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桑恩猛地回头,粗壮的大手一把扼住了绵绵白皙的脖颈,已经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告诉我禁区的秘密,我就饶了你。”
桑恩眼中燃着怒火。
他怎能忍受被沈遇之连续耍两次!
绵绵的耳朵处流出鲜血,嗡嗡的耳鸣声让她只能看到桑恩的嘴巴开开合合,如今胸腔中的呼吸被掠夺,呼吸逐渐困难,说不出话来。
即使能说出来,绵绵也不会交代任何有关沈遇之的事情。
反正她三年前就该在海里溺死了,好歹多了三年不错的生活。
绵绵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片刀片飞出,借此打碎了玻璃,希望以此来警示沈遇之房间里很危险,千万要小心。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桑恩的眼睛,桑恩冷笑一声,将她重重甩在墙上。
在高大的桑恩面前,绵绵草食系的弱势尽显无遗。
桑恩如此针对沈遇之,倒不尽然是迟既白的缘故。
迟既白吃了太多的药剂,活不久的,就算不被带走,也最多再活五年。
桑恩忽然改变主意,选择暂且不杀绵绵,是有另一个想法。
谙厄帝国的老皇帝死后,他偶然得知了一些隐秘的事情——
老皇帝与沈遇之似乎有着什么约定,而那个秘密,就在禁区。
他怀疑禁区有着令无数人垂涎的珍宝。
这足以让桑恩暂且放下对王位的贪婪。
到时候沈遇之死了,他再对绵绵严刑逼供,说不定能说出点什么。
反正那个房间已经搁置了一段时间。
桑恩拿出通讯器,才发现通讯器不知何时被绵绵的狼爪弄毁,根本发不出消息。
“啧。”
桑恩暗骂一声,上前拽住绵绵的头发就要离开。
伴随着一声惨叫,桑恩松开了那只手,胳膊上也出现一条深可见骨的细长伤疤。
是沈遇之!
桑恩快速扫了一眼之前绵绵弄碎的窗户。
该死,他大意了!
但沈遇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被骑士团带走了吗!他那个蠢货弟弟究竟在想什么!
这不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三年前沈遇之前往王宫的时候,曾有过一面之缘。
但这却是二人第一次交手。
桑恩睨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裂口,却是咧开了嘴。
沈遇之很强,比他想象中更强,不少人称呼他为“草食系最强战力”,“帝国的战神”,几乎要将他捧到天上去。
桑恩冷笑一声。
那就让他看看,究竟是什么草食系这么厉害!
我要让你将禁区的秘密亲口吐出来!
桑恩的身形再次暴涨数倍,皮肤上出现斑驳的纹路,如同庄严而古老的山峦,显得那纹路也如同坚硬的鳞甲,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肉食系——狮子。
沈遇之不说话,冷眼睨着他,清冷俊逸的面容染了几分杀意。
他手臂一侧出现银色的刀刃,从手腕蔓延到整个小臂,此时上面正滴着血。
二人只停滞了一秒不到,便再次杀在一起。
虽说沈遇之力量不如桑恩,却异常灵敏,身形快到几乎只能看到残影。
“有着刀片的草食系兽人?有些意思,让我猜一猜,你是何种兽人呢?”
桑恩朗声笑着,并没有将沈遇之放在眼里,原因无他,他手臂一侧坚硬的刀刃,根本斩破不了他现在的毛皮!
桑恩使用过生物进化药剂,并且在经历过极大的痛苦中进化了。
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如今他这毛皮就如同钢铁,在兼备力量与速度的同时,拥有了防御。
“你杀不了我。”
“哦?那你当初怎么就输了,让我猜猜,你究竟哪里不如桑塔呢,难道是年纪?”
沈遇之一开口又是熟悉的的刻薄话,桑恩瞬间暴怒,一掌将快速接近他的沈遇之拍飞。
“你找死!”
而沈遇之却是灵巧地在某处停下,脸上丝毫没有担心的神色,甚至将刀刃收了回去,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
“顺便和你说一句,你的庄园和你的狗,我都很喜欢。”
桑恩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沈遇之在说什么疯话。
什么庄园?
“哦不对,现在是我的狗了。”
在桑恩反应过来发怒之前,伴随着一声响指,竟是无数炸弹在他身上爆炸,整座旅舍摇摇欲坠。
先前因为二人的打斗,旅舍中的旅已经提前跑了出来。
等到桑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又是接连不断的几声爆炸,那些细小的炸弹居然是附着在了他的毛发之中!
上百颗浓缩炸弹同时爆炸的力度,足以将那坚硬的“盔甲”都炸得粉碎,沈遇之后撤几步,将昏迷的绵绵背在肩上,径直从楼上跳了下去。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的建筑倒塌声。
沈遇之带着绵绵落地,还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他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旅舍老板,笑着道了一声:
“等会会有一个叫岑泰和的人过来送钱,不必担忧。”
但沈遇之忽然面色一变,想起自己在行李里装的书估计已经在爆炸中成为碎片了。
嗯,这些也要从补贴里扣!
好在爆炸波及的范围不广,没有摧毁一旁的建筑。
那种小型炸弹只会在爆炸中心瞬间迸发全部的力量。
……
桑恩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庄园,手中还拎着一条切口整齐的断臂。
他鲜血淋漓,浑身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就连一条胳膊都被沈遇之趁乱砍下,怕是他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一眼认出他来。
沈遇之,比他想象中强很多,怪不得能在边境成为指挥官。
该死……
桑恩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他扶住森林里的树干艰难呼吸着,抬头一看,远处本属于他的庄园已经沐浴在火海之中。
他总算彻底明白了沈遇之的那句话。
“该死!沈遇之!”
桑恩怒骂一声,牵扯到伤口,吐出血来当场晕倒。
数日后,绵绵当着财政部众人的面呵斥他们对禁区监狱长的怠慢之处,并且怀疑他们怀恨在心,狗急跳墙策划了这一次的袭杀案件。
同时,她泪洒会场,诉说这些年来沈遇之的不易,好不容易回到帝都竟让他负伤。
一个偌大的黑锅扣在财政部头上,那些高层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但想起皇帝说的话来,还是咬着牙将绵绵勒索的资金写了批准。
当日,卷走一大笔钱的二人便踏上了回到禁区的路程,绵绵在游轮仓库里数钱,沈遇之站在甲板上眺望禁区的方向。
他的小狗应该想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