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轮上举办的慈善晚会要持续整整三天,这艘游轮极尽奢华,纸醉金迷,如果不是在海面上,和一座鎏光溢彩的宴会厅没什么区别。
能进入这里的人,除却江城的顶级富豪,还有无数知名人士,一些有名有姓的流量明星也只能赔笑。
等到下午六点,手持邀请函的嘉宾们便陆续入场,沈遇之身上并没有邀请函,可当他乔装靠近入口时,负责检票的人却眉眼一弯。
“先生的贵到了,邀请函也就免了吧。”
申猴朝着一边摆摆手。
沈遇之与申猴并没有见过,不清楚她是生肖之一,但他只是稍微靠近一些就被发现,足以证明他的一些举动都在被人监视着。
沈遇之沉默着上了游轮,在角落里默不作声打量着这处富贵之地,精致的装饰折射出耀眼的光彩,绸缎华服流转华丽光泽,扑面而来的便是顶奢香水的芬芳。
这些名流中还不知有多少旧约安插的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暴露在无数双眼睛之下,要想越过那些人,悄无声息去找到迟既白,怕是有些困难。
沈遇之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腕。
西装下,隐藏着能够追踪定位的电子表,但上了游轮之后一直都没有动静。
沈遇之并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电子表上,毕竟这些外物很容易就会被破坏。
他在揣测旧约的用意。
旧约为何要躲躲藏藏,那当然是因为不敌警方的势力,如今为何大张旗鼓挑衅沈遇之,颇有种背水一战的感觉?
他望向奢靡的游轮上,富豪名流们交谈着。
这些人几乎抓住了整个江城的经济命脉,若是旧约打算鱼死网破,将这些人挟持,勒索的钱全都用来资助旧约......
沈遇之在打量着这里,监控后自然也有人在打量着他。
“这位大名鼎鼎的沈警官,倒是愿意为了他那个弟弟只身前来。”
亥猪笑着说了一句,却又敏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城。
当初巳蛇打电话威胁沈遇之,让他只许一个人前来,若是带了别人,有几个人,他就割几片肉下来。
如今韩城这副小心翼翼遮掩的模样,足以证明他是背着沈遇之前来的。
游轮外,韩城努力压制自己内心的躁动不安与焦虑,抬手压了压自己的帽子。
他是远远跟在沈遇之后面赶来的,眼睁睁看着沈遇之就这么被请了进去,可他根本没受到邀请,冒然闯进去,还会愚蠢到害了李安梦与迟既白。
韩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越是到这个时候,越不能心慌,他不能任由沈遇之就这样奔赴鸿门宴,他才是特殊小队的队长,哪有队员可以自作主张的?
心中给自己打打气,韩城也冷静下来。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
当他赶往师父家中时,李立强已经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这位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刑警,被旧约的人当着面抢走了女儿。
如今李安梦不知生死,李立强也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就在他思考要如何溜进去时,鼻尖处忽然传来异香,一双柔软的胳膊扶住了他骤然僵硬的身体,竟是就这样晕了过去。
等韩城再次醒来,入目便是一片昏暗,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吊灯,还伴随着游轮的行驶缓缓摇晃。
他猛地坐起身,想要查看时间,才发现手表手机以及提前准备的枪械都不翼而飞。
屋子里没有窗户,韩城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现在是什么时候?安梦现在怎么样了?
韩城扫视一圈,又起身拽了拽门,但这门结实得很,并非人力能够简单踹开的。
脱口而出一句脏话,韩城的心也被吊到了嗓子眼,恐惧在心中滋生。
他被旧约发现了,带到这里,那李安梦呢?她怎么样了?!
李安梦是韩城的青梅竹马,更是他师父李立强的女儿,为警局做了很多事情,于公于私,韩城都一定要救她。
若是害得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就在这时,屋子里却传来声音。
“嗯?醒了啊。”
是申猴有些调皮的声音,甚至尾音还带着几分笑意。
韩城连忙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房间顶端有个类似音响的东西,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叔叔,我师父都已经说过了,只要那位沈警官来,不然的话,你的小情人可是性命不保哦。”
提起李安梦,韩城重铸的几分理智开始碎裂,但奈何他被困在这间屋子里,根本出不去。
“你们把他怎么了!是我自己偷偷跟着沈遇之过来的,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你别动人质!”
对面的人是申猴,她有些不悦地撅了噘嘴。
“这位大叔,现在可不是你提要求的时候哦,况且这是我师父吩咐我的,我也不能不做。”
一副女孩儿的嗓音,却让韩城汗毛倒竖,在隐隐听到有器具碰撞的声音时,更是忍不住暴怒。
“你想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申猴有些许疑惑的声音传来。
“当然是照我师父的话去做喽,既然你不听劝阻跟了过来,就要愿赌服输,打游戏输了都会有惩罚的,大叔,你不会那么天真吧,我们可是恐怖组织诶。”
申猴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旋即从音响中传来有东西挪动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呜咽声,并不清晰,有些许沉闷。
但韩城做了十几年的刑警,怎么会听不出来,对面分明就是有人的嘴巴被捂着正在求救!
“安梦!安梦是你吗,安梦!”
韩城反复用拳头砸着墙面,双眼变得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
“呜呜”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大了一些。
“大叔,你很吵诶,如果不是先生让我待在这,我才不要理你呢。”
申猴嘀咕着,她身前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整个头颅都被绷带缠绕,呼吸困难,脖子下面的身躯更是一丝不挂。
她的四肢被移动餐桌上的挂钩用铁链扣着,逃脱不得,如同一道任人品味的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