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破坏力极大的三门60mm迫击炮突然开始连续射击,一枚枚迫击炮弹砸在了解放军发工事附近,国民党军的炮兵连长亲自校正这三门迫击炮的弹道,很快就有一枚迫击炮弹直接落在了解放军发工事内爆炸。
在吉庄村指挥战斗的解放军连长、直到此刻才发现国民党军的将神头村当做了突破方向,他立即下令、让吉庄村的一个班赶去增援,神西村也主动派出来了一个一个班。
“哒哒、哒哒哒……”
补充团团长布置的重机枪阵地,此时才暴露了它为什么被布置在吉庄村西面、神西村东面,这样部署并不是为了构成对当面解放军的交叉火力,而是利用重机枪2000余米的射程,完全封锁了神西村、吉庄村增援神头村的道路。
解放军要想增援神头村,就不得不绕到吉庄村、神西村北面,这一绕就是五公里,而防守神头村阵地的只有一个排,他们将遭受国民党军整整一个营的进攻,再加上国民党军的炮击,他们能不能守到援军到达,连长心里没底,他一面催促那个班跑步前进从吉庄村北绕到神头村,一面派人去向任道远报信、请求援军。
源子河南岸。
炮击一开始,国民党军进攻吉庄村、神西村阵地的两个连,立即离开原地、朝神头村对岸的国民党军阵地跑去。
与此同时,补充兵团团长驱策这里的那个连、立即发起了进攻,由于国民党军的迫击炮一直在不断地轰炸解放军防御工事,绝大部分战士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国民党军虽然有一些死伤,但还是很快推进到了源子河南岸的河堤处。
“哐!”、“哐!”、“哐!”……
国民党军的迫击炮依旧在不停射击。
“啪!”、“啪!”……
“哒哒哒……”
北岸工事里的解放军指战员,听着头上呼啸而来的迫击炮弹破空声,由此判断炮弹可能的弹着点,只要感觉不会落在自己身旁,他们就冒险探出身体,开枪阻击正在快速推进的国民党兵。
但解放军奇怪的发现,国民党军跑到河堤附近就纷纷卧倒、然后就不再突进了,就在这个时候,打光了携带的全部60mm迫击炮弹的国民党炮兵、停止射击了。
混杂在步兵队伍中的掷弹兵、两人一组趴在国民党军的队伍里,他们支起掷弹筒,开始测算发射角度,此刻,掷弹兵距离解放军阵地仅有不到四百米,解放军的阵地、完全笼罩在掷弹筒的有效射程内。
掷弹筒兵匍匐在地上,将掷弹筒树在身前、弹筒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装弹兵将一枚枚九七式手榴弹放进掷弹筒,装弹兵右手扶着掷弹筒、左手调动调节齿,根据目测调整、控制发射距离,然后拉动皮环,将桶内撞针、靠弹簧撞上去,引燃发射药、将炸弹射出了去。
“哐!”、“哐!”、“哐!”……
二十多枚日式九七式手榴弹朝解放军的工事飞去,虽然绝大部分都打偏了,但紧接着就是修正了弹道的第二轮轰炸,第三轮、第四轮……
国民党军似乎有用不完的炸弹,整个解放军的阵地都笼罩在火光、浓烟中,这次炮击给阵地里的解放军造成了重大伤亡。
因为指战员们一直阵地里阻击敌人向河道推进,没想到敌人会让掷弹筒兵混杂在步兵进攻队伍中,同时也没想到敌人会有这么多掷弹筒,更想不到敌人会采用这种“过饱和”的炮击战术。
神头村外。
被留作“革命火种”的青年战士李汉光、钱怀忠、宋立恒眼中喷射出悲愤的怒火,他们焦急万分的瞪着几乎被敌人炮弹“犁”过两遍的阻击阵地,这么猛烈、密集的轰炸,阵地里的战友、生存下来的概率很小了。
李汉光与钱怀忠、宋立恒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坚毅的目光说明,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守住阵地、绝对不能让敌人渡过源子河。
李汉光他们由于被留作“革命火种”,所以他们的弹药全部都交给班长了,他们现在都只有一杆没有子弹的步枪,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朝阵地跑去。
国民党军炸弹还在不断落下,李汉光他们不得不在轰炸区域的外围停了下来,敌人的轰炸、突然开始向北延伸,宋立恒眼尖、他指着河道方向大声喊道:
“快看!敌人开始冲进河道了!”
通过浓浓的烟幕,李汉光和钱怀忠也发现敌人正越过河堤、冲进了河道,敌人的掷弹筒向北延伸、目的就是想阻挡解放军的预备队进入防御工事,没人说话,李汉光、钱怀忠、宋立恒几乎同时朝弹幕中冲了过去。
李汉光、钱怀忠、宋立恒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努力辨别天上炸弹的破空声、灵活的不断变换前进的方向。
虽然敌人的掷弹筒开始向北延伸,轰炸的密度大大降低,但掷弹筒所用89式杀爆弹的杀伤半径有20米,不过前面的轰炸已经用完,可即便是现在用的91式手榴弹、其杀伤半径也能达到8米左右,李汉光除了躲避头上的炸弹,还得躲避爆炸的91式手榴弹的破片。
李汉光很快就跑向了不同方向。
在前进过程中、宋立恒的大腿被一块破片擦破,他忍着剧痛、顾不上包扎伤口,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前突进。
李汉光在前进过程中看到了班长的背影,班长同时也是排里的轻机枪手,但他没看到班长当做心肝宝贝的轻机枪。
“啪、啪、啪……”
“哒……”、“哒哒!”……
对岸的敌人发现了在硝烟中奔跑的李汉光他们,立即开枪射击,李汉光一个侧扑、扑到了班长的身边,他推了推班长、立刻明白班长已经牺牲了,他同时看到了被班长压在身体下的轻机枪,泪水一下就从李汉光的双眼中涌了出来。
敌人的轰炸很突然、又十分密集,班长来不及将轻机枪收进战壕,他就扑上去、将机枪压在自己的身体下,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排里唯一的一挺轻机枪。
李汉光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迅速拉开了枪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