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夜色漆黑如墨。
今晚月亮升起的较晚,天空中还没有它的影子,只有那漫天宛若海洋般浩瀚的星星点点倒悬在天际。
唐家,主卧。
吴娅清身着柔顺光滑的蚕丝睡衣,在镜子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今天是怎么回事?”她头也不回的问道。
床上,唐立依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本书,闻言抬头,视线穿过卫生间敞开的门落在妻子身上,疑惑道:“什么怎么回事?”
吴娅清擦拭头发的手顿住,侧头看向他:“远峰怎么忽然提起要两个孩子订婚的事了?”
唐立不以为意的道:“嗐,这不是正常的吗,两个孩子也到年纪了,他可能心急了呗。”
说着,他视线又落在了手里的书籍上。
此书并非是什么文学著作,而是一本详细介绍了纺织行业现状、未来发展趋势等等的商业书籍。
吴娅清皱着眉仔细思索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她感觉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她缓步走出洗手间,坐在床边轻声道:“小禹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等他回来再说这事也不迟,再急应该也不差这半年了吧?”
唐立落在书籍上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眼神变得深邃,显然是在思索妻子的话。
“难不成他知道小禹谈恋爱的事了,怕认定的女婿跑了,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他迟疑的道。
吴娅清翻了个白眼:“你太看得起你儿子了。”
“算了,不想了。”她起身,走向洗手间吹头发。
……
二楼,唐禹的卧室。
唐禹没有洗漱,甚至衣服也没有换,就这么穿着卫衣躺在淡紫色的床上。
这间他住了二十年的房间现在已经变了样,他的东西都还在,甚至位置都没变过,只不过房间里平白多了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桌上多了些比如口红、化妆品等女性化的小玩意,衣柜里多了几件女人的换洗衣物,床单被罩等床上用品也变了,变成了女性化的淡紫色。
显然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他的房间一直被丁澜给霸占着。
结合吴娅清今晚说的,不难猜出这是经过二老认可的。
每次唐禹回来,晚上都是要跟林思思视频通话的,如今房间里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只不过唐禹一连给林思思发了几条消息她都没回,他猜测林思思这会应该是睡着了,如此倒是省了一番麻烦。
他捧着手机翻看着聊天记录,林思思前面给他发了不少消息,只不过前面一直没来得及回。
看着最后一条消息,唐禹不解的皱起了眉。
林思思说她在朋友圈里发了两人的合照官宣,叫他去点赞。
只不过唐禹点进她朋友圈来回翻看了几遍,都没看到她所说的那条官宣朋友圈。
“难道是我一直没回,生气删掉了?”唐禹喃喃自语。
他有些焦虑的翻了个身,嗅着被子上那熟悉的馨香,他心里的焦虑更甚了。
这个味道他早就熟悉了,是丁澜身上的味道,一种描述不出来的淡雅香。
不知道女人身上是不是都自带香气,林思思身上也有,只是味道与丁澜不一样。之前唐禹一直以为是林思思喷的香水,可后面问过才知道并不是,并且林思思自己是闻不到的。
唐禹猛地坐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算了,明早问问她,现在先忙正事要紧。”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起身从柜子里找了件纯黑色的冲锋衣羽绒服,又翻出一双便于行动的马丁靴穿好,随即拿着车钥匙下楼。
一路轻手轻脚的走到院内,唐禹径直上了丁澜那辆巴博斯。
车子启动,发动机震耳的咆哮声响起。
唐禹不由得拍了拍额头,暗骂自己百密一疏。刚刚的小心翼翼全都没有必要了。
楼上,刚要上床的吴娅清吓了一跳,快步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越野车。
唐禹干脆降下车窗挥手打了个招呼,随即驾车驶出了院子。
“他这么晚了干嘛去?”吴娅清蹙眉道。
身后传来唐立的声音:“算了,他都那么大了,别管了。”
吴娅清想了想,眉目舒展,不再说什么。
……
东北的夜生活本就不丰富,更何况现在冷冬数九的,街上车少人少,唐禹一路疾驰,不多时便驶上了阳明大桥。
阳明大桥是前几年新修成的,离他家很近,横跨松江,直达江北区。
大桥整体为欧式建筑风格,建筑呈墨绿色,大桥两侧坐落着四座八十米高、整体同样为欧式风格的高塔,同样墨绿色的塔身在黑夜中犹如四柄竖起的漆黑色巨剑。
巴博斯车身张扬的棱角切割开凛冽的寒风,在四座高塔之下呼啸而过。
出了霓虹闪烁的市中心,夜色更暗了,天空中绚丽而又神秘的银河肉眼可见。大概过了一刻钟后,唐禹放缓车速。
周遭的建筑变得稀疏、低矮,路灯也昏沉沉的,无法将整条道路照亮。
唐禹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缓缓的行驶着,周遭的建筑更加的稀疏,路边开始出现一些大大小小的工厂。
“应该就是这里了。”唐禹喃喃自语。
最后看了眼地图确认好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唐禹将手机静音,随即揣进口袋。
车子又朝前驶了几百米,唐禹将车拐进旁边一条漆黑的小路。
停好车,唐禹没急着下车,而是在心里沟通统子哥。
“统子,出来干活了。”
沉寂了两秒,统子上身了。
“这么晚了,啥事啊?”它声音中透着缕不耐与茫然,显然刚刚它正在睡…额,休眠。
唐禹没在乎它的语气,吩咐道:“看看周围有没有监控,有的话帮我黑了,别让监控里出现我的身影。”
统子哥稍稍清醒了些,借助唐禹的双眼来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祖宗,这黑灯瞎火的又干哪来了?”
唐禹嘴角轻挑:“带你来做件大胆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