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芷没再多说什么。
苏安除了爷爷奶奶,还有苏隽华,用不着她多操心。
苏隽华明着说男女都一样,行动上却不一致。
苏安放在爷爷奶奶这养着,是他默许的,他心里清楚,罗桂兰不会教孩子,自己也想轻松当爸。
“这些糕点封装好,寄到你婆家去,老爷子不在家,家里还有其他人,该有的礼数我们得有。”苏奶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厅里的礼盒。
这些礼盒,有些是从京市寄来的,有些是从广城送过来。
陆家在这方面没得挑。
从广城送的是陆北宴的朋友。
苏奶奶本身心里有怨怼的,现在缓了几分。
结婚几个月,没见过孙女婿,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苏白芷:“我回来前,寄了年货到京市,现在他们该收到了。”
苏奶奶点点头,没再多唠叨。
做完糕点,苏白芷拿一部分回家。
苏隽华和罗桂兰都在医院忙,家里没什么人。
苏安一个人在家里做寒假作业,头发已经被他撸成鸡窝了。
“姐……”他眼睛酸涩得厉害。
苏安从奶奶家出来,本想去大胖家玩,但到大胖家才知道,他们已经提前回村里过年了。
自从苏白芷回来后,他就暂时搬到这边住。
“休息一下。”苏白芷把米糕放下后,拿起他的寒假作业了一眼。
苏安肩膀耷拉下来,手冻得红红的,抓米糕就咬。
苏白芷看他写的字,挑了下眉峰,随后把作业合上。
“二虎,三虎他们写的字没你写的漂亮。
不愧是我弟弟,就是厉害!”苏白芷不吝啬夸奖道。
苏安唇角咧开:“爷爷教的,名师出高徒。”
他说完想了想,确认自己没说错,才把下巴抬起来。
“陈明月是不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苏安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他在家里不敢提大姐,一提每个人脸色都不好。
苏白芷轻点头:“她犯的错太重,直接把自己埋坑里了,
安安,你要会辨别,什么是真朋友,什么是假朋友,
你大姐就吃了这个亏。”
苏安似懂非懂地点头,实际他并不是很明白。
苏白芷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再多说什么。
陈明月后半辈子都得在牢里过。
“二姐,姐夫长得怎么样?好看吗?”苏安好奇地看着她。
他觉得二姐比大姐好看,自己长得跟父亲更像,也好看。
不然小美也不会给他写信。
苏白芷看他脖子红红的:“有女孩子给你写信了?”
苏安:“……”
他瞪着苏白芷,眼眶微红,以为她偷看信了。
苏白芷看他这样,嘴角扯了一下:
“我猜的,像你这样年纪不好好学习,还在乎别人好不好看,不难猜出来。”
苏安为刚才怀疑姐姐,羞愧地低头不语。
“我开学就把信还给她,她叫小美,却黑不溜秋的,没二姐好看。”苏安有些忐忑,双手交缠着。
苏白芷很想给他一个白眼,现在这个年纪的小孩,哪个会长得白?
她小时候也是个小黑妹好吗?
“我拒绝了,你别告诉爷爷奶奶。”苏安吞吞吐吐的,觉得面子全没了。
苏白芷“噗”地笑出声,没想到苏安会别扭成这样。
“同学间有信来往不算什么,只是你们年龄太小,是同学,朋友,没有其他。”她安抚了一句。
苏安点点头,重新拿起笔继续写作业。
他心里觉得,自己好像被二姐看穿了一样,很忐忑。
苏白芷拿出带回来的医书,坐在一旁翻看。
苏安抬头看到书上的英文,眼底满是崇拜。
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得懂那些蚂蚁似的字呢?
此刻,
罗二牛和江峰站在军长办公室内,神色严肃。
陆北宴断了跟外面联系,突然发电报回来要送女医生过去。
可是现在女军医基本随京市的代表团出国了,军区医院的女医生只有傅月华。
“队长这不是为难我们吗?现在去哪找能自保医术又好的女医生,而且还不能是军医?”罗二牛小声嘀咕着。
秦鸣眉心微蹙,为什么一定要女医生?
他看向陈军长和秦团长,两人指尖夹烟,陷入沉思。
傅月华不是军医,但她医术一般,且又没有自保能力。
军区医院的其他医生有医术,却长期训练,很容易被发现。
秦团长和陈军长对看一眼,两人都想到了一个人:苏白芷。
她最符合陆北宴提的条件。
年龄不能太大,医术好,有自保能力,没经过系统的军人训练。
不过……
如果让陆北宴知道,他肯定不愿意让苏白芷冒险。
“你们倒是说话,急死俺了。”罗二牛沉不住气,嚷嚷道。
秦鸣轻抿唇,他知道陈军长他们想起谁了。
苏白芷会开枪有自保能力,医术更不用说,
且她已经收到青省军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年龄不大,医术又好。
气氛一时凝结,他们都同时想到了苏白芷。
罗二牛反应慢,却猛地摇头:
“不行,不能让嫂子去冒险。”
江峰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十批人去卧底,生死不明,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仔细算起来,最少有几十人没能从寨落出来。
陈军长语气凛冽:“紧急召回苏同志,让她尽快跟随闪影战队进寨落,
我们没有时间多想了。”
他们想派其他医生去,但符合条件的几乎没有。
“不,队长见了肯定会把人退回来……”罗二牛还在抗议。
秦团长却已经拿起电话,给宁城那边打电话。
时间紧任务重,苗寨那边肯定有大问题了。
要年龄小的女医生,可能也是因为那个组织的人不可能让男的混入。
另外一边,
苗寨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闪电照亮整个苗寨,很快亮光又落下。
空气里氤氲着水汽,雨水不断洗刷着局面,
红泥随着雨水,滑入水沟中。
“陆同志,你随我来。”里长披着蓑衣,浑浊的双眸闪着锐利的光。
陆北宴套上他递过来的蓑衣,跟着往山里走。
他发出去的电报得到回复,很快就有军医过来。
陆北宴走在石头铺成的小道上,雨水拍打在路面,在灯光下飞溅起来,像蝴蝶翅膀展开一般。
“从这里穿过去就到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