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入口处,两队相遇。
“哟,小子,你当队长啦。”最后一场角逐的对手,去年交过手,领队一眼就认出了许多,对其打了个招呼,并朝队里张望了一番,问曰,“好多生面孔,老队员貌似都不在了。那个叫什么什么海洋的家伙也不在?那今年你们谁负责拿个六七分呢?”
话里带着嘲讽,一点儿也不遮掩,他身后的队员们也附和一笑。
“典型的反派,俗不可耐。”我方的小可爱肖百万有恃无恐当众发表看法。
对方队长瞄了眼小黄毛:“你这个霍比特人,也打篮球?”
肖百万堂堂正正回答:“我是团队助理。”
对方队长扫了眼浩浩荡荡的30余人大团队:“一场比赛,来这么多人,春游似的,的确需要个助理。”罢扬长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我们教练换人了,今年可没人帮你们求情了。”
肖百万朝着对方人马的背影吐舌头:“你们这种杂鱼,在动漫里活不过一集。”
安然提醒肖百万:“就是对方这群杂鱼,去年赢了我们30多分,还是在对方教练示意手下留情的情况下。哦对了,他们去年决赛拿了第四。”
肖百万:“安然,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安然示意大部队进休息室更衣备赛:“我只是陈述事实,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这场仗,来者不善啊。”
见识过对方实力的许多,心里也没底,但仍在更衣室里给全体队员做战前动员,提精神打气。
众人稍微有了些气势,却听见一墙之隔的隔壁更衣室传来清晰可闻的嘲讽。
“一帮菜鸟,打着比赛的旗号,组织那么多人来公费旅游,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东城高中的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安然冷漠,不屑于隔墙杂音,对队员们道:“学校顶着压力,让篮球社全体队员都来帝都,可以说得上的用心良苦。为的是让更多同学增长阅历、得到锻炼。开眼界才能有目标,只知道低头练球,是不得见到世界之广大的。能有所见、有所思、有所得,就不丢人。”
“来打球还带助理,怕不是供队员爽一爽的娈童吧。”
肖百万问安然:“娈童是什么意思?”
安然微怒:“不必理会。”
许多知道自己是队长的身份,但还是有些坐不住,想和对方隔着墙壁对骂。
“听说他们还带了不止一个助理。也对嚯,乌压压一群人,一个助理怎么分嘛,怕是排队一晚上都轮不到一次。”
话音落,放肆大笑声起。
陆千川脸色爆红脑袋冒烟:“泥麻痹!”
他刚发作,就被安然给止住:“体育馆的隔音效果没那么差,他们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你生气,就着他们道了,你越骂,他们在那边就越高兴。”
陆千川不服:“就这样便宜他们,连嘴都不回?”
安然:“把这份劲儿留着,赛场上再用。”
安然的吩咐,陆千川不得不听。
这时许多对首发阵容做了调整:“我从后卫改为小前锋。”
安然反对:“你的脚伤......”
许多打断:“我主意一定,特喵的必须亲手要把对方打一顿!”
安然汗颜:“我们是打球,不是打人。”
陆千川and许多同时说:“没差的啦~”
安然:“差很多好伐。”
.......
不是冤家不聚头,5分钟后,两队人马同一时间换好衣服,在赛场走廊撞见。
肖百万负责带领不参赛的队友去观众席就坐,刚走几步,就听到对方嚷嚷:“哟,黄毛小娈童,你坐上边儿啊!还以为你要在下边儿服侍你们伙计呢。”
旁边有人接话:“你懂啥,人家小助理体贴,会伺候人,人在下边儿躺着负责享受,他坐上边负责动。”
又是一阵嘲讽笑。
安然给自己队员们一个眼神,再次叮嘱别闹事。
他们不闹事,不代表对方会消停。有人留意到了气息异常清冷的安然,在队里大声说悄悄话:“瞧见没,队伍里那个个没穿篮球服的矮子,应该就是第二个娈童。”
“你特喵的才是矮子!我们家安然一米八!”陆千川张口就放声怼了过去。
我们家三个字无疑火上浇油,对方笑得更欢了。
陆千川和许多,碍于安然的一再指示,只能憋屈里候赛,但一到场上就发泄了出来。
但并不是围绕篮球以热血竞技的方式发泄,而是以极为微妙的默契形式。
开赛不到30秒,许多抢到了球,与陆千川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也没有任何肢体暗号,直接窜到陆千川的正前方,暂定起跳,做出要远距离投一个几乎不可能进球的3分球投篮假动作,实则把篮球朝自己头顶上方一抛。
对方一名运动员出于肌肉反射,对于送上门的远投,当然是抬起手臂凌空一跃,旨在轻松拦截。
如果说对方是凌空一跃,那陆千川绝对算得上是原地升仙。他双膝盖微曲,骤然猛跳,庞大的身躯从许多的背后冒起来,就像半空中升起一堵墙。面目狰狞的他把所有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右手掌,使出他的秘奥义,对准拦截的球员的手掌。
一个音速自转,超音速飞旋的篮球直接扣入对方的掌中。
“咔嚓!”
