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被沈遇之不太温柔地丢到一边，刚想撒泼，抬头瞧见韩城凶巴巴的脸，便又老实巴交地缩了缩脑袋。
就算是脑子不好，那也有五六岁的智商，知道某些人还是不要随意招惹比较好。
韩城三十多岁，经常锻炼，身材高大，就算穿着外套都遮掩不住一身的肌肉，指不定会揍他。
“你昨晚来过这个地方吗？”
韩城稍有些严肃地询问，王蔓死前曾遭受过长时间的凌辱，这件事情已经不能算是简单的凶杀案，更何况还与“羊头判官”扯上关系。
傻子被吓得身子一缩，又愣愣点了点头。
车库里已经没有了王蔓的尸体，只剩下案发现场。
“那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韩城顺着傻子的话继续询问。
“嘿嘿......有个漂亮的，女人，在这里，我看见了。”
傻子的话有些颠三倒四，韩城抬头与乔颂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眼里的凝重。
傻子果然和王蔓的死有关系。
“然后呢，你看到那个女人怎么了。”
“内衣......勒着，喘不过气，漂亮，喜欢。”
傻子又嘿嘿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格外开心。
“像狗一样，在地上趴着。”
此话一出，乔颂恩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傻子时候的场景，当时他就在虐杀一只狗！
王蔓死前不仅被凌辱，身上还有多处淤青和伤疤，脖子上更是有被掐着的手印，很明显曾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难道王蔓就是傻子杀的？
“那你见过这个东西吗？是你刻上去的吗？”
乔颂恩强忍着怒气没有当场动手，职业道德让她没有立刻定罪，而是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羊头的符号。
这个羊头虽然刻得不算太精美，也有些许潦草，但这也不是傻子这个智商能做出来的，更像是有人与他合伙。
“图案......嘿嘿，没见过没见过。”
傻子又将当初乔颂恩给他的糖拿出来吃，之后无论警方再怎么提问，傻子都不愿意再回答。
“没这么简单，傻子做不到破坏摄像头的事情，也不可能精准找到车库的死角，这件事情一定有同谋，而且是非常熟悉小区的人。”
案件已经逐渐有了眉目，基本可以断定为是模仿犯罪。
小区物业，保安，和王蔓有过交集的业主，甚至是她的丈夫吴胜，都有可能是凶手。
韩城与沈遇之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三十年前追捕羊头判官的案件，但也看过卷宗，羊头判官的作案手法要更加精密与超乎预料，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不是这个拙劣的模仿就可以比拟的。
就在这时，韩城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听到里面传来的消息眉头一紧，随后挂断电话，看向沈遇之与乔颂恩。
“吴胜死了。”
——
等到众人赶到案发现场，这里已经被警戒线围住。
“韩队，乔组长。”
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连忙将三人从警戒线外带进来，一边为三人讲述。
“下午三点零五，警局接到匿名电话报案，吴胜死在了永宁街巷子处，被发现的时候，身上还携带着很多贵重的东西，包括现金和数张银行卡。
我们还从他的行程中查到，吴胜在前些天就已经购买了飞往国外的机票，今天下午五点就是飞机起飞的时间。”
韩城闻言，点点头，只是面色仍旧不太好看。
这么一看，倒像是吴胜忍受不了妻子多年的无理取闹，选择蒙骗智商不太高的傻子和他一起犯下杀人案。
只不过吴胜又是被谁杀死的？
“死因呢？”
面对韩城的询问，那位警官欲言又止，似乎很难组织语言，最后只说了一句“韩警官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韩城似乎猜到什么，众人为他让开一条路，饶是提前有了心理准备，韩城看到尸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微闭双眼。
他本想提醒乔颂恩，但还是晚了，只见地上摊着一大堆钞票，鲜血将那些钱染得愈发猩红，完全裸露的尸体曝露在空气中。
吴胜的眼球被挖下来，不知所踪，他有些宽厚的嘴唇也被一针一针用线缝合，强制缝出一个笑脸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的下体被一刀刀剁碎，又像积木一般重新拼在一起，已经糜烂。
吴胜的四肢被极粗极长的铁钉死死钉在地面上，腹部被剖开，露出里面鲜红的内脏。
就算已经完美处理过多起案件，乔颂恩看到这一幕仍是胃里翻天覆地，忍不住扶着一旁的墙壁干呕起来。
不知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凶手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虐杀一个人。
吴胜疑似畏罪逃亡，那又是谁杀害了他？
真相如同迷雾一般被遮掩起来。
沈遇之凑上前去蹲下，细细打量着这具尸体。
并不像是极度愤怒之下做出来的案件，吴胜嘴巴上的缝合极其周密，每条缝合线的距离，长短都控制得十分精准，身上的每一刀都像是经过考虑之后才动的手。
散落一地的钞票，诡异缝合的笑容......
沈遇之眼神闪烁，旋即又靠近一些。
“这位同志，请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一旁有位警察连忙说道，他不认识沈遇之，如果沈遇之不是被韩城带着，甚至都进不来。
“没事。”
一旁的韩城摆摆手。
“这位是从云川调来的高级刑警。”
一听沈遇之居然是高级刑警，一旁的警察都有些错愕，毕竟沈遇之看着就年纪轻轻，最多也不过三十岁，居然就已经成为高级刑警。
没人再阻拦沈遇之，他便又靠近一些，眼神凝在脖颈上。
“脖子上有针孔，还有勒痕。”
听到沈遇之的话，韩城点点头，明白了他想要传达的意思。
和王蔓的死法相似，凶手很可能是知道了吴胜杀妻而逃，才做出这些事情来报复吴胜。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肚子里有东西。”
沈遇之起身靠后，眼神示意韩城，韩城从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医用手套和镊子，蹲下，小心翼翼用镊子将吴胜肚子里的东西取出。
是一张卡片。
卡片经过特殊处理，即使被残忍塞到了人的血肉之中，仍然保持着字迹清晰。
喧宾夺主之罪
只有这六个字，卡片最下方，还画了一只龇牙咧嘴的兔子。
兔子，羊头，二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