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乐师自己的布置也正在发挥着作用,以演奏场地为中心,每隔一公里就摆放一个的留声机也开始实时转播乐师的交响乐。
在整片区域内许都共计摆放了一万台,这些老式的传声机器中复刻出无与伦比的旋律。
那种声音跨越了机械的所能演绎的范畴,即便是通过其他媒介进行传播,声音依旧像是在人们的耳边发出的一样,似乎着虚无缥缈的音符将人们也拉扯到了音乐会的现场。
潜藏在阴影之中的三不猴,此刻也纷纷挪开了自己的手掌,痴愚寄存在其中作为赠礼的权柄开始发挥效果。
看,听,说。
三种截然不同的能力将人们对于这首音乐的感官无限放大,然后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乐曲在这样的加持下就像是病毒一般传播开来,它不断延伸,直覆盖到无限的远处。
只要是声音能够触及的区域,无论是和平之地还是战乱之地,无论是异常还是人类,在乐师倾尽全力的演奏下无一不为之着迷,陶醉。
随着“塔”对于网络媒介和机械传声媒介的放开,携带着模因污染的音乐毫不犹豫的掌握了它们的控制权。
大街小巷中的手机,电脑,电视,车载广播……全世界在这一刻都响起了交响乐最高潮的部分。
网络完全被黑白的五线谱和扭曲的音符所覆盖,无论打开哪一个界面,都是这些纷杂中带有秩序的小东西。
以全世界为舞台,完成一场无与伦比的演奏!
升维仪式即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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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钢铁堡垒之中。
提着珍珠小包的玛丽恩夫人和“园丁”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实时转播的音乐会。
“所有的一切都将迎来终局。”“园丁”难得说出了这样的话。
玛丽恩夫人没有回答,她似乎很喜欢乐师演奏的音乐,鼻子里不断的跟着其演奏哼唱着旋律。
“看见乐师的可怕之处了吗?”玛丽恩夫人看向旁边忧郁的女人。
“那些家伙要是兴盛起来,可比现存的任何一个组织都要恐怖。”老妇人笃定。
“他们的破坏力并不是仅仅在于对物理环境,一位乐师的升维者完全可以在出现到现实的那一刻,完成一次针对全人类的洗脑。”玛丽恩夫人摘下了挂在鼻梁上的老花镜。
“园丁”轻声说:“这也就是从来没有一位音律的升维者的原因吗?”
那位逆模因部的前部长,同样是负责看管带有模因污染属性文件的负责人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开始复述“塔”中一份资料的内容:“当宇宙还不是宇宙的时候,混沌的便已经出现了。”
“那浑浊的一切之中,混沌的唱出了一首歌,于是世界便在歌里诞生了。”
玛丽恩夫人看着“园丁”震惊的目光忍不住的发笑:“接下来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所以音律诞生的时间仅次于痴愚?”即便是作为议员的“园丁”也不免感受到了认知上的冲击。
要知道大源们其实没有实力上的具体划分,因为那对于祂们毫无意义。
不过凡物依旧还是妄图用拙劣的办法为祂们的实力排序,现世普遍的认知便是,哪个大源越古老,那个大源所掌握的力量越多。
但是即便是划分了基本的排列方法,但是人们依旧无法确定大源们具体的诞生顺序。
人们普遍的认为痴愚是最初的,而空间与时间次之,紧接着就是命运与永恒,然后是音律和色彩,生与死,元素与腐朽,梦境与爱欲,最后则是肉与灵,谬误与规则,机械与隐秘,文明与灾祸,以及最后诞生的智慧。
这样的排列顺序其实是基于一位九环炼金术士的理论,那个理论被称之为“剧场理论”。
在理论中那位术士将宇宙比做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剧场,而什么都没有就代表着痴愚。
随着剧场开始搭建,舞台出现在了剧场之中,舞台就是宇宙最基本的框架——时间和空间。
然后我们就需要演出的剧本,剧本便是命运和永恒。
拥有了剧本我们需要场布和配乐,于是色彩和音律出现了。
紧接着我们就需要写出剧本上的剧情,生与死,元素与腐朽,爱欲与梦境便成为了剧情的基础。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演员,灵与肉登场了,人物之间的关系,冲突,所思所想就是——谬误与规则,机械与隐秘,文明与灾祸,以及智慧。
虽然这个理论中也有不少存疑的地方,但是没有人能列举出更好的排列方式,因此这个理论还是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可是今天玛丽恩夫人的话语却一下子推翻了这一理论,这让园丁也收到了不小的冲击。
如果这位逆模因部前部长所说为真,那么……
“园丁”将目光投向了将手臂抬起似乎即将演奏完毕的乐师。
“祂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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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园之中。
七位导师站在由器官果树搭建的祭坛四周,上面摆放着两张被蜡油封存起来的画作。
他们此刻也倾听着外界传来的旋律,一切都准备就绪,只要对方完成升维,那么他们就可以开启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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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防辐射套装的灾殃之人,浸泡在一座废弃的核电厂的核反应堆之中,
高浓度的放射性物质让所有生命,哪怕是异常,都无法接近。
灾殃之人周身围绕着浓郁的不幸与痛苦,那些抽象的概念几乎都要化作了实质。
并且厄运还在源源不断的往灾殃之人的身上灌输。
令人作呕的纹路在他的防护服身上扭曲,变形,这代表着无数的灾难由他而起。
他的仪式已经完成,但是灾殃之人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升维的动向,他依旧压制着自己的力量,努力不让其突破那一道横线。
他也在等待着乐师与他交易的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