对方把球的确给截住了。但强大的冲击力让其手臂往后撇,直接撇骨折,连人带球跌倒在地,哇哇直叫。
安然看到这一幕,摇头苦笑,对于许多和陆千川的组合,不知道是该夸还是该骂。
观众席上的肖百万,问身边的兄弟:“这不算犯规吗?”
队员们打了这么久的球,也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应该、大概、可能,不算......吧?”
裁判又不知道陆千川的累累前科,只认为是对方自己把手伸过去造成的意外,所以没有进行处罚。
预备在球场外无所事事的120救护车总算来了生意,把骨折的伤员接上了车。
比赛继续。
比赛继续不到30秒,裁判就意识到他错了。因为许多和陆千川的组合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直接故技重施,又送了对方队员一份骨折大礼包。
还没开出体育馆大门的救护车折返回来,捎上倒霉蛋伤员二号。
比赛暂停,两队队长与裁判就陆千川的所作所为进行了激烈辩论。但陆千川根本没和伤者有任何肢体接触,完全是对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裁判再三考量,给了陆千川一张黄牌,并与东城高中交涉,绝不能再出如此损招,否则就罚下场。
许多回到己方,给队员们反馈了沟通结果。
怒气未消(意犹未尽)的陆千川向同桌请示:“我可以继续打死他们吗?”
安然冷酷:“当然可以。你甚至用排球扣杀砸烂他们队长的脸,被罚下场都可以。”
陆千川表示得令。
安然扭头对许多命令:“你不可以。”
许多的愤怒不亚于陆千川:“凭啥!”
安然不屑于给他解释:“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许多不能有污点)
许多咬牙从命,带着队友又回到场上。
完成DoubleKill的陆千川心里稍微有些顾虑,与许多交代后事:“我会继续再再杀一个。然后我被罚下场,你们准备好4v5。”
许多意志坚定:“杀!瞄准他们队长杀。”
其他3名队友传递眼色,心领神会。
陆千川遥望对手阵营:“他们队长在篮下,有点儿远。”
许多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再远也得杀,那家伙居然敢说肖百万是供我们玩的娈童!”
陆千川犯难,实事求是道:“距离实在是......”
许多对陆千川放大招:“他也说安然是娈童。”
陆千川怒气槽瞬间满:“给爷必须死!”
1分钟后,刚开出体育馆,还没上主干道的120救护车又被呼了回来。
而此时陆千川已经不在场上了,他乖巧地坐在教练席安然身边,顺利完成任务的他满脸开心,哼着安然手机播放列表里的歌,在向安然讨赏。
然而安然没有在陆千川身边久坐,他站起身,行使上半场第二次暂停权。
助理大人目光锐利,扫过众人,对伙伴们道:“刚才我算了一下,对方和我们交手前的4场比赛,赢3输1,如果再输给我们,就没办法拿到小组前二晋级。我们队已经没机会了,但我们可以.......”
许多会意:“拉他们下水!”
安然微笑点头,又道:“或许起不了太大帮助,但我有一计.......”他在许多耳边寥寥细语。
这回轮到许多微笑点头了。
——剧透小剧场——
半个多月前,许多等人因为安然和肖百万不能获得优秀学生而逼宫那天。
副校长办公室,安然离开后。
体育处主任:“校长,您确定要把两个助理的名字也加进去?”
副校长稳重淡笑:“本来就是我们把他俩给算漏了,于情于理都该加进去。”
体育处主任:“那您刚才还和学生们吵一架?给我递个眼神,我就知道如何处理了啊。”
副校长望向窗外,瞥见安然的背影:“这帮孩子,有血性;这个安然,有心智。咱们篮球队能这回帝都之行,可能能拿点儿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