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一旁服务生递来的马靴,唐禹顺势坐在一旁观众席的椅子上穿了起来。

    其实马靴应该搭配马术裤穿,但是唐禹懒得再回去换,只好将休闲裤的裤腿掖紧,随后套在马靴中。

    马靴的作用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防止在突发变故、人摔下马时,脚踝卡在马镫里,从而被马匹拖行,引发致命风险。

    所谓马镫,就是挂在马鞍两边的脚踏。

    穿好马靴唐禹起身,与林青山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韩栋与驯马师。

    “有套索吗?”

    套索便是套马绳,麻绳的一端做成一个活扣圆圈,通过甩出麻绳一端的圆圈来套住马头,可以有效的约束马匹。

    套马是蒙族常用的驯马手段,之前唐禹也用过此方法驯马,但其实他套索用的并不是特别好,相比起来他还是感觉套马杆顺手,但是这个地方就不要想找到套马杆这种东西了。

    韩栋看向驯马师,驯马师点头:“有。”

    说着,他吩咐身后一位同样驯马穿着的年轻人一句,年轻人点点头,转身跑开。

    唐禹又道:“帮我牵匹快马。”

    韩栋指了指场上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道:“这匹,本土的伊犁马。”

    唐禹打量了那匹枣红马一眼,点了点头。

    伊犁马是西疆马,与西疆的河曲马,草原的三河马并称国内三大名马,这三种马虽然价值不能与国外的品种马相比,但是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不差,属于不偏科的马种。

    不多时,刚刚离开的年轻驯马师拎着一卷绳索返回。

    “套马绳。”他递到唐禹面前道。

    唐禹接过,掂了掂,随即转身走向跑马场。

    他没走护栏的门,而是单手撑在铁质护栏上,潇洒利落的翻进了跑马场,落地无声。

    感受着脚下的柔软,唐禹微微一愣。

    之前注意力都在马身上,根本没注意跑马场内的垫层,他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沙土呢。

    他弯腰抓起一把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时,场外的韩栋看出他的疑惑,开口道:“这是马场专用的纤维砂,由石英砂与植物纤维混合而成,马匹在这种场地奔跑、起跳,不会产生灰尘,还能更好的保护马蹄。”

    唐禹了然点头。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他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哪有这种东西,都是草地或者犁翻的比较松软的沙土地。

    “那匹赛马叫什么?”唐禹忽然问道。

    “暗夜。”

    “暗夜……好名字。”唐禹夸赞一声,随手扬掉手中的纤维砂,拎着套马绳,走向那匹枣红马。

    枣红马早就发现了他,没什么动作,温顺的站在原地等待他的骑乘。

    唐禹单脚踩上马镫,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他单手抖动缰绳,同时鞋跟轻踢马腹,低声道:“驾。”

    枣红马迈开蹄子,托着一身白衣的唐禹朝远处的暗夜跑去。

    马蹄践踏在纤维砂上的沉闷声响惊动了暗夜,它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人一马,情绪明显激动了许多,一边慢跑拉开距离一边警惕的盯着唐禹。

    “驾!”

    唐禹再次踢了下马腹,枣红马收到信号,开始加速朝暗夜奔去。

    眼看着距离渐渐拉近,唐禹松开缰绳,展开手中的套马绳。

    他小时候就是在马背上被雷劈的,骑马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脱缰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他一手攥着套马绳,一手展开绳圈,高举过头顶,一圈一圈的转了起来。

    “驾!”

    他再次低喝了一声,脚下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哒哒哒……”

    马蹄敲击地面的沉闷声响陡然变得急促、密集,枣红大马放开蹄子,宛如一阵风般快速冲向暗夜。

    会骑马的人与不会骑马的人,给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会骑马的人会跟随马匹跑动的幅度泄力,既减轻自身所承受的反震力,又不破坏马匹跑动的节奏。

    人与马之间会形成一种特殊的默契,像是两个惺惺相惜的英雄。

    枣红大马能感觉到,唐禹是个会骑马、并且骑术很好的人,这让它有些兴奋,奔跑的格外卖力。

    暗夜见此已经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是冲自己来的,瞬间迈开蹄子跑了起来,试图拉开双方之间的距离。

    跑马场外。

    众人看着场内信马由缰、一圈圈挥动绳索的白衣身影,情绪高涨。

    能来跑马场玩的,大部分都是对于骑术比较感兴趣的。

    而像套马这种狩猎、驯服型活动,对男人来说更是天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们中很多人平时都是穿着全套护具,慢慢悠悠的骑马,不敢体会策马奔腾的快意,此时看着别人驾马疾行,身上的热血止不住的一阵阵翻涌。

    而此时围观的女人们,情绪要比男人们还要热烈。

    原因无他,美女爱英雄,场中那个男人阳刚俊朗的脸、T恤衫包裹的极具爆发力的肌肉、策马疾驰时所展露的英武气息、无不让她们心跳加速。

    富婆就喜欢这种小猛男。

    就在这时,唐禹手中的套马绳猛然脱手,直直的抛向奔腾间的暗夜,抛向它那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马头。

    绳圈展开,化成圆形,直直的套向马头。

    暗夜仿佛脑后生眼,奔跑的方向微微一变,套马绳擦着它竖立的马耳掠过。

    唐禹双腿夹紧胯下的枣红大马,控制着它朝暗夜直追,缓缓收回套马绳。

    他并不气馁,套马也并非是百发百中的,这个东西力量、技巧、运气缺一不可。

    场外,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声声失望的叹息。

    刚刚绳索飞出的那一刻,他们的心也都跟着揪了起来,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盯着,屏住呼吸、生怕自己错过精彩的一幕。

    可看到绳索擦着马头而过,他们悬着的心……死了。

    跑马场很大,大到足以使暗夜跑出全速,根本不怕撞到护栏。

    它毕竟是以速度著称的赛马,其速度自然不是其余的马能比的。

    眼看着它正一点点的与胯下的伊犁马拉开距离,唐禹眼睛微眯。

    忽然,他手中的套马绳再次抛出。

    绳索受旋转的惯性影响,缓缓张开成圆型,直直的飞向前方黑马的马头。

    场外的众人再次屏息凝神,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时间流速仿佛在此时变慢,一点点的,绳圈掠到黑马的头顶。

    唐禹轻轻拉了下手里的绳子,绳圈落下,精准无误的套在了暗夜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