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边往城外走,边想着刚才听到的青竹帮入门考核的内容。
其中一项考核在毒蛇谷进行,既然叫毒蛇谷,顾名思义,那应该有不少毒蛇出没。
“毒蛇吗?虽然不知道毒蛇谷里面有什么类型的毒蛇,但大部分蛇都会躲避一种名为雄黄的药粉,要想安全通过毒蛇谷的考验,还得准备雄黄粉。”
雄黄粉一般在药材铺就能买到,雄黄粉不难买,陈长生缺的是买雄黄粉的钱。
“距离考核开始还有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在凑齐买雄黄粉的钱,不行的话,就只能另想它法了。”
目前打听到的考核内容只有一个,其余的考核内容尚不清楚,不需要准备其他东西,等打听到剩余的考核内容再做准备也不迟,到时候如果什么都没打听到,那就准备些防身的东西。
就在陈长生为青竹帮入门考核发愁的时候,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并挡住了他的去路。
“瞎眼小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瘸腿老头去哪了?还有你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连虎爷的事情都敢忘记,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听说话的声音,陈长生知道拦在他前面的人是谁了,拦在他面前的人名叫张虎,是临江县有名的恶霸,平日里横行霸道、鱼肉乡民、无恶不作。
张虎曾参加过青竹帮的入门考核,正常情况下,有通过考核的孩童一律遣返,但不知道张虎用了什么手段,不但没有被青竹帮遣返,还成了青竹帮外堂弟子。
青竹帮分内堂和外堂,内堂弟子是青竹正式弟子,像张虎这样的外堂弟子,只能算半个弟子。
虽说半个弟子也是青竹帮弟子,待遇天差地别,只能学习拳脚功夫,不能学习青竹帮的内功心法。
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青竹帮弟子,代表青竹帮脸面,否则,张虎也不敢如此嚣张。
当然,张虎不是真的无所顾忌,平时也就敢欺负欺负普通人,是一个典型欺软怕硬的主,看到比他强的人唯唯诺诺,看到比他弱的人重拳出击。
受张虎欺凌都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且不说张虎拳脚功夫如何,仅青竹帮三个字他们就惹不起,更别说报复,为了生存,被欺凌的人最后只能忍气吞声,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按理说,乞丐一般都有些眼力劲,张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找乞丐置气吧?
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倒霉,乞讨路上,老头子被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人给砸了,砸得老头子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站起来的时候没有看清来人,随便抱怨了几句。
谁知来人竟是张虎,老头子抱怨的话刚好被张虎听到,一个乞丐居然敢骂张虎,当真是活腻了,随即狠揍了老头子一顿。
这场无妄之灾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张虎揍完老头子之后觉得并不解气,要求老头子每月给向他缴纳十两银子,否则,见老头子一次就打他一次。
在临江县乞讨本就艰难,怎么可能有银子交给张虎,不交挨揍肯定少不了,不想挨揍只能躲张虎远点。
遭到张虎恐吓之后,陈长生和老头子都会绕着张虎走,本以为能躲过张虎,没想到三个月前被张虎逮个正着,老头子没能拿出银子,又被张虎狠揍了一顿。
临走前,更是撂下了狠话,说下次再拿不出银子来就要了他们的命,张虎的话不像在开玩笑,陈长生和老头子只能更加小心,躲张虎躲的远远的。
刚才一直在想青竹帮入门考核的事情,陈长生没有认真观察周围的情况,遇上张虎只能自认倒霉。
从张虎刚才说话的语气来看,今天不给个交代,估计很难活着离开。
得想个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才行,很快,陈长生心中便有了主意,这个方法不仅能解决眼前的危机,说不定还能获取到雄黄粉。
刚才还在为去哪凑钱买雄黄粉而发愁,现在就有人送上门来了,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虽然那样做有一定风险,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陈长生不慌不忙的回答道:“虎爷,您的事情,小的怎敢忘记。”
说完之后,陈长生瞬间转换了一个表情,一脸悲伤的说道:“至于老头子......老头子......他不幸感染风寒,驾鹤西去了,请原谅他不能向您问好,小的在这里替他向您问个好。”
“虎爷管他是死是活,你要是拿不出银子来,就下去陪他好了。”张虎单手捏住陈长生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虎爷,您别生气,银子,小的今天肯定拿不出来,不过,小的有个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这消息绝对能给您带来十倍甚至是百倍的银子。”
一个乞丐能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张虎明显不相信陈长生说的话,手捏得更紧了,接着戏谑的说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陈长生也知道张虎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略显慌张的说道:“虎......虎爷,小的快不能呼吸了,小的真有重要的消息,麻烦虎爷先松下手。”
看陈长生反应,不像是在说谎,张虎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他倒要看看陈长生想耍什么花样。
“咳......咳......”
