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芷看完合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惊讶。
“最漫”竟然想给她保底合同,而且还是预约新书的保底。
给得有点超乎她预想的。
连载的抽成合同按照原合同比例,完结后按三七分。
这份合同很严谨,几乎挑不出什么错处,而且基本都是利于她的。
她即使不开新书,也有工资,虽然只有三十块,但蚊子小也是肉,小钱也是钱。
在这个年代,三十块已经是老师一个月工资了。
苏白芷看完合同,直接签字,并没多说什么。
随后她从布包里拿出新的画稿递给他。
林悦狐疑地接过来翻看,看完他怔住,心情激动,脖子都涨红了。
以“西游”为主题的新漫画。
“新漫画用凌烟的笔名发吗?”林悦声音颤抖着,眼底满是激动。
苏白芷摇头:“用青禾的笔名发出。”
林悦用力点点头,恨不得长翅膀立刻飞回海城。
两人没聊太多,就各自离开了。
苏白芷走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从银行出来的罗桂兰,她假装没看到,转身准备走。
罗桂兰却先一步跑过来,抓住她:
“阿芷,我们回家聊聊。”
她眼神闪烁,不敢跟苏白芷对视。
收到大女儿从监狱寄过来的信,她每晚都做噩梦。
同是她生的,大女儿在监狱受罪,二女儿嫁高门准备上大学,差距太大了,她心里难受得快炸开了。
陆家人脉广,肯定有能力帮大女儿出来。
她只是听信别人,又不是真T务。
罗桂兰认为陈明月就是被哄骗,才会碰D的,不算大罪。
苏白芷跟着她回家,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说废话。
她刚才看到罗桂兰捏的汇款单子,是汇到监狱的。
那不就是汇给陈明月?
她被无期徒刑,表现好以后可能还会成有期。
不过等她出来时,应该也是个老年人了。
“阿芷,你跟陆家相处得不错,能不能求他们帮帮明月?”罗桂兰冲了一碗白糖水,端给苏白芷。
她眼神满是期盼,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苏白芷喝完糖水,不咸不淡地说:“陈明月犯的罪,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开脱的。”
罗桂兰:“她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帮她不就是帮自己吗?
她从小体弱多病,做什么都不成,眼看着你念完高中,又有好的亲事,心里嫉妒是正常的,
换位思考,要是你,你会不嫉妒吗?你就大度一些,原谅她。”
苏白芷心里冷嗤,面上淡淡:“体弱多病的是我,不是她,
她是不是装的,你最清楚。
你要是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至于弄得姐妹反目。
大度?委屈自己让她开心吗?”
罗桂兰:“……”
她自以为说得合乎情理,怎么被二女儿这么反驳,又回到原点了呢?
“姐妹之间,有必要计较那么多吗?你小姨就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罗桂兰脾气上来了,语带不耐。
苏白芷冷笑:“你是受益的一方,当然可以大方,
如果小姨当初抢你的通知书去上学,你还会这么心平气和?”
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会痛。
罗桂兰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像所有人都欠她,该事事如她意一样。
罗桂兰目光一沉:“死丫头,你就不能帮帮明月吗?
你们是亲姐妹,不是仇人。
上次去罗河村,你和外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们,我都不跟你计较了。
等哪天你被陆家人欺负了,你就知道还是娘家好。”
苏白芷不为所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把罗桂兰气得够呛。
罗桂兰:“你现在有钱了,不知道给点父母吗?
过年一毛不拔,住在家里还没眼力劲。”
刚开始想诉苦的,最后罗桂兰被气得口不择言了。
苏白芷:“我在奶奶家过年,已经给他们红包了,
再说,你不是捏着我爸的工资吗?
惦记出嫁女儿的钱,想被别人戳脊梁骨?”
罗桂兰:“……”
苏白芷没跟她继续掰扯废话,拿了放家里最后的一个包,回筒子楼。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就闲着无聊,想让罗桂兰气不顺,不然也不会跟她回来。
…
筒子楼内,
苏奶奶正在泡茶招呼人。
苏爷爷笑得眉眼弯弯,摆出棋盘:
“之遇,你爷爷太人了,大老远的还让你送礼过来。”
陈之遇笑道:“爷爷在京市疗养院不方便过来,我就代替他来看看老朋友。”
实际陈之遇是来找苏白芷的。
以前两人同个高中,后因陈家升迁报到京市,两人就断了联系。
他今年也参加高考了,考上京市的医科大学。
以前苏白芷成绩跟他不相上下,经常轮流争第一。
“之遇,今年你参加高考了吗?”苏爷爷随口问一句。
他以前很看好陈之遇跟孙女,还曾跟老朋友提过让两家定亲。
当时老朋友转移话题,他就歇了心思。
陈之遇正等着他问,谦虚地道:“考了,但分数不高,填了京市的医科大学,过完年就去报到。”
他想看到两老羡慕的目光。
苏爷爷和苏奶奶点点头夸他两句,并没有多羡慕。
“白芷参加高考了吗?”陈之遇心里不是滋味,觉得两个老人端着架子,心里可能嫉妒。
爷爷之前不让他跟苏白芷多接触,没有跟苏家结亲家的意思。
现在他有点理解了。
“考了,她考了396分,理科状元。”苏爷爷与有荣焉,笑得眼尾都渗出生理泪水了。
陈之遇:“……”
苏奶奶嗔了他一眼,才看向陈之遇:
“之遇,你别介意,你苏爷爷对谁都显摆,心里高兴。”
她对陈家没多大心思,从没想过结亲家。
陈之遇心里如被刺了一下,脸上的笑差点绷不住。
“奶奶,我爷爷又显摆什么了。”苏白芷推门而入,笑着走进屋内。
她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戴着一个同色系的毛线帽子,笑容青春洋溢。
陈之遇眼睛瞬间一亮,心底的郁气全都消散,紧盯着苏白芷。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像要跳出来了。
“阿芷,还记得他吗?”苏爷爷看陈之遇的反应,心里更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