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虎回到洛阳后,为避免熟人认出,买了一顶斗笠戴着。
看了看天色,到了宫防换岗的时候,他慢悠悠走到宫门口,找了两个相熟的侍卫,说了几句话,这二人皆是他跟着瑞王进出宫认识的酒肉朋友,名叫张强和李猛。
张强和魏虎说,多日不见瑞王进宫,以为他又被皇上禁足了。魏虎无奈地笑笑,说道:“今日不说主子们,咱们兄弟也好久未见,我近日得了些赏钱,咱们三兄弟去饮酒,如何?”听说魏虎有钱,李猛提议,应去城中最着名的“醉仙楼”举杯豪饮一番,魏虎同意,于是带着二人去了。
酒楼内,人声鼎沸,佳肴美酒不断上桌。魏虎、张强和李猛三人一边推杯换盏,一边聊起各自的生活,说到做随从侍卫的艰辛,张强和李猛满是怨言,魏虎一边宽慰一边灌酒。
酒过三巡,三人讨论如何功成名就、衣锦还乡,魏虎将话题巧妙地引到了太子的随从身上,他眉头一挑,故作神秘地说道:“你们注意到没,太子爷身边的随从,是本朝最威风的随从,有一个长痦子的,走路的时候,头扬的那老高,跟我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大鹅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李猛笑着,还学着那随从的样子,抬起了头。
张强见状,立刻说道:“我说你们两个,知道不知道那是谁啊?还学人家,咱们这辈子是学不来人家咯。”
“兄弟,请指教,下次遇到,魏虎也好奉承一二。”魏虎又给二人倒满酒,敬了。
“你说的那人叫林二,深得太子爷器重,在宫外还养着一个女人,常半夜溜出宫,风声在宫内早就传开了,太子爷就当听不见似的,压根不管。你说说,咱们别说背着主子养女人,养个狗都不敢。”张强有些醉,越说越生气。
李猛也跟着说道:“对对,咱们兄弟们学不来,要我说安生度日就好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许诺,下个月发了银子再请魏虎来喝酒,魏虎忙感谢,又给倒了一杯。
魏虎心中已有计较,嘴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可是要常相聚。”
酒宴散尽,魏虎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第一步计划。他决心跟踪林二,先看看女人的事儿是否属实。于是,他扮作乞丐,在宫门口附近的街上守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了宫。
那人小心翼翼地从宫门走出,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注意,便快速钻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魏虎追上前去,假装乞讨,确认就是林二。于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他看着林二穿过几条巷子,最终在一户不起眼的门前停下,四处观察一番后,才小心地敲了几下门。片刻后,门被轻轻打开,林二闪身进去。
魏虎迅速翻身上房,动作轻盈如猫,揭开一片瓦,俯身窥视。他看到林二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紧紧相拥,脸上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神情。魏虎将耳朵紧贴瓦片,细细听着屋内的对话。
拥抱片刻后,只见林二松开那女子,拉着坐在床上,林二说道:“霜儿,明日我休息,带你去庙里进香,你有什么心愿,到时候尽管许,佛菩萨帮你实现最好,如果不能,二爷帮你实现!”
霜儿甜笑着,搂住林二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你对我真好,林郎。”
魏虎暗自冷笑,心里想道:“果然和太子一个德行。”然而,对于这对男女的絮语,他并无太大兴趣。小心地合上瓦片,翻身下房,悄然离去。
魏虎找了个栈住下,反复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林二的秘密,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筹码。若瑞王能将这个筹码利用得当,或许太子干的缺德事儿能被挖出,大盛的未来,到底在谁的手上,还未可知。于是,他起身出了栈,暗中安排了几个人手,时刻监视林二的一举一动。
林二依旧按计划,带着霜儿去庙里进香。魏虎的人手悄然跟随,将他们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林二让霜儿进庙中祈愿,又在香火缭绕的长廊中,与霜儿的婢女卿卿我我。
半日后,一封密信送到魏虎手中,信内详细写了林二的动向。魏虎看罢,冷笑道:“这狗东西,果然无可救药。”
魏虎上街,在路边的墙上画了几个符号,不一会儿,就有人跟上了他,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一处无人的巷子,跟着魏虎的人叫住了他,问道:“敢问兄弟是谁?”
“当今五皇子瑞王的随从,魏虎。”魏虎如实回答。
听到是瑞王的人,那人放下戒备心,随即惊慌起来,又问:“五皇子可是有危险?”
“不必惊慌,王爷暂时无恙。我找你们,是想问问你们,大凉有没有会口技的人?如果有,最近不要离开洛阳,王爷随时都有可能用到。”魏虎联系的,原来是大凉在大盛的探子。
“有。王爷还有没有别的要求?”这密探说道。
“没了。”魏虎说完走了。
原来,瑞王生母是大凉静公主,为了帮兄长刺探敌情,混进宫做了梳头女,谁料被大盛皇帝看上,有了瑞王,皇帝始乱终弃,不肯给名分,静公主含恨早逝,这才导致瑞王一直被兄、弟排挤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