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语气里,丁薄行都能听出,祝杨作为这国师府的一员,对于当今所给予他们的恩典,也是与有荣焉。
丁薄行冲着祝杨手指的方向,远远望过去,看到的是一座同别的院落别无二致的院子。
从外面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祝杨说是那就是吧。
要真的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那处的人同别的地方要多一些。
想来都是去给国师伺候苗木的吧。
一路走来这府里的精致异常,这府里所得到的荣耀几多,皆不在丁薄行的考量之中
他心心念念的还是想要赶紧了结这里的事情离开。
可天不遂人愿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吧。
......
有救命之恩在手,祝杨也没耽搁什么时间,进了府就直接带着丁薄行往国师那边去。
“国师大人可在里面。”
祝杨上去询问,丁薄行就站在院落里打量着四周的景致。
这细看之下倒是真的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
在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摆设中,却隐隐藏着一些章法在里面。
院落的主人应该是懂得一些道法的。
不过关于这些东西,他也就平日里在师父书房瞟过一眼。
真让他说出点什么来,那是不能够的。
索性他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请进。”
“走了。”
祝杨回身带着丁薄行往屋里去。
“一会儿见了人,你就站着就好,我来说。”
“等国师过目以后,你要是不是的话,就可以走了。”
“到时候我带你去我那里住上几天。”
其实在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
祝杨大概也有些确定了丁薄行的身份。
但是他还是念着情分,宽慰着丁薄行的。
是更好,不是也不差。
反正他已经视丁薄行为兄弟了。
“国师大人,您要找的人带到了。”
丁薄行一路走来都记不清到底经过了几重门。
终于到了房间门口,还要等着人进去通报。
果然这等富贵不是他能享受的了的。
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让他们进来吧。”
等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
丁薄行抬头正好同屋内人的视线对上了。
一时间惊得他嘴巴都合不上了。
“你...”
一旁的祝杨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便打算垂首缓步往内进。
借着余光看见直挺挺的站着的丁薄行。
脑子嗡的一下。
赶忙就伸手拉扯丁薄行的衣袖,提醒他。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也同丁薄行稍微讲了一下面见国师的规矩,合着这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啊。
一连拉扯了好几下,丁薄行都不无所动。
竟然还有意甩开祝杨的手。
丁薄行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故人。
迈步就进了房间朝着国师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一旁冲出来的人拿着刀剑阻拦了去路。
祝杨赶忙冲上去打圆场。
“住手,他并无恶意。”
说完就直接跪在地上。
“国师大人,丁兄也是头一次见到您,想必是被眼前的情形所震撼,所以才做出这冒犯之举,还请您不要同他一般计较。”
话音落,便一头磕在了地上。
丁薄行丝毫没有感受到祝杨的良苦用心。
在仔细打量过国师的容貌后,像是彻底确定了一般,整个人也松弛下来。
“你不就是常田村的那个风水先生吗?”
是了,方才丁薄行一眼就觉得此人同常田村的风水先生是一个人。
但到底时空轮转他也不敢确定,便又仔细辨认了一番。
如今他算是万分确定了,这二人长得可是一模一样。
若是将国师华贵的衣衫褪去,更容易辨认。
“你说笑了,我并不识得你说的什么风水先生,也未曾听过出常田村这么个地方。”
“想来你是在外邦见过同我长相相似的人吧。”
“不过人有相似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自始至终,不论是祝杨下跪求饶还是丁薄行的莽撞,国师一直都是淡淡的面含浅笑的样子。
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很容易亲近。
这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一般都只在帝王身上出现。
“还请国师见谅。”
丁薄行的大胆,从进入这府里可算是展现了十成十,祝杨提心吊胆的一直跟在后面求原谅。
生怕那句话不对,国师让人砍了他。
“不妨事。”
“性情中人罢了。”
“你这一趟差事办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还有你们都一并下去吧。”
国师摆了摆手,让祝杨安心,随后便将屋里的人全都往外打发。
众人鱼贯而出,祝杨跟在人后,走的缓慢。
他担心依照丁薄行的性格,迟早招来大祸。
可国师都发话了,他不走也是不可能的。
等到房门关闭的那一刻,丁薄行还能从门缝里看到祝杨殷切的眼神。
他倒是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建立起了这么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看也看过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们还是赶紧放了我,然后派人继续去找你们要的人。”
“迟了可就耽误事了。”
屋里人一走,丁薄行也就放开了秉性。
国师伸手让他坐。
他也不带气的,一个旋身就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非也,非也。”
国师抚着不怎么明显的胡须,对着丁薄行不住的点头。
面容之上的满意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我相信我没有找错人。”
“看到你我就更是确定了。”
“便是我错了,这几辈子人积累下来的也不会错。”
“你且就安心待着吧。”
对着坐在下首的丁薄行,国师是越看越满意。
可丁薄行听了国师这一番话可不干了,他还想要自由呢,怎么甘心被束缚在这里。
“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们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像我这样的人,一抓不是一大把。”
“你重新算一个我这样的,然后将我换掉。”
“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
丁薄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妄自菲薄了不是。”
“若当真这么容易找到,又何苦让祝杨跋涉千里去寻你。”
“这世间唯有你一人无可替代。”
这话听的人都舒服,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下的话。
丁薄行整个人瘫下去,仰躺在椅子上。
有些头疼。
这人是认准他了。
“说不定,你所困扰的事,答案就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