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复:你怎么话那么多?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呢。
唐柔回复:你不是知道我叫什么了吗,知道我们就读过同一所高中,剩下的你也没有仔细问我啊。
我说: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也希望这次写生后,你能按照上次说好的,互不相欠,不再联系,当然在这之前,我会让高训请你吃饭的,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喜欢一些人突然的闯入,这会打乱我原有的计划。
说完之后我将手机放到床头充电,不再理会上的唐柔,这个夜晚我又梦到了那个女人,我和她躺在一片稻田里,稻田的麦穗很高,颗粒饱满。看向远处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女人对我说,“你去看看吧!那是什么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人影走去,走了很久,才看清原来是稻草人,我折断几杆麦穗,编成一个花冠,想给女人送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在片黄金般的海洋里寻找着...渐渐的梦醒了。
梦里的我看不清女人的面貌;现实里的我又记不住女人的声音,由于言灵的来到,我们计划着一人带两天学生,前两天由他开始,我便无事可做了,在村里晃悠了起来......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到南湖,而是来到了月沼,月沼顾名思义,形状呈月亮般,我看着湖泊一阵失神,心里想着若是李太白在此,又会造出何等佳句.....“桑淮!今天怎么没看你去南湖啊?”唐柔的声音传来。
我扭头看向唐柔:“怎么我在哪儿你都能找到我?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
唐柔噗嗤一笑:“还眼线?你以为谍战片还是宫廷剧啊?照着月沼看看自己吧,脸上哪里写着配了?”
我不理会唐柔的嘲讽,点上一根香烟,又盯着湖泊失起了神.....“你有过梦想吗?”唐柔忽地问向我。
“谁没有过梦想啊?这种事情肯定都有过。”
“那可以谈谈你的梦想吗?”唐柔又问道。
我吐出一口香烟:“在我最小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搬砖和水泥。”
唐柔又噗嗤笑了出来:“搬砖和水泥?你小时候就打算干土木工程啊?”
我白了一眼唐柔,唐柔立马止笑,我又说道:“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在我母亲离开我的时候.....后来上了初中就是想当大老板,我们班上那时有个同学家里是开饭店的,那个时候喜欢打游戏,他经常有零花钱往游戏里面充好多好看的皮肤,我就经常找他借号玩,但这些终归不是自己的....”
“那你现在的梦想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香烟:“现在吗.....现在就是想看着桑婉出嫁,看她有美好的生活,自己能和身边的人一直安稳地活到老....”吐出烟雾,透过烟雾想象着我所描述的生活,
唐柔看着我说道:“你就这点出息啊?”
“这还不够好吗?这已经是这个社会上大部分人期盼的生活了,人不能总是活得理想化,面对现实还是会有低头的那一天。”
唐柔捡起一颗石子扔到水中,“所以你当初学美术的初衷是什么?”
“学美术没有初衷,学美术就是因为美术有个集训期,我们学校里有自己的画室,我能够在集训期打工挣钱,补贴家用吧。”
唐柔目光闪现一丝鄙夷:“所以你不是为了热爱?”
我摇了摇头:“你可以做个社会调研,你问一下那些学美术的高中生,有80%会告诉你学美术是为了考大学,而不是热爱。”说完我掐灭香烟,“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唐柔继续往月沼里扔着石子,“我的梦想是以后想当一名画家,办自己的画展,画出世间的一切美好。”
“有理想是好事,但是理想是要建立在观现实上的,我不是打压你啊,办画展固然高尚,可是考虑的事情也会很多,首先最基本的你得有资金吧,还得有一定的人脉帮你宣传。”
唐柔停止了扔石子的动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悲观啊!”
我笑了一下:“不是悲观,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是你不愿面对事实罢了,当然这不是在否定你,因为你还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资本,意味着你以后有无限的可能。”
“桑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前提是你可不能生气啊!”唐柔吞吐地说道。
“那你还是别问了。”
唐柔站起身来语气坚定:“不行!我一定要问!”
我也站起,看着唐柔:“那你他妈问我的意义在哪儿啊?”
唐柔捏着手指:“那不还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吗!”
“那你也别问了,我不喜欢生气,更不喜欢浪费自己的情绪,你问的东西要是让我生气了,我可能会把你扔到月沼里去.....”我平静地说道。
唐柔立马做了一个远离我的动作,“桑淮!你怎么这么歹毒啊?”
看着她慌不择乱的样子,我感觉有些好笑,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唐柔连连后退,高跟鞋在她的后退嘎嘎作响,“桑淮!你要干嘛!我可告诉你啊...宏村里有很多人的...还有,我不会游泳!”我继续向她走去,“是吗?本来不想扔湖里的,听到你不会游泳,事情不就变得有趣了!”唐柔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脚下一滑就要倒去,我一把抓住唐柔的左手,将她拉了起来.....
唐柔站稳喊道:“神经病啊!这么吓我有意思吗!”
我没有理会,余光间看到了言灵带着一个学生向我们走来。
“桑老师,这位是沈妙,是咱们色彩班的学生,她刚才告诉我说希望在写生期间也可以提高一下素描,希望你能多照顾一下她。”言灵指着旁边扎着马尾的女孩说道。
我问向沈秒:“那你怎么不自己跟我说呢?”
沈秒声音扭捏:“我感觉.....桑老师有点凶。”
唐柔顺势说道:“是吧!你们桑老师最凶了,看他那样子也不像联考状元....更像杀人犯!”
我白了唐柔一眼,继续问着沈秒为什么觉得我凶,她告诉我是因为那天唐柔在我水桶里扔石子,我向他们发火......
言灵带着沈秒说完这些,随后继续回去开始训练,我点起一根香烟,环视着四周的青砖粉黛,还有那硕大的红灯笼。
“桑淮....如果我说,那个孩子我没有打掉,而是生下来了,你会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