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之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将在地上趴着看似在睡觉实际上在处理万界烂摊子的天舟也吸引着抬起头,疑惑看着大口喘息的少年。
方才的梦应该是美梦才对,怎地如此惊慌?
沈遇之脸色煞白,耳垂却是出奇地红,艳地几乎要滴出血来,嘴唇哆嗦着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怎么能这么想。
但愈发快的心跳似乎在提醒他方才的梦的确是他心中所想。
不对,还是不对。
沈遇之急匆匆从床上跳起来,就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卫生间里,用手捧着凉水在脸上扑了四五次,沈遇之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少年的眉眼出奇地精致,那双清浅的眼眸敛在纤长的睫羽之下,如今却是神色慌张,胸膛仍在剧烈起伏。
红得要滴血的耳垂还是暴露了沈遇之内心的波涛汹涌。
荒谬,太荒谬了……
将整张脸都埋在冷水之中,等到沈遇之几乎要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才猛地起身,水花飞溅在眼前的镜子上,倒让沈遇之无端想起梦中的情形。
迟既白赤裸着身子,上半身露出水面,水珠顺着脖颈坠入锁骨,腹肌线条性感而精致,看得沈遇之耳根子发热。
他抬手摸了摸后腰的位置,瞬间整个人都如同蒸笼里的大螃蟹,嘴角抽搐一二,便抱着过来查看他情况的天舟猛冲回自己的卧室,又关上了门。
“舟舟,我肯定是疯了,我怎么能那么想。”
抱着天舟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打滚,沈遇之难得话唠,又猛猛挼天舟的狗头。
天舟:......
早知道刚刚就动手了。
折腾了十来分钟,或许是累了,沈遇之终于冷静下来,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认真地反思。
他确实很舍不得迟既白,但是这种情感吗?
会不会是青春期的躁动作祟?
但一般弟弟会做到这种大不敬的梦吗?
而且,还是和哥做那种事情......
好不容易变回正常的脸再次涨红,沈遇之抱着天舟,天舟只感觉沈遇之的心像是要从胸膛内跳出来。
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觉得沈遇之的出现耽误了迟既白的工作,但天舟也明白,按照迟既白的那个性子,若是沈遇之出了什么问题,一定会找他兴师问罪。
狗爪子拍在沈遇之的手心上,天舟感知着他的身体数据,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身子好烫。
稍微动了动被烫到的狗爪子,天舟经过再三验证,确认沈遇之确实没出什么毛病。
以天舟的本事,可以强行入侵沈遇之的神识,读取他的记忆,但碍于沈遇的左眼藏着沉渊,想要读取记忆绝非易事,就算成功了也会被迟既白察觉。
算了,身体没问题就好。
沈遇之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做这种梦,会不会只是因为他太过敬仰迟既白?
说起来,沈遇之对迟既白的感情很复杂,如兄如父,他依赖迟既白,也尊敬他,会亲昵地牵着他的手,也习惯了被迟既白抱在怀里。
摇了摇头试图把脑子里弥留不散的记忆甩出去,沈遇之决定不再想这件事。
或许只是太想他,这个梦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不管这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总之需要快点忘记它,千万不能让哥知道。
沈遇之放宽心,将天舟抱在怀里轻轻地揉了揉头。
好在迟既白现在不在,不然很难解释自己的反常。
——
迟既白今天很早就回来,在吃饭的时候,也并未察觉到沈遇之的异常,只是在他洗完澡为沈遇之吹头发的时候,觉得与平常不同。
或许是因为迟既白的影响,沈遇之也喜欢留长发,学着他的模样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二人看起来倒当真像亲兄弟。
房子有两间浴室,足够二人同时洗澡,平常的时候,迟既白会像大家长一样为沈遇之吹干头发,再送他去上床睡觉,今天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一道很日常的互动,今日沈遇之却是数次欲言又止。
在迟既白的手指又一次掠过脖颈的时候,沈遇之终于按捺不住,从椅子上猛地跳起来,拉远与迟既白的距离。
“嗯?”
迟既白有些许不解看着满脸涨红的沈遇之捂着脖颈,又用手试了试吹风机的温度,这才试探问道——
“是被烫到了吗,抱歉。”
沈遇之的头发也愈发长了,的确有可能不小心烫到脖子。
迟既白的话中带了几分歉意,他抬起头,如玉无瑕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沈遇之便顿感心尖似乎被猫儿挠了挠,痒痒的,脸涨得更红。
就算他努力想要忘记梦中发生的那些事情,但一看到迟既白,某些旖旎的景色又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头发还没干,再来吹吹,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
迟既白探出手想要拽住沈遇之的胳膊,谁料沈遇之下意识后退几步,那只手便顿在空中。
迟既白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怔愣,毕竟沈遇之一直很黏他,今天怎么忽然变了性子?
是我今天哪里惹他生气了吗?
不对,没有。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天——舟舟惹你生气了?”
迟既白坚信自己今天绝对没有惹沈遇之生气,那么答案便很简单。
果然是天舟。
让天舟变成狗留在家里,确实有暂时甩开它的想法,迟既白相信有沉渊在,天舟伤不得沈遇之分毫。
按照天舟的性子,也不会多嘴和沈遇之说什么才对。
面对迟既白的询问,沈遇之赶忙摇头,不想要牵连到一只小狗的身上,但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些生硬,或许会让迟既白多想,只好扯着笑重新站到迟既白面前,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
微微抬头,透过半干的头发看向有些许水雾的镜子,哪怕现在的沈遇之身高蹿得很快,仍旧比迟既白矮了一大截。
经过刚刚发生的事,迟既白吹头发的动作更小心了一些,沈遇之的身体也逐渐不再那么僵硬,反而将身体轻轻后仰靠着他的胸膛。
如果因为一个梦就与哥划清界限,那便再蠢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