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警醒了丁薄行。
可当他再次站在河边的时候,却又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晚上丁薄行坐在供桌上,脑海中不断回想每个掉进去的人。
试图从中找到什么规律。
明明一切都指向那条河,可却就是发现不了问题。
......
“上供过得果子吃起来,感觉怪怪的。”
常亦安一手拿着果子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同弟弟交谈着。
常有田听见亦安说的话,立马反驳了一句。
“不都那样吗?哪里就有什么区别了。”
家中本就不是很富裕,难得能够得到一些果子,大多数都上了供桌。
等到隔几天更换新鲜果子的时候,再把先前放的拿下来给他们姐弟尝尝。
常有田和常玉并不怎么常吃,大多都给了姐弟俩。
“不是,从供桌拿下来就是没味道了,没有新鲜的好吃。”
“也就放了三两天,能有什么不一样。”
丁薄行从面前的供桌上拿起一个苹果。
凑近,使劲儿嗅了嗅。
只能闻到一阵果香。
他之前也没有吃供果的经历。
如今更是不可能吃到。
他倒是不知道被他吃过的果子是什么味道。
为何他们又能从同一个果子中吃出不一样的味道来。
“你吃这个,真的不一样。”
常亦安将自己手中果子递给常有田。
试图能够用事实证明她说的话。
可即便是尝过同一颗果子,父母也依然没有改变看法。
只是觉得女儿变得更嘴馋了。
丁薄行却感到疑惑,为何同一个果子,他们会吃出不一样的味道。
猛然间,他像是开悟了一般。
那些人前仆后继的在那条河里出事,河水有问题是没有异义的。
那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河面在他的眼中和在那些平常人眼中是不同的。
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他们身份的差别带来的。
当天晚上他就同亦安就这个事情商议了一下。
约定好明日一同在那个河边会面。
相应的他又被常亦安压着要挟了一把。
隔天傍晚常亦安散学的时候,夕阳的余晖铺满了天边。
丁薄行早早的就在湖边等着了。
常亦安到了以后就往河边走去。
眼看常亦安竟然也如同那些人一般,冲着河边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吓得丁薄行冲着常亦安大喊。
“亦安...”
就在常亦安无比靠近河边的时候,她却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
看着眼前的河面,吓得她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然后踉跄着爬起身,头也不回的朝远处跑去。
丁薄行担心亦安出事,也赶忙跟了上去。
......
“呼。”
丁薄行刚进来,迎面就丢过来一个东西。
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树林里的野果子。
“生气了?”
丁薄行蹭到常亦安身边,一脸讨好的笑着。
可常亦安却根本不领情,只垮着脸疯狂diss他。
“你给我安排的什么差事。”
“你都没有提前告诉我,是这么可怕的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每天全心全意的供着你,你怎么还能这么伤害我呢。”
“怎么?你是找到更富庶的人家了吗?”
“特意骗我去河边报复我。”
眼看常亦安越说越离谱,丁薄行赶忙把话题拉回来。
“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别人。”
“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在河边到底看见什么了。”
“为何会那般恐惧。”
“那河面趁着光线,远远看去竟然如同铺满金子的地面。”
常亦安冲丁薄行比划着下午看到的画面。
“让我控制不住的想跑过去。”
“当我听见有人在喊我,我就停下了。”
他很确定,那个时间点,那附近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亦安当时听到的是他喊得。
想到这个可能,丁薄行的眼神几不可察的闪了一下。
“等我停下的时候,我也就反应过来了。”
“金子怎么可能浮在河面上。”
“但凡我再多走一步我就掉下去了。”
有金子吗?
暂时先忽略刚才的疑问。
他专心回想起之前探查河水时看到的景象。
难不成是阴阳眼的缘故。
因为有阴阳眼的存在,所以万物在他眼前都是本初的面貌,各种幻境对他来说如同虚无。
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你让我去看那条河干嘛?”
“是不是因为你猜到我会提的要求,所以才故意来整我。”
“说什么呢?”
他丁薄行不过就是奸懒馋滑罢了,心地可还是善良的。
“那里最近出了些事情,可我一直都没什么头绪,才想着让你帮我这个忙。”
“呀,终于有你也办不到的事情了,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
“不过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
心底有了猜测后,再看到眼前的河水,丁薄行的内心很是复杂。
在生死面前,他没有资格怪罪,哪怕他们皆死于人性的贪婪。
他也没有资格原谅,哪怕他们的一切会因此而得到谅解。
他拿起铃铛,悬空摇了三下。
那地府最有威望的两位差使便匆忙赶来了。
“可是有了结果。”
他被九重天的单子困在这里,根本无法自行回地府。
差使们便同他做了这个约定,留下了这个铃铛作为通知的介质。
“应该是光照的原因,影响了......才致使他们陷入了一时的幻境。”
“这段时间以来,我...”
丁薄行将他的猜想与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进行了说明。
“原来如此。”
“等我们回去申报一下,便着人来处理了这条河便是。”
“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们该怎么感谢你呢?”
“听他们说,你最近不太方便回地界是嘛?”
“要不我们带你回去一趟。”
“...”
丁薄行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位居然也知道了他回不去的事。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比较会掐人命脉的。
丁薄行内心有些松动,毕竟很久没有看到师父,他内心也很是惦念。
“我师父最近还好吧。”
“好着呢,你们队里最近还得了个地府最佳什么奖。”
听到对方这么说,他内心也安慰了不少。
“那算了吧。我就不回去了,我这还有差事没做完呢。”
“行,那我们就走了。”
他看着两人离开,心里有些怅然。
毕竟都是很熟悉的人,唯独他身不由己被困在这个地方。
一低头看到手里还拿着那个铃铛呢。
“诶,你们的铃铛忘记拿了。”
“送你了,有事摇我们。”
好像也行。
......
“小绿蛇,你快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远远地就听到常亦安暴怒的呼喊。
可苦于白日里,他们并不能相见。
所以即便他站在她旁边,她也不知道。
丁薄行是这么想的。
可他刚站到常亦安旁边,就被扔了一条蛇到他身上。
他是魂体,那条蛇自然不可能沾到他。
但常亦安能如此准确的确定他的位置,才是最恐怖的。
“我替你做事,你答应变回小绿蛇给我看的。”
“你居然敢随便抓一条菜花蛇放进我书兜。”
“害先生以为我故意扰乱课堂纪律,罚我站规矩。”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完常亦安就转身跑了。
丁薄行看着地面上那条盘起来的菜花蛇,哑然失笑。
“还真是半点儿糊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