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大发印染厂。
废弃的染布厂里,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狭小的房间里晃忽着,空荡荡的染布车间尽头,这间经理办公室成为了熊胆彪短暂的容身之地。
呼噜…呼噜…
熊胆彪太累了,累的他靠在一张办公桌的椅子上就酣然入睡了,昂着额头、张着嘴巴,口水从嘴角不经意的流了出来…
办公室的门口和车间外面,都安排了巡逻和驻防士兵,他们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为熊司令的安全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堡垒。
熊胆彪果然没有白疼他们,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他们奋勇杀敌、嗷嗷直叫,与日本鬼子浴血奋战、拼死抗争,即使是战死街头、马革裹尸,他们也无怨无悔!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熊胆彪平日里爱兵如子,深受士兵们的爱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刻,这些酒肉兄弟嗷嗷直叫,一点也不含糊。
警备队的战斗力大大超出了鬼子的预期,在冈村宁次及其手下军官的眼里,警备队的几万部队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在大日本皇军的正规军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群土匪强盗出身的士兵,竟然这么的骁勇善战、不屈不挠,他们下手狠毒、手段野蛮,所作所为让日本人都瞠目结舌、闻风丧胆!
有的士兵以杀人为乐,小鬼子的头颅被割下来,一排排的挂在铁栅栏或者防护网上,就犹如肉摊上挂着的猪头狗肉一般;
有的士兵还保持着土匪的习性,喜欢剜出鬼子新鲜的心脏,啖肉舔血,把受伤的小鬼子,手脚都砍断,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样子,直至把血液都流干;
日本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随处可以看见开膛破肚、四肢不全,抽筋扒皮、拆骨卸肉的鬼子尸体,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看的他们是连连作呕、胆战心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这帮土匪部队,搅得日本鬼子上上下下不得安宁,他们犹如飘忽不定的鬼魂一般,让日本军方捉摸不定、寝食难安!
熊胆彪把大部分的部队全部分散到石家庄的各个角落,隐藏埋伏在工厂、大楼以及仓库掩体等等很多地方,敌疲我打、敌困我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果真的位置暴露,被日军团团包围,那就是负隅顽抗、鱼死网破,很多小分队就是这样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临死也要拉几个日本鬼子来垫背。
而就在这时,二师和三师的师长趁着夜色潜入到废弃的印染厂之中,来找熊司令汇报重要情况。
警卫员在门前阻拦道:
“熊司令刚刚睡着没多久,不便打扰,有事明天再说吧!”
两个师长火急火燎的说道:
“我们有重要的军情要禀告,如果等到明天,恐怕大家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啊!”
几个人正在争执不休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了打哈欠的声音:
“谁啊?谁在外面吵吵闹闹,难不成鬼子打过来了吗?”
两人师长听到熊司令的声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推开门走进了狭小的房间里,他们看到熊胆彪正在擦拭胸口上的口水。
二师师长着急忙慌的说道:
“熊司令,大事不妙了,石家庄现在四门紧闭,鬼子在各个街区和巷口进行搜查摸索,搜到我们这里是迟早的事情。”
三师师长说道:
“现在已经有很多团营级干部失去了联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有很多的兄弟都已经牺牲了,熊司令,我们想办法护送您闯出石家庄去!”
熊胆彪摆了摆手,从容的在身上摸出了一包卷烟,每个人递给他们一支,点燃之后猛吸了一口,说道:
“老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着什么急啊?从我熊某人起事的那天起,我就没打算活着离开石家庄。
石家庄是鬼子的战略重镇,兵家必争之地,光驻守在石家庄的师团就有好几个,武器精良、弹药充足,我岂能不知?
而现在我们的部队已经把他们搅得天翻地覆、晕头转向,就像大闹天宫的孙猴子一样,让玉帝老儿头疼的不行,说句实在话,我们的战绩已经够让我们光宗耀祖、青史留名的了!”
两个师长苦劝道:
“熊司令,就让兄弟们在保你这一回,拼死也要把你护送出城去,你还回到保定府,回到咱白手起家的白洋淀,照样占山为王、划湖成寨,就像土匪头子黑老鸹那样,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
熊胆彪摇了摇头,随后引以为傲的说道:
“一师师长不在这里,我感到很庆幸,此时此刻他正带领着他的队伍在保定府、在白洋淀跟日本人决一雌雄。
听说八路军也从四面八方增援他们,双方互为犄角、并肩作战,打的小鬼子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哈哈哈,痛快,真的是痛快,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小鬼子欺人太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就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二师师长说道:
“熊司令既然决心已定,我们誓死也要跟日本人抗争到底,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让他们片刻也不得安宁!”
三师师长则问道:
“熊司令,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是主动出击还是埋伏起来打游击?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们在所不辞!”
熊胆彪高兴的拍手说道:
“好,太好了,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熊胆彪做了一辈子的恶人,年轻人烧杀抢掠,年老时拼命敛财,积攒了一生的财富,到最后还不是两手空空?
一辈子昏昏聩聩,屈居于日本人的手下做鹰犬爪牙,还是长生兄弟教会我做人做事,人生在世,有比权利金钱更值得留恋和珍惜的东西。
想我泱泱华夏,被倭寇所欺,堂堂七尺男儿,誓死不做亡国奴,只要中国人团结一心,共同抵御外敌,日本人败亡的日子,也就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