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这是我妈自己种的花生,煮熟晒干了的,不是什么值钱玩意,给你们下酒吃。”
说着林雄文就把花生往厅放。
这小子倒是醒目的很。
昨晚的行动,其实也有赖于他的助攻。
要不是长毛等人出现,昨晚不知道啥结局呢。
“有心了阿文。”
他把我家小土坡的转让手续交给了我。
我认真看了看,村上、镇上的手续都齐全了,没啥问题。
现在我阿公总算有个可以安歇的地方了。
“辛苦了。”
“嗐,自家兄弟,这不是应该的嘛。”
说完他扭头就走,并没多的废话,一切都做的恰到好处,彼此都体面。
姑父拎着一串猪杂刚好回来:“过来了,在这吃早饭吧?”
“不了阿叔。”林雄文骑上摩托就走了。
姑父蹲在水龙头跟前冲刷着粉肠,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跟一个普通人无异。
姑姑从厨房出来:“昨晚你们干啥去了,大半夜还往外跑。”
“吃宵夜去了。”姑父抢先搪塞过去。
吃完猪杂粥后,我们开车回到了村里。
阿公的坟已经做好了,墓碑也装上去了,师傅们坐在边上等着我们来验收。
姑父仔细检查过后,就把工程款给人现场结了,还多给了三百。
陈忠祥带着一群村民,来到了我家小土坡下面,开始给土坡安装篱笆。
“都仔细着点,一人负责一段,谁扎的篱笆出了问题,后面我就找谁的麻烦。”
陈忠祥大声喊着,有意叫给我们听。
见我们三人从土坡下来,陈忠祥就赶紧凑过来散烟:“远山你就放心吧,我保证帮你看好这地方。”
“嗯,那就有劳忠祥伯了。”
“乡里乡亲的,气啥。”
陈忠祥还给我开车门,就跟我小弟一样。
这种人其实挺贱的。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敢在你头上拉屎拉尿。
把他搞服了之后,他就立马变成跟哈巴狗一样,对你要多尊重有多尊重,要多亲昵有多亲昵。
到了镇上后,我们接上了黄晓云,直接往朋城进发。
她还是跟我一起坐后排。
今天的她换了身白衬衣加牛仔裤。
衬衫下摆打了结,性感的肚脐露在外头。
裤脚短小,脚脖子也露了出来。
裤子还有几个洞,把腿上的肉露出来了一些。
这裸露的些许地方,展现的正是当下都市女郎的特色,村里镇上几乎是看不到这样的打扮。
仔细一闻,身上还有淡淡的桂花香水味。
黄晓云打开一个塑料袋,里头是新鲜的荔枝,火红火红的。
她把袋子伸到前面,面带笑容道:“婶子快尝尝看,早上我刚摘的,可甜了。”
姑姑抓了一把过去。
黄晓云把袋子收了回来,自己在那剥荔枝吃,刚拨开一个,又把袋子递到我面前:“你吃吗?”
“啊?哦,谢谢。”我受宠若惊,一手拖着塑料袋,一手伸进去抓了一把出来。
这时候,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姑父猛打方向。
黄晓云身子一下重心不稳,倒在了我身上,顺势抱住了我的腿。
她挺立的山峰压着我的大腿,我张开了手臂不敢去扶她。
姑父打开车门,下车踹了一脚对面驶来的小车:“草泥马你瞎啊,有你这么开车的吗,压着黄线开,这路你家的啊!”
黄晓云赶紧坐好,慌乱的把装荔枝的袋子收好,坐回座位,尽可能离得我远远的靠窗坐着。
我也下意识的往我这边的窗户靠,刚才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她脸红了。
对面小车司机一个劲的道歉,给姑父散烟。
姑父看有惊无险,对方态度也好便没再纠缠,我们继续出发。
“你昨天去了阿珍家里,还给老阿婆留了两千?”黄晓云忽然低声问道。
“是,你咋知道的?”
“我去看阿珍了,看见你烧的纸了,她家里人跟我说,不知道谁留了两千在家里,我猜就是你。”
“哦......”
“谢谢了。”
“嗐,这有啥谢的。”
“老阿婆每天吃药,肖丽霞又要读大学,家里就阿珍父母干农活挣点钱,你这钱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肖丽霞是阿珍的亲妹妹,比我小个一岁我记得,之前就知道这丫头成绩不错。
没想到,居然真的考上大学了。
“阿珍弟弟呢?”
“去年淋巴癌死了。”
“.......”
车内陷入沉默。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专挑苦命人呐。
我心情异常的沉重,很想为阿珍的家庭做些什么。
“肖丽霞考的什么大学?”
“朋城大学吧好像?”姑姑转头答了一句。
黄晓云附和道:“是。”
那可是个牛逼大学啊,这丫头不简单。
“云姐,我想拜托你个事可以吗?”
“啥事儿?”
“回头你问问阿珍爸妈的账号,我每个月定期给他们家汇两千过去,不能让阿霞太苦了,读书就安心读,别让她为学费生活费那些操心。”
黄晓云听了一怔,撑着座椅正正身子,很是惊诧的看着我:“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陈远山向来说到做到。”
“这,这合适吗......”黄晓云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种敌意。
此时更多的是温和的善意,甚至还有一点点欣赏。
或许,这就是钱的魔力吧。
钱可以急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她前不久还对我饱含恨意,现阶段态度却有了巨大转变。
一个月两千,对于鹅城大部分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大钱了。
甚至对于黄晓云这样,在大城市混生活的人来讲,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姑父沉吟道:“阿山这么做应该,这是做好事,我支持。”
姑姑也支持我:“云丫头,你回头问了账号就给阿山,你们留个联系方式。
自从翻新了房子后啊,你小姨家就一直不顺利。
先是老阿公走,没多久阿珍弟弟又没了。
估计破了风水,不该修房子的。
哎,可怜呐......”
风水那些我不懂。
不过我清楚,姑姑、姑父是看我一直对阿珍有愧,所以想借此机会,让我帮帮阿珍家人,让我心里好受点。
“好的婶子,我这就问。”黄晓云用手机短信跟阿珍的家人沟通,没多久就要来了账号,转发给了我:“那我就替我小姨一家谢谢你了远山。”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欠阿珍的,能为她的家人做点什么,我很乐意。
顺势我也把黄晓云手机存了起来。
到了公司刚好是中午吃饭的点。
我刚在食堂吃完饭,朱家兴就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关上门第一时间给我递上一条中华烟。
“朋友给的,你拿去抽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嗐,咱们不是兄弟嘛,一条烟怎么了。”
这兄弟的称呼,我总觉得水分大,不过人家要送我就接着,不能当面驳人面子。
朱家兴坐下来泡茶:“游戏厅那边开展的怎么样了,有需要帮忙的就开口哈,跟我没必要气的。”
“暂时没啥需要帮忙的,都是兄弟们在忙活,我做甩手掌柜的。”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正疑惑的时候,老三林云星的电话进来了。
“二哥你回来没?”
“刚回来,咋了?”
“有没有时间,来新店这边一趟,这出了点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