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在前面引领,他们穿过了二三环,
却没有走进宫殿,
反而来到了城邦的中心广场,
广场中心的地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兽皮,连一丝空隙也没有留下,
兽皮之上一张高达十米的巨大黑曜石王座矗立于此,
一位王端坐于此,
他威严的双目俯视着来者,
青和荒在广场的外围便停止,他再次握起拳头锤向胸口行礼,
王座上的巨人也将手握成拳举至胸口,不过并未捶下,
王,看向两位来宾,
“两位,请来到我的面前吧。”滚滚如洪钟般的声音从巨人的胸腔传出,
站在赵渊前面的许都,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微笑着拒绝了王的话,
“不了,尊敬的巨人之王,我们在外围勤见就好。”
闻此言荒勃然大怒,
“王的一言便是御令,竖子安敢……”
还没等荒把话说完,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音律司,不可御前失仪!”
那到声音喝到,
许都这才发现,原来在王座一旁的阴影处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消瘦,破碎的布条挂在身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根麻杆,
面部的的皮肤都凹陷下去,特别是那深陷的眼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阴鸷的骷髅,
“荒,既然来不愿,莫要强求。”
那位王出乎寻常的温和,即便是长的威严,但似乎并没有什么能惹他生气,
荒慌忙跪下,
“王息怒。”他的额头紧紧贴于地面,
巨人之王叹气,
“你起来吧。”
荒站起身来,表情收敛了很多,
巨人之王看向许都,
“远道而来的人,汝等可否放过我们一马,吾等也不过只想苟延残喘罢了。”他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服软的话,
听闻此言,场上的三位祭司面露屈辱,
君辱臣死,是他们做臣子的无能,才让王对于这些不知所谓之徒,说出此般言论,
王受如此折辱,作为臣子的他们理应以死洗辱,可是他们这等卑贱之躯对王还有几分用处,不能白白浪费,
他们攥紧了手心,只能听着他们的谈话,
许都听了眼睑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低眉顺眼的问座上的王:
“你们为什么会突然在昨天出现。”
巨人之王并未隐瞒,他的眼神深邃凝望远方,似乎陷入了恒久远的回忆,
“我们巨人文明曾一度辉煌,虽然我们的女性出生率低下,但是对于悠久的生命来说这还可以接受,”
“可是我们有一段时间恍然发现,竟然许久没有女性的出生,”
“我们焦头烂额,却不知道为什么,负责记录历史的祭祀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们的文明出现了一段空白,我们试图去挖掘那段遗失的过往,却只得到了一个结果,我们最辉煌的那段历史,被一位‘源’拿走了,我们万年积攒的技术,文化,随之消失,”
“祂窃取这段历史,只是为了修补祂长袍上的缺口,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文明,在他的眼里只是修复衣服的补丁。”
“因为技术的消失,我们失去了历代探索得到的,让女性得以稳定孕育女婴的科技产物,”
“祭祀也曾企图沟通爱欲与生命两个‘源’,以祈求祂们的垂青,可是对于那些存在,我们不过是在地上搬沙子的蚂蚁,无关痛痒,祂们甚至不曾看过来。”
巨人之王在王座上,平静的叙述着那段过往,
“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只能去求助其他我们知道的伟大存在。”
“没有,那群家伙漠然的注视着这里没有一个愿意出手,”巨人之王自嘲的笑了笑,
“最后我们研究出了一个不完整的置换仪式,那个仪式需要我们献祭大量的东西,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一个可能,”他像是在感叹,“我们献祭了无数先辈留下的遗产,还有巨人们三万年的自由,”
“我们躲藏在历史的缝隙中,其余的巨人陷入了沉睡,我依靠着烈火的焚烧保证自我意识三万年的清醒,直到昨日我们所预测的机会才到来,因此我们出现了。”
许都沉默的听完了他的故事抛出了第二个疑问,
“其他巨人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
巨人之王听明白了他的疑问,
“在历史的缝隙中时刻承受着来自岁月的冲刷,它会摧毁一个生命的形体和灵魂,我本来有七位祭祀,其中四位都点燃了自己去保护其他更加弱小的巨人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四分之三的巨人承受不住岁月的蹉跎,连一点灵魂碎屑也没有留下,而那些存活下来的巨人除了我们四个实力比较强的,其余的灵魂皆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他们失去了自主的意识,不过他们竟然还听从我的命令。”巨人之王感叹,
“他们对于你们的袭击是出于本能,我给他们下达了命令,靠近城邦的生物一律杀死,在此我给各位道歉。”
巨人之王从座椅上站起来,用拳头狠狠的捶了两下胸膛。
“那这位乐师出来阻拦我们应该不会也是他自作主张吧?”许都挑挑眉,
“哈哈哈,”王突然大笑,
“那是我命令他去阻拦你们的。”他仿佛知无不言,一点也不在乎许都他们是否会跟他动手,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放我们进来了?”许都咄咄逼人,说完后眉头却一拧,
他扯着赵渊疾步后退,
“当然是没有阻拦的必要了。”巨人之王张开双臂笑的越发爽朗,
除了一开始呵斥荒,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的那位消瘦的祭司,此刻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根木杖,
他朗声高喊似乎是在宣告天地:
“今时,祭物有三,王之魂,臣之骨,民之血,以求重铸吾民之魂,重炼其体,开化其智,再三叩首,拜领恩泽。”
消瘦的祭司跪下,他端着一碗橙红色血液,洒落在兽皮上,
血液渗透兽皮,似乎激活了什么,
红色的光晕从兽皮之间的缝隙渗透出来,越来越亮,
然后便是
燃烧!
金红的火焰将地上所有的兽皮点燃,
消瘦的祭司站起身,最后一次向着王行礼,
“王,在下先行告退。”他平静的不像是去赴死,
巨人之王以平礼相送,
“天灾司,一路顺风。”
阴鸷的巨人展颜,
不再啰嗦,毅然走入火焰,无声无息间便消散于风中,
赵渊此刻也认出来了,
他迟疑着询问:“这是?炼金术?”
“bingo,不过是很粗糙的炼金仪式。”许都打了个响指,说完他又冷笑两声,
“那群家伙刚才没安好心思,如果我们两个刚才进入那个广场,直接就会成为这场仪式的祭品。”
赵渊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