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渊的眼中,一切生命的灵魂都清晰可见,无论是糟朽还是璀璨的灵魂他都见过,
对他来说分辨善与恶就像是吃饭喝水般稀松寻常,
纵然是眼前体型庞大的怪物,其灵魂也只有不成比例的小小一团,
赵渊不断消磨着它的灵魂,代表四肢的部分灵魂已经被他切下,
似乎是感觉自己的性命不保,蛆之父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分泌透明的粘液,
黏腻的胶质物似乎可以隔绝赵渊对于灵魂的切割,
很快大量的粘液在它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卵”,
陷入狂暴状态的赵渊发现自己竟然伤害不到对方了,更加快速用力的挥舞着镰刀在“卵”上切割,
每当他划开一道口子,便有无穷无尽的胶质再次补全缺口,
“卵”内的的气势在不断攀升,
一直坐在后面弹奏的许都抬眼瞥向那边,
“现在,祈求庇护有些晚了。”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被敲定,
“该谢幕了。”
就在此刻,“卵”内传出一阵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卵”内不断攀升的气势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
瞬间全部倾泻掉,“卵”内属于蛆之父的生命波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具有力的生命,
原本残留在他体内的根须,此刻将汲取的能量瞬间爆发,
“扑通,扑通”心脏的起落声,在整个大殿中清晰的回响着,
“破种”一棵漆黑的藤蔓破“卵”而出,
在藤蔓的末端生长着一个墨绿色像是水晶般不断跳动的心脏,
已经失去理智的赵渊一个起跳便想把那颗心脏给摧毁,
可是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无处不在的黑暗,
粘稠的黑色,无端的蔓延,比赵渊先一步的卷走了心脏,黑色的像是油脂一样的物质如同深渊巨兽的大口,
贪婪的侵吞着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无论是新生的信徒,还是心脏钧被黑暗带走,只留下一具内部完全被糟朽蛀空的躯壳在大殿内,
被抢走了目标的赵渊把矛头指向了许都,
几乎是一错眼神的时间,赵渊已经来到许都的钢琴前,
许都也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猝不及防之下只能顺手按下一个琴键,
漆黑不定形之物,再次于许都的身下出现,它弹射起形成了一面屏障阻挡着赵渊的进攻,
不过在赵渊碰到屏障的一瞬间许都就感觉到了棘手之处,
许都所操纵的那些漆黑的物质实际是那些在他演奏中死去听众的灵魂碎片,
他把原本完整的灵魂研磨成细碎的粉末,然后用自己收集的负面情绪进行包裹,
被他制造的这些物质就是为了增强他的机动性和防御手段,
不过对上赵渊就有些被克制了,
每次的碰撞便有一部分的灵魂碎屑消失,而且狂乱下的赵渊速度极快,短短一分钟他便与这些不断形成的屏障碰撞了上百次,
许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滴血,好不容易收集东西,在这一分钟就消耗了接近十分之一,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让你冷静一下了。”许都咬牙切齿的喃喃,
重新谱写的乐曲被乐师再度演绎,
《盛宴流行时刻》,
不现在应该叫《瘟疫流行时期的宴会》,
在刚才除了用蛆之父身上精华生长的瘟疫之心,他也一直在汲取这里空间内的恶意,贪婪,对于疫的恐惧等等的负面情绪,
在他的再次提纯下补全了原本并不完整的乐谱,
此刻他创作的最完美的乐章,在他的手下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轻快的乐章下暗藏杀机,
迷幻的色彩似乎填满了空间,像是霓虹灯下的迷离光雾给人造成一阵阵的眩晕感,
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美食与红酒的香气,喧嚣的人声无端的出现,酒会上的音乐成了陪衬,若有若无,光怪陆离的世界像是开了滤镜一样,让人倍感不真实,
意志不坚定之人,在听完第一乐章,便会永久沉沦于乐师为他们编造的奢靡的幻象之中,
肉体在无知无觉中发生畸变,成为演奏者傀儡,
但是赵渊只是变得纠结与挣扎,但是很快就又平复下来,不过他的攻势却变得缓慢下来,
在炫目的氛围中,厄难悄然来临,
如若幻影的红色光晕之中,一阵淡淡的腐臭传来,
在食物香气的交织下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味道,
那些幻影中觥筹交错的宾,此刻像是被扼住了呼吸,欢声笑语停下,紧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咳嗽,
玻璃杯碰撞破碎声,人们难受的呼吸声,交织一起,
只有宴会上的助兴的音乐依旧,甚至越发高亢,
“我便观见,见有一匹黑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做死,阴府也随着他。”
于是瘟疫便降临,
幻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疫病爆发,死亡,腐朽在瞬间全部上演,
最后的宴会上只留下腐败的食物,盘旋的蚊蝇与骸骨,
现实中,一具由信徒自愿奉献的血肉骸骨拼凑而成的怪物悄然出现,
无数血肉坍塌又重组,霉斑与菌丝像是华袍,披在身上,
蕈菇生长在它的身上,层层叠叠这便是铠甲,
森白的肋骨直直的从像是它头部的位置刺出,围成一圈,如同冠冕一样戴在他的头上,
许都很满意自己未完成的作品,
现在的这个怪物实际就是一具空壳,它根本没有意识和灵魂,它的行动只能靠许都的操纵,
这是乐师仓促之间的制作的早产儿,
但也正是未完成成了极好制服赵渊的手段,
许都手指不停,原本进入低迷的音乐再一次步入高潮,
由灾厄铸就的怪物有了动作,
胶质感的血肉像是渔网般突然张开,笼罩着赵渊,然后又再次合拢,
血肉的囚牢禁锢住赵渊,即便是他挥动镰刀也无法破开,不断蠕动的肉块,
刚才许都就发现了,这个家伙对像这样的流质他根本毫无对策,
而且现在这具傀儡连灵魂都没有,他根本没有破开束缚的方法,
许都操纵着惰怠之灵,它身上的菌子开始抖落出大量的孢子,在呼吸间被不断挣扎的赵渊吸入体内,
他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小,最后陷入了昏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