“虎爷耐心有限,还不快说?”
“啊?要在这里说吗?在这里说不太好吧!这里人多口杂,这么重要的信息万一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好!虎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提起陈长生进入一个小巷子,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人,直接将陈长生扔在地上。
“好了,这里没人,可以说了吧?”
被张虎这么一摔,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陈长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心里痛骂了张虎无数遍,表面上仍毕恭毕敬的说道:“虎爷,您应该知道血参吧?”
血参?张虎当然知道,他能成为青竹帮半个弟子靠的就是血参。
那时对血参功效并不了解,只是觉得那东西比较珍贵,青竹帮入门考核没通过就把血参献给负责考核的长老。
青竹帮修炼期间,张虎了解到血参对练武之人大有裨益,用血参炼制成丹药,可以大大缩短修炼内功心法的时间。
血参功效强大,数量却尤为稀少,一根十年的血参便能炒到天价,最重要的是那东西有价无市,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没想到血参如此珍贵,张虎无比后悔,要能早点知道,除了外堂弟子名额,说不定还能从青竹帮长老的手里要点其他好处。
木已成舟,张虎知道自己吃亏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去找青竹帮长老的麻烦吧?
况且别人也没有强抢豪夺,事后还给了他不少银两,张虎根本不占理,哪敢找青竹帮长老的麻烦。
陈长生不可能平白无故提起血参,想到这里,张虎双眼盯着着陈长生说道:“血参?你说这个做什么?莫非你有关于血参的消息?”
“虎爷当真料事如神,小的要说的正是关于血参的消息,半个月前,小的跟老头子去野猪岭找野果子填肚子,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意外发现了一株神似血参的药材。”
“老头子平日里喜欢听书,听过不少奇闻异事,对血参了解程度相当高,反复对比后,确认那株药材就是血参无疑,还说血参至少有五十年药龄。”
听完陈长生提供消息,张虎内心异常激动,恨不得马上将血参收入囊中。
之前送出去的血参最多也就十年药龄,十年血参就能换一个外堂弟子的名额,要是能得到那株五十年以上的血参,获得的好处简直无法想象。
转念一想,张虎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脸色阴沉的看着陈长生。
“瞎眼小鬼,这不对吧!要真有血参,你们不挖了换银子,还留在原地,这可能吗?莫不是在骗虎爷?”
“虎爷,小的的身家性命可都在您手上,怎么敢用假的消息骗您,血参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
“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快说。”
“血参是没有问题,问题是怎么取得血参,您也知道野猪岭上有一种名为莽山猪的野猪,这种野猪的领地意识极强,只要进入它的领地必然会遭到其攻击。”
“那株血参就在莽山猪的地盘上,若是普通的莽山猪,小的和老头子倒是可以拼下命挖走血参,但血参旁的莽山猪足足有普通莽山猪两倍之大。”
“莽山猪皮糙肉厚,速度极快,如此大的莽山猪,以小的和老头子的身子骨,哪敢上去拼命,去了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那里,最后也没找到能偷偷挖取血参的机会,只能无奈离开。”
“最近一段时间,连日暴雨,老头子淋了点雨染上风寒不幸离了,小的和老头子也没有机会去野猪岭挖取血参。”
“如今只剩下小的一人,您也知道小的是个瞎子,没有老头的子帮助,根本不可能去挖取血参。”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可那瘸腿老头死了,你又是个瞎子,血参的位置不是没有人知道了吗?野猪岭这么大,虎爷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你还能提供其他有用的信息吗?提供不了,那你可就没用了,银子没拿出来,还敢骗虎爷,虎爷不让你人头落地,难解心头之气。”
“虎爷,您别急,小的敢把消息告诉您,自然有把握找到血参。”
“小的和老头子离开时,怕忘了血参的位置,一路上都做了标记,起始标记就在野猪岭山脚下一颗稀有的银罗杉上,只要找到那棵银罗杉,沿着标记走,肯定能找到那株血参。”
“既然能找到血参的位置,事不宜迟,赶紧跟虎爷出发。”
银罗杉是稀有树种,野猪岭山脚上的银罗杉屈指可数,要找到有标记的银罗杉并不难,想到马上就能得到一株血参,张虎难掩心中喜悦,拉着陈长生就要往野猪岭的方向走。
陈长生挠了挠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不会认为虎爷打不过莽山猪吧?区区莽山猪,虎爷还没放在眼里。”
“还是说你想耍什么花招偷偷开溜?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虎爷去找血参,要么把命留着这里。”
“虎爷的勇猛,临江县人尽皆知,解决莽山猪那不就是三两下的事情吗?小的怎敢质疑虎爷!”
