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睡的正沉,我就小心翼翼走出了房间,来到楼下。
下楼后,我径直往小区门口走去,一个穿着白衬衫灰马甲,头上扎着小辫的女孩朝我走了过来。
我把手机递给她。
“要多久。”
“不超过一个小时。”
“好。”
我又给了她一千块钱。
小辫女孩拦了一辆的士离开了。
过了几十分钟,女孩回来了,把手机还给我,同时还递给我一叠A4纸。
“辛苦了。”
小辫女孩朝我意味深长的笑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回黄晓云租住的房间里,打开了厅沙发的落地灯,看着A4纸上的内容。
刚才那个女孩已经帮我把她的手机解锁了,为了方便我查阅和储存,那个女孩还把黄晓云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聊天记录打印了下来。
看着一叠厚厚的A4纸,我的心仿佛被谁重重捶了一拳。
最近一个月左右,黄晓云跟朱家兴通话接近百次,也就是说他们每天都要通几个电话。
两人互通短信的条数,多达上千条,每天都要发几十条。
我在海量的通话和短信中,艰难的寻找着我的痕迹,对比之下,她跟我的互动是少之又少。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我认真翻看了他们的短信。
原来,黄晓云竟然是朱家兴的人!
黄晓云来金凤凰上班、那天我不小心听到的朱家兴利诱黄晓云的对话、包括那天我在姑父宿舍偶遇黄晓云大家一起喝鳗鱼粥,这些都是朱家兴的精心策划。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黄晓云接近我,获取我的好感与信任。
甚至那天在镇上中学门口,她对我说她恨我,也是朱家兴的计谋,为的就是让我内疚,后面再给我一点暧昧,这样就可以很轻松的拿捏我了。
还有那天她的生日,也是假的,她的生日根本不是那天,这也是朱家兴出的主意,让她灌醉我,然后假冒阿珍拿下我。
乃至今天晚上黄晓云跟我的对话,都是朱家兴叫她这么干的。
朱家兴叫她今晚最后测试我一下,看能不能劝我妥协。
如果我不妥协,就杀了我!
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看向床上的黄晓云,突然间觉得她竟是这么的陌生。
背负这么大的阴谋,她却还能睡得着觉?
她难道就不害怕,不愧疚吗?
难不成她真的打算杀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所以这会儿这么释然?
短信中,还有黄晓云的银行卡通知。
一个多月以前,她收到了一笔十万块的转账,最近又收到一笔三万块的转账。
想必,这都是朱家兴给他的费用。
难怪她能租得起这样的房子。
最近我才知道,这房子一个月一千多,她的工资才几千块,这房子根本不是她可以负担的。
更可恨的是,她这人不干净。
在黄晓云还没来金凤凰之前,她就跟朱家兴滚了床单,甚至跟我在一起之后,她还跟朱家兴有过几次。
我感觉到恶心。
这件事严重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我不敢相信,朱家兴会这么搞。
更不敢相信,黄晓云会这样没有底线。
她可是阿珍的表姐啊,我跟她还是一个镇上的老乡,她爸爸跟我姑父还是好友。
她怎么敢?!!!
为了那点钱,连基本的良知都不要了吗?
我拿起了茶几上的爪刀,来到床前,慢慢举起了刀,暗自腹诽:
云姐啊云姐。
缺钱你跟可以跟我讲,我不是小气的人。
这些天相处,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可没少给你钱,没少给你买东西啊。
你为什么要伙同他来害我?
难道你夜里的情绪高涨,都是假的吗?
难道你口口声声的喜欢和爱都是假的吗?
就算你一开始想害我,后面跟我一起了,中途你有无数次机会跟我坦白认错,只要你主动说了,我都能原谅你的,你为什么不那么做?
我心里好恨!
我想宰了她。
可是,我一想到阿珍我就下不去手。
她毕竟是阿珍的表姐。
我收起刀,把手机放回她枕边,重新躺在床上。
今晚是朱家兴给她的最后期限,要是她再不动手,朱家兴就要当我面拆穿她。
我想等等看,看黄晓云会怎么处理。
我给她最后的机会。
同时我也在考虑如何解决朱家兴的问题。
这人指定是不能留了。
但我不能直接做了他。
他现在是公司副总,要动他必须得许梦娇点头,我得怎么跟许梦娇讲这事?
她知道事情全貌之后,会怎么看我?
我的心好乱。
人不是畜生,人是感情动物。
虽然我不爱她,可这么些天相处下来,我对黄晓云还是产生了感情的。
那种感情或许不是爱情,但也足够令我心软。
......
黎明的曙光渐渐穿透云层。
七月的晨风,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从朋城的窗户缝隙中挤了进来。
黄晓云起身了。
我闭上眼睛,保持着均匀的呼吸。
可以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了面前,挡住了晨光。
我听到抽屉拖动的声音。
紧接着,金属反光向我射来。
我忽的睁眼,看见黄晓云两手握刀站在我跟前。
哐当。
黄晓云吓得丢下刀,惊恐的后退两步,眼睛当即一红。
她的嘴唇开开合合,然后剧烈颤抖。
“阿山,你听我解释......”
我缓缓从床上起来,感觉有些头晕,慢慢拿起旁边沙发上的衣服换上,把那把水果刀捡起来,塞到她手里,然后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她跪在了床边,水果刀被她放在了茶几上。
“阿,阿山,你听我给你解释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我是被逼的,我没想杀你。”
“那你刚才拿刀对着我?”
“我是想试试看,我有没有那样的勇气,我发现自己没有,我做不到,阿山我已经爱上你了。”
“闭嘴!”
我大喝一声,她不配提爱字,这让我恶心。
黄晓云流着泪,跪着一点点靠近我,抓住了我的西裤,用力摇头。
“远山,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这,这一切都是朱家兴搞得鬼,你相信我,我没想要杀你,我,我......”
啪!
我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你们上来吧。”
早已在楼下等候的老三跟林雄文,敲响了房门。
看到他们过来,黄晓云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远山,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