你去不去?”
说到这里,我大概知道了小博的“澡堂”,我表示一种成年人的理解,道:“我就不去了,你玩的时候注意着点儿。”
我抱着吉他,来到了门口,栈现在除了住户真的剩下了我一个人……独处的空间,更有利于我进行一些思考。
栈的屋檐飘下了一片落叶,我接住放在了吉他上,我对余玥在上说道:“桑婉回杭州了……她一个人回那边,我挺不放心的……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在杭州那边的房子早就退了,我一会儿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你帮我照顾几天可以吗?”
隔了几分钟,余玥回道:“桑大帅哥,什么叫行吗?太行了……不过,你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回来啊?这是让我有点意外的。”
“她说是回杭州给朋友过生日……我知道她的性格,不会是为了这些,桑婉没有谈过几次恋爱,在感情上的事儿,我怕她有些闹不明白,她要是找你了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她!”
余玥回复了个OK的表情,我将那片落叶攥在了左手心,用力将它吹得飞起,恰巧有了一阵风作伴,将落叶吹过了屋檐的高度……我内心向往的自由,有一些被吹动,又感到了一些可笑,落叶怎么也高不过飞鸟……
……
两天后,我开始了酒吧的试营业,而我也自然从阁楼搬到了酒吧。
这个上午,我擦拭着一排排酒杯,期待着第一位户的样子。
大概是宣传做得不太到位,将近中午的时间,我的“江淮酒馆”也没有迎到第一位人,倒是阿泽会时不时过来看看,偶尔会鼓励我一下。
我的心态还是好的,因为只是一个上午证明不了什么……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也将碗筷搬到了酒吧,我怕自己可能真的因为,中午休息的时间,而错失了今天的第一位!
“老板……你最拿手的鸡尾酒是什么?”
听着有些粗犷的声线,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面前包裹严实的女人,墨镜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我还是问道:“陈情?”
“最拿手的鸡尾酒是陈情?名字挺好听的……”
我假意擦着酒杯,突然飞快地拽下了她的墨镜,我笑道:“伪装的不行啊……细节上的把控不太好!”
陈情也笑道:“我这声线都捏得这么粗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来,是我捏声线太夸张了吗?”
我开始仰靠起来,点起了饭后的香烟,道:“声线伪装的挺好的……我是看你这紫色的衣服,看出来的,在我对人类的研究里……穿紫色衣服的人挺少的,这太看肤色和身材了!”
陈情在吧台旁边坐了下去,道:“就冲你这份夸赞,给我调杯你店里最贵的鸡尾酒!”
我没有调酒,而是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到了她的面前,我说道:“喝牛奶!你怎么来这边也没有说一声啊……你要是说了,我就去火车站接你了,还省得打车了,去栈那边了吗?小博给你安排房间了吗?”
陈情捧着牛奶喝了一口,道:“你上次来松原不也是没有和我说,先去的栈,小博说你在酒吧这边,我就过来了……是我不让他告诉你,我已经过来的。”
我以开玩笑的口吻道:“都这岁数儿了……还玩神秘这一套!”
陈情毫不在意,一直用双手捧着杯中的牛奶,道:“是啊……都这岁数儿了!”
我以为会逗的陈情生气,但是看她这么平静,我感到自己好像才是那个幼稚的人,我说道:“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了……你也知道的,只有特别熟的人,才会拿年龄体重开玩笑!你这年纪好,25……多好!”
“我爸妈在杭州,现在三天两头,就给我打一个电话……说是让我赶紧在台里找一个男朋友……果然,到了这个年纪,就会被父母催婚!”
陈情的这番话让我有些接不上来,我感觉自己没有资格探讨这个问题,于是我沉默着,吸食手中的香烟……
陈情又说道:“桑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陈情的话锋一转,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也让我在喉咙卡住了尼古丁,我开始剧烈的咳嗽!
陈情大概以为我是被什么卡住了,急忙将自己的牛奶递到了我的嘴边,而我也没有多想,一口喝掉了这半杯牛奶。
把气捋顺过来,我攥着空掉的杯子,杯口还残留了陈情的口红印……我说道:“什么时候结婚不是我能决定的……更何况我现在这样挺好!”
我是不太想和陈情深聊“婚姻”的话题,因为自己曾经对陈情说过很多这样的话,而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曾经的一根钢钉插进了我的心脏,而这颗钢钉在一直腐蚀……
桑婉的电话在此刻打来,我走出了酒吧接通,桑婉告诉我,自己很早就到杭州了,现在已经和余玥联系上了,而且酒吧剪辑的视频,也在上给我发过来了,让我不要挂念。
我在叮嘱中之后,看到陈情也走出了酒吧,陈情并没有看我,我也顺着陈情的方向看去……
我看到了栈,被一群人围着,《春泥》的铃声,伴随的则是小博的名字……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知道这大概是栈出了麻烦,我开始快速向栈跑去。
我没有一时上前,我站在了人群的后方,听着他们的诉说。
“黑心商家!我家孩子,在你家栈里,好悬没了命!”
“赔偿!今天要不说赔钱,这事儿怎么也过不去!”
我打算上前问明白事情缘由,却被陈情拉住了衣袖,陈情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手指着前方……
我看到闹事的人群里,有人拿着棍棒,虽然他们没有指向我,但却指向了我们的栈,我的生活在此刻好像被一群匪徒绑架,人群中的油漆,打在了栈的门匾上,我也将拳头攥的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