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不知道从何处出现,悄然无声的收起。
秦褚砚牵着沈慕吟的手从容离开。
陆南淮不动声色的跟在身后,三人都在别院用的膳。
除了偶尔的交谈声,他们极少说话。
在用完膳后,沈慕吟就在书房内陪着秦褚砚,秦褚砚和陆南淮在交谈,倒是谁都没避讳沈慕吟。
说的是秦褚砚领兵出征的事情。
在两人的交谈里面,沈慕吟也听得出来,这件事远比自己想的来的危险的多。
内忧外患。
若是加上今天这件事,这个人也并非是真正的幕后主使的话,那么还有一项不稳定的因素。
会不会是把秦褚砚弄出京都,而京都政变呢?
这样的想法,让沈慕吟的心跳加速,很长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心底的想法,是越来越让人瘆得慌,但是却偏偏抓不住极为重要的线索,这让沈慕吟手心的拳头微微攥紧。
她低头在写字,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但越是如此,越是焦躁不安。
面前的宣纸也浪费了一张又一张。
在这种情况下,沈慕吟就连陆南淮什么时候离开,秦褚砚走到自己边上,她都不知道。
“你在学我的字?”秦褚砚挑眉,勾起面前一张已经毁掉的宣纸,看着上面的字迹。
沈慕吟愣怔了一下,这下有些窘迫,是没想到能被秦褚砚抓了一个正着。
而秦褚砚的眼神落在沈慕吟的身上,好似在耐心的等着她的解释。
沈慕吟冷静后,才开口:“我不是故意模仿,大概是你的字体见多了,所以下意识就写成这样了。”
其实也真的不是故意要学东宫的字迹,毕竟沈慕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上一世,被春桃模仿了自己的字迹,写下的情书,把沈慕吟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在这种情况下,沈慕吟单纯的不想再让自己被牵连进去,任何一丝丝和上一世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都要杜绝。
所以她把自己的字体给覆盖掉了。
大抵也是因为这一世和秦褚砚最接近,所以沈慕吟才会下意识的这么做。
想到这里,沈慕吟说完全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慕吟看着秦褚砚的时候也依旧淡定。
这样的眼神里面清明无比,不带任撒谎的痕迹,最起码,沈慕吟不希望秦褚砚误会。
毕竟,模仿太子的字迹,不管是在哪里,都是死罪一条。
“这倒无妨。”秦褚砚淡淡开口,“你若是喜欢的话,就学着,回头把这些奏折都给写了,刚好,我写烦了。”
秦褚砚很直接,这话让沈慕吟默了默,最终倒是有些意外。
“你不怕我谋权篡位?”这话,沈慕吟都说的直接了。
秦褚砚倒是笑出声:“你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第一个女皇,不是吗?”
沈慕吟直接不吭声了,她觉得越说越扯了,这种话只要传出去,那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何况,她的娘家,并不简单,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今儿的事情,你也不用胡思乱想。对方既然藏的这么深,证明对方早就深思熟虑过所有的可能,没有找到人,是在情理之中。”秦褚砚低头安抚沈慕吟的情绪。
沈慕吟嗯了声。
就好似之前有的线索,现在忽然消失不见,这种感觉,是真的有些让人绝望。
“所以,你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个人怕是还在宫内。”秦褚砚淡淡开口。
“你相信我?”沈慕吟抬头,有些意外的看向秦褚砚。
毕竟最初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秦褚砚是否认了,指证宫内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危险的。
你不会知道这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一旦走错的话,会面临什么样的意外。
“我不会怀疑你和南淮。”秦褚砚说的直接,“其余的人,我并不相信。”
这话,沈慕吟倒是没说什么,燕国人人都知道东宫多疑,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东宫这话并没什么奇怪。
“至于你怀疑的人,我会查。”秦褚砚继续说着。
这个人是南宫笙,之前沈慕吟提及过,秦褚砚是记下了,纵然在当下并没直接承认沈慕吟的猜测。
“只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并没这么容易,加上他和素锦的关系,就更是要小心谨慎。”秦褚砚解释。
宣素锦喜欢南宫笙,但是陆南淮却一直把宣素锦放在心上。
所以某种情况下,这里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秦褚砚在意的是陆南淮,而非是别的事情。
他自然是要小心谨慎。
而这件事,秦褚砚还不能和陆南淮说,避免陆南淮情绪激动。
因为秦褚砚了解陆南淮,他喜欢宣素锦,若是知道这个可能,陆南淮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
若证明南宫笙是无辜的,那就是把宣王府给得罪了。
若是南宫笙是有罪,那么就是彻底的打草惊蛇,反而后面的一切都极难进行了。
毕竟,没确定这个人是谁,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这个人的深谋远虑,甚至这个人把自己藏的很好,丝毫不暴露一丁半点。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完美的和这个人扯断联系,他始终让自己无辜。
要真的如此,他们怕是更找不到这个人了。
沈慕吟也自然能理解东宫的想法,她倒是很冷静:“之前凌家和王家,还有那些官员满门抄斩的时候,我看过他,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每一次都可以让我推翻这样的想法,再让我怀疑,我说不上来为什么。”
“你若是怀疑,必然就有怀疑的原因。很多时候一件事是直觉,你不确定的时候,就顺着感觉走。”秦褚砚淡淡把话说完。
沈慕吟嗯了声。
毕竟沈慕吟知道,这件事对于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所以沈慕吟确确实实容易陷入各种各样的想象里,造成极大的压力。
和秦褚砚比起来,沈慕吟或许并没那么冷静。
而后沈慕吟没说什么,秦褚砚已经主动结束对话:“睡吧,早点休息,明儿起来还有事。”
“什么事?”沈慕吟立刻警惕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看那个死囚的时候,秦褚砚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