“还有,小的哪敢在虎爷面前耍花招?活腻了不成?主要是小的这几天没有一点东西下肚,现在饿的不行了,匆匆忙忙赶去野猪岭,怕不是要饿晕在路上。”
“小的饿晕是小事,帮虎爷寻找血参是大事,万一路上真出了什么意外,耽误了虎爷的大事就不好了,不如先让小的去找口吃的,小的吃饱后再来为虎爷效犬马之劳。”
“再者,现在赶到野猪岭怕不是天都黑了,听说夜晚的野猪岭极为恐怖,不仅要小心莽山猪,还要注意各种毒虫,被毒虫咬上一口,小命不保,不如等天亮了再出发。”
陈长生的担忧并无道理,但这事耽搁不得,张虎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血参的消息,最好现在就出发。
“你给虎爷提供血参的消息,虎爷肯定不会亏待你,至于你担心的问题,虎爷自有办法。”
说完,将陈长生带到一家店中并吩咐店小二给陈长生上吃的,管饱,吃饭的费用记他账上。
张虎不是头一次来吃饭,每次来吃饭都说记账上,账上全是他的名字,从来没有付过钱,但店小二也不敢得罪张虎,只能按照他的吩咐给陈长生上吃的。
吩咐完店小二之后,张虎找到店里的掌柜,让掌柜盯着点,千万不能让陈长生离开,要是他回来了,陈长生不在,就把店给砸了。
掌柜听完也不敢怠慢,死死盯着陈长生,不敢移动半分,生怕陈长生跑了。
张虎和掌柜说的话,陈长生听得一清二楚,对张虎担心他开溜的行为嗤笑不已,难得有人大鱼大肉招待他,他又不是傻子,干嘛要跑,还不如趁此机会饱餐一顿。
不知道陈长生胃里装了什么,满满一桌菜不一会就被他吃完了,吃完一桌子菜,陈长生表示还没吃饱,掌柜只能吩咐店小二继续给陈长生上菜。
每次上完菜陈长生都说没胡椒粉吃下不饭,像陈长生这样奇怪的人,掌柜不是第一次见,反正胡椒粉不值钱,随便扔了几大包给他。
拿到胡椒粉,陈长生没有往菜里面加,而是趁掌柜眼睛干涩没有认真盯着他的时候偷偷塞进怀里。
连续上了两桌菜,不出意外,陈长生又吃完了,给陈长生上的都是店里最贵的菜,一次性上了那么多,掌柜肉疼不已,现在只希望张虎快点回来。
因为记在张虎账上等于请张虎吃饭,陈长生再这样吃下去,他这个月怕是白干,想到这里,掌柜冷汗直流。
擦了擦头上的汗,掌柜本想硬着头皮吩咐店小二继续上菜,看到张虎背着包裹回来,刚到嘴边的话立马收了回去。
张虎回来后,没有看掌柜一眼,看到陈长生还在,也不管陈长生有没有吃饱,更没有付钱,提起陈长生就往野猪岭方向赶。
看到张虎和陈长生走远之后,掌柜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他们转个头又回到店里胡吃海喝,要真是这样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