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娘迅速整理好必要的物品,又想到栈的伙计和荷花也见过金不焕他们。她想到这里,内心重重叹了口气,和夏全对视一眼后,对他说道:“你先回栈,将所有见过他们的伙计都找个借口关起来,把荷花也想个办法留在栈,就说我找她有事儿,给她买一套好的胭脂水粉,好好哄着。另外,栈后院那个房间,给我腾出来,一会儿要用。”
夏全点点头,表示明白,说着便转身离去,生怕走的慢了影响到赵五娘的安排。
赵五娘看着夏全的背影,站在院子里出了神,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真心的帮几个陌生人,到底是因为他们救了自己,还是自己在他们身上重新看到了情义?
马匹嘶鸣声打破了院子的沉寂,紧张的气氛笼罩着每个人。赵五娘瞬间回过神来,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究竟为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人命只有一条啊!”说着,她急忙走了两步,出了院子。她心里清楚,拖延片刻便可能被官兵围堵在这里,陷入绝境谁都没命,因此,她一刻也不敢让他们多停留。
“大家小心行事,不要引人注意。”赵五娘看着大部队提醒道,她目光坚毅,语气沉稳。
“放心,我们该往哪边走?”叶知卜抱拳感谢赵五娘的搭救,同时也问她,向哪边走更容易藏身或保命。
“你们分开走,骑马的走那边的小路,坐车的随我走大路。一个时辰后,栈汇合。”赵五娘干练的指挥道。
“还去栈?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我不去。”于六九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表示不能去栈。
“是的呀,栈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官兵,实在有些危险。”叶知秋也附和道。
赵五娘微微一笑,早已料到他们的顾虑,便解释道:“大家救了我,也应该信我能救你们。我已安排人手在栈布置了一条秘密通道,官兵即便前去搜查,也不会发现你们的行踪。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大家分头行动,不要太耀眼或高调吸引官兵目光,只要安全到栈后门,一切就都好说。”
说到这里,赵五娘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而且,栈的老板是我的旧识,绝对不会出卖大家。在栈,安全问题大可放心。”
“我们不去了。”李生缘突然掀开车窗,说了一句。
“为何?”赵五娘有些不解,她诚心实意地帮他们,他们却总是不听话,这让她又不悦起来。
“你也别不高兴,我们初次相识,便发生了这许多事。”李生缘笑着看着赵五娘,缓缓说道,“方才,栈掌柜的跑着来找你,我虽不知你们说了什么,单看他的神情动作,我们都知道你们不只是旧相识这么简单。一边让我们跟你走,托付性命,一边不说实话,你这实在有些让人猜不透。我们这么多人,实在不能更不敢完全信任你。”
赵五娘听了李生缘的话,心中微微一震,随即明白了他们的顾虑。她叹了口气,说道:“我理解你们的想法。这件事情本就比较复杂,我没能把一切解释清楚,确实是因为时间短暂,后续有机会一定给大家说清楚。”她停顿了一下,直视李生缘,语气诚恳地继续道,“但我向你们保证,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害你们,我赵五娘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女人。”
李生缘见她态度坦诚,神情缓和了些许,但仍保持谨慎,“江湖险恶,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无法全身心相信一个陌生人的好意。我们不是不信你,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安全保障,请你多理解。”
赵五娘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理解,毕竟信任这件事看着简单,实际是用性命相托,每个人的命只有一条,大家不怕死,但是不能枉死。要不这样,你们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如果需要,就去栈找夏全,他能帮你们找到我,有任何需要,我赵五娘全力以赴。”
李生缘沉吟片刻,终于说道:“那好,我们就依你所言。”他知道当前形势紧迫,也不愿与赵五娘彻底决裂。众人随即决定在附近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
赵五娘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既感到释然,也有些无奈。她理解他们的谨慎,也明白在这充满未知的险境中,信任是多么难得而又脆弱。
听了李生缘的话,众人这才稍稍安心,叶知卜点了点头,对李生缘说道:“既如此,咱们也得分开走。”
“咱们对这地方不熟,去哪是个问题。”靖如玉说出了大家的问题所在——路不熟。
“我愿意和赵五娘走。”于六九虽仍有些迟疑,但在看了赵五娘一眼后,决定相信她的安排。他明白,他们几个男的武功好些,可是一旦暴露,追兵越来越多时,武功好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眼下最好的选择,唯有试试信任陌生人,才能不暴露身份,并且在来日被大军围堵时有一线生机。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李生缘看了一眼于六九,妥协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还有谁愿意和我走?”赵五娘看了一眼于六九,内心生出些许高兴,笑得像一朵绽开的花儿。
“我们。”坐在马车里的赵正伸出头,表示他和乌珠、乌花也要和赵五娘一起走。
“你们......”萧铎有些不放心,怕赵正他们出意外。
赵正却和他想的不一样,他看着萧铎,说道:“我带着一个还病着的孕妇,两个女子和我都没有功夫,遇到追兵,实在是不方便跑。不若跟她回栈,万一安全,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五娘点头,对大家说道:“不要再多说了,快些走。大家千万要记住,分开后一定不要贸然使用信号弹。如果栈安全,我会在栈前后门挂六个红灯笼,如果有危险,就挂四个。如果有事儿,你们看灯笼数量再进栈。”
“好。”李生缘说完,关上了车窗。
江远山和叶知卜带头骑上马,带领一行人从小路快速离开。
“为什么让俺坐在车里?”金不焕有些憋闷,想骑马走。
“你太容易被记住了,就在车里坐着吧。”李生缘看金不焕有些坐不住,头一歪,靠在了他身上。
“别说话,不要被听出外地口音。”江远山骑马扭回头提醒道。
一路上,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唯有马蹄声在寂静的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