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从黑暗中走出,竟是穿透了沈遇之的结界来到此地。
“教皇!”
知道自己的命被保下来了,祭司不顾脸面慌忙来到教皇身后。
“焰师就是叛徒!”
似乎担心教皇不相信他的话,祭司又着重强调了一次。
“赛迪亚山脉就是被焰师打通的,是他勾结了在外的魔物!咒术血盟背后的首领也是焰师!他——”
教皇抬手,祭司在嘴边的话便欲言又止,安分低着头退到一边,疗愈自己的伤口。
自己无需再多说,教皇已经知晓。
传奇之上第一人,就算来十个焰师,也不够教皇一个人打。
透过那层若隐若现的白纱,教皇的视线凝在迟既白的身上,沉默良久又转到沈遇之脸上。
“焰师,做一件事情都是需要动机的,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钱,权,都入不了你的眼,就算你想要超越传奇之上,神殿也并不是你的阻碍,何必大费周章,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教皇摇摇头,空灵的声音中并没有愤怒,反而有几分疑惑。
“教皇大人!何必和这个叛徒说那么多!直接杀了他!焰师早已勾结那些亡国余孽,就是对神明的不敬!”
一想到自己之前被沈遇之骗得团团转,祭司便忍不住要呕血,若不是他实力强大,怕是撑不到教皇前来就死了!
“住口。”
教皇蹙眉,只一声令下,祭司便直直倒飞出去,再也不敢出声。
“理由?我做事哪需要什么理由,神殿要死,你也要死。”
沈遇之挥舞法杖,将学徒等人与祭司隔绝,结界之内便只剩下教皇,迟既白以及他自己。
到目前为止,教皇的职业都相当神秘,说她是法师,又能做到变态的言出法随,就连沈遇之的魔法都能封禁,又无需念咒,说她是其余职业,也根本没有证据,似乎真的是这个世界神明的宠儿。
比起上一次见到教皇,如今的教皇看起来更加冷漠,不对,说精准些,透过面纱,那双眸子都有些呆板。
如同机械。
“冥顽不灵,不知悔改。”
教皇冷漠吐出这句话,话音落地,结界骤然炸开,如同玻璃一般碎裂的碎片折射出无数个白色的身影,强大的力量席卷此地。
传奇之上第一人的名号,名副其实!
此地禁空
此地禁魔
背叛神明之人要接受炼狱炽火灼烧之苦,恶灵分食灵魂之痛
伴随着教皇的话音落地,沈遇之与迟既白只觉得身上的重量猛地一沉,四周燃起烈火。
身为火系魔导士,沈遇之往日里熟悉无比的火焰,如今却不断朝他靠近,吐着猩红的火舌。
沈遇之没有说话,只是抽出迟既白腰间的剑。
法杖多少有些不顺手,还是真的剑比较适合他。
迟既白快速扫了一眼沈遇之的手,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用手抚摸着肩膀上的魔龙。
教皇能够操控元素,却控制不了迟既白的死气。
二人战上前去。
教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需心念一动,便有无数烈焰升腾,挡住沈遇之的去路。
她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
上次与沈遇之碰面,他化杖为剑,曾以一剑在教皇的脸上落下剑痕。
那是她第一次受伤。
沈遇之身上的谜团太多,她并不想让沈遇之现在就死。
“走神可是会死的哦。”
略微有些散漫的声音传出,沈遇之竟是从烈火之中冲出,剑身折射出凛冽的光。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倒映着熊熊烈火,也映照教皇不可思议的神色。
“教皇,你果然变弱了。”
——
在上一次交手之时,沈遇之便发现有些许不对劲。
他和教皇平日里相交甚少,却总能从教皇身上感受到强烈的威胁。
身为传奇之上第一人,教皇是沈遇之推翻神殿的过程中最大的拦路虎。
但她实在是太强,强到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沈遇之便看不到教皇出手。
当初在神殿中,沈遇之坚持要入神殿进行誓言回响,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为了近距离接触教皇,看清楚她的本事。
在神殿之中,沈遇之曾向两尊神像起誓,但在外人看来不容侵犯的神像,在沈遇之眼中也只是没有生命的雕像。
沈遇之原以为不过是教皇和祭司编造了一个故事,捏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神明,好让九国不敢反抗神殿。
就算真的有什么誓言,那神殿众人发誓效忠的对象,也应该是教皇,而不是那没有任何力量的神像。
但上一次交手,他第一次见识到了教皇的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言出法随,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领域。
当初沈遇之正是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才把迟既白急匆匆丢在虚无世界,独自去验证心中的猜想。
或许,神殿没说错,这个世界确实有神,只不过神明是教皇自己!
沈遇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身处《天光》的游戏世界中,利用各个马甲在九国搞事情,发展黑暗阵营的势力,只有面对大量玩家时,才会意识到这里是游戏。
但《天光》又真实得不像是一个游戏。
面对沈遇之的刁难,NPC也会根据自己的性格做出反应,甚至面对沈遇之不按常理出牌,也会有不同的结局。
NPC死了便是死了,没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沈遇之并不相信如今的科技程序能够做到这一切。
更何况,倘若真的有,沈遇之这个随意破坏剧情的人应该会被第一时间当做病毒抹杀。
可若是说,这个世界的确不是游戏世界呢?
莫名而来的“神泊者”,就如同寄生虫一般掠夺这个世界的资源,却无论如何都驱赶不走。
若教皇便是操控整个游戏的“主脑”,那么一切都说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