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乔眼看着沈宗的脸被拖把的把手打歪,愣了一秒,旋即爆发出尖锐的喊叫声,几乎要贯彻整个楼层。
“你个贱种,你敢打我儿子!”
沈遇充耳不闻,一棍一棍打在沈宗的身上,没再留手,沈宗脑袋都挨了几棍子,张嘴想要骂,结果晚上吃的饭却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沈遇!住手!”
沈理试图用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勒令沈遇停手,但沈遇就像是铁了心要把沈宗打死一般,就算扫把被夺走,拳头也一拳拳砸在那张白净的脸上。
沈遇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未干的雨水顺着发梢衣角滑落,滴在沈理前不久才买的崭新皮革沙发上。
吴乔想要拽开沈遇,沈遇就死死拽着沈宗的头发不放,沈宗吃痛大声呼喊,吴乔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急一边骂。
“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你今天就死定了!”
沈宗的头发被拽着,只能拳打脚踢,但沈遇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无论沈宗怎么挣扎都死活不松手。
沈宗的力气不小,从小锦衣玉食,体格健壮,愤怒之下更是毫不留情连连踹向沈遇腹部,试图将他踹开。
他当然知道沈遇今天如此狼狈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是可惜了,这个碍眼的人居然没有死在外面,而是回来了。
真是晦气!
吴乔尖锐的骂声喊叫声响彻整个楼层,沈遇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如今门还打开着,这杀猪一般的叫声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前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妈——”
伴随着沈宗一声尖锐的喊叫,他的一小撮头发竟然被沈遇就这么拽下来,头皮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五官都凝成一团。
而沈遇也被沈理一脚踹到了一旁,后背狠狠地磕在了桌角处。
沈遇