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因为气血消耗过多连站都站不稳的姜无渊，凤章抬手开启练功房中的聚灵阵帮助他恢复气血，顺便用了另一个阵法把巨剑砸出的坑给填平。
姜无渊盘膝而坐，半晌，终于把体内几乎干涸的气血补回了不少。
估摸着差不多了，他退出修炼状态，起身来到凤章身前：“前辈。”
“很不错。”凤章赞赏的看着他，“第一次使用就能将剑阵融会贯通，并且还开发出自己的用法。”
那种程度的凝聚力量还算不上对阵法的改造，不过对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是足以吹嘘一辈子的成绩了。
“阵法于剑阵而言是个基础，如果你能清楚的了解每一个阵纹的作用，那么下次你再改进阵法时，就会对你有所帮助。”凤章一边说着，一边抬手。
在姜无渊的视线里，两人瞬间回到了湖心岛上。
嗡——
“此乃，清平剑阵！”
轰——
随着凤章的声音落下，一道几乎占满了整片湖水的阵纹浮现。
波涛滚滚，形成数道冲天而起的巨大水柱。
无数把由湖水凝聚而成的剑立于阵眼之上，其上爆发的剑道法则强的让人心惊。
姜无渊望着这一幕，眼底露出一抹惊叹。
凤章轻笑着看了少年一眼：“仔细看好。”
白衣青年抬手一抹，几处阵纹立刻发生变化。
擎天水柱渐渐回落，阵眼的位置也逐渐改变。
下一瞬，姜无渊浑身被一道红光笼罩。
那光芒十分温暖，还带着一股磅礴的生机。
红光入体，连姜无渊的眼底一时间都被染得血红。
“血战剑阵。”凤章看着姜无渊有些好奇的模样，介绍道，“一种可以加强人实力的阵法，短暂的提升爆发力和生命力，同时也有一些治愈效果，但并不强。”
凤章再一挥手，无边的剑雨落入湖中。
阵眼消散，铭刻于湖水之上的阵纹也渐渐消失。
“可看清了几处？”
“十九处。”
凤章满意的点头：“是的。十九处阵纹的改变，就能让一个阵法变成另一个阵法。
随心而为，变化万千，此乃阵道。
如同你未来的剑道一般，不要拘泥于技能，而是走出属于你的路。”
一条独特的路。
凤章目光灼灼。
从姜无渊的身上，他看到了无穷的潜力，甚至是——深渊有朝一日被彻底解决的希望。
他的本体便是战死于深渊，所以他现如今的残魂对于深渊的仇恨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所以他愿意把这希望留在姜无渊身上。
“刚刚那一则卷轴只是基础，也算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凤章笑着道，“现在，是时候把真正的传承交给你了。”
凤章抬起手，指尖点在姜无渊的眉心：“凝神。”
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凤章指尖迸发，温和却不容拒绝的闯入了姜无渊的神魂之中。
姜无渊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艰难的压抑着后退的本能。
十多分钟，连姜无渊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凤章才松开手：“好了。我已经把我所有对剑阵和阵道的经验全部传授于你。当然，这些东西并不会立刻被你获取。
每当你突破到一个新的水平之后，它会渐渐解开封印，让你得到相应等级的知识。”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姜无渊的神魂。
凭借少年如今大武师后期的修为，神魂强度也还完全达不到继承他全部知识的水平。
等姜无渊的修为渐渐提升，那些封印也会慢慢解开。
姜无渊缓了缓，把头疼的感觉压下去，对凤章恭敬的行礼：“多谢前辈。”
“我名凤章，叫我凤先生便好。”凤章心安理得的受了这一礼。
“凤先生，我叫........”
“我知道，当时第二关考验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凤章打断了他的话，看着面前神色冷淡中又带着一丝尊敬的少年，愉快道，“小渊，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姜无渊点点头。
“当年深渊大战，缥缈峰内的大部分资源都被投入了战争，留下的东西实在有些少。”凤章取出一个空间戒指，递到姜无渊手里，“这是我的私藏，你且收下吧，里面也许有你需要的东西。”
又一招手，把药园里成熟的灵草和灵药收集一部分，同时塞进了空间戒指。
“活得久了，就什么都学了点儿。这是我闲着无聊的时候种的，你也一同拿去。无论是换点钱财还是留着自己用都好，反正我只是一缕残魂，用不到这些。”凤章笑笑。
姜无渊抿抿唇：“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您？”
凤章神色依旧温和，但姜无渊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抹悲伤：“没有办法。从我分裂神魂开始，就注定我只有神魂溃散这一条路可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如今，我的力量为了维持阵法的运行已经消耗了大半。
恐怕，不会再有下一个百万年的时间了。”
凤章说着，倒也并不十分沮丧：“这样也好，与天同寿其实是一种痛苦。
你知道为什么都说修炼先修心吗？”
“为什么？”姜无渊顺着话往下说。
“若是心性不足，便无法抵挡漫长岁月。”凤章垂眸，遮掩住了眼底的落寞，“数千年数万年的生命，可不是你想象中弹指一挥那么简单。
每一分每一秒，你心中的杂念，都有可能让你误入歧途。”
姜无渊似是懂了，他看着凤章眺望远方的神色：“那百万年的光阴，要如何度过？”
“残魂既是我的劣势，也是我的优势。”凤章笑道，“我现在的一切思想都来自于本体，本体消逝，我的思想也很难再有改变。漫长生命里，我或许能感觉到的只有孤独和寂寥吧。
即便，我还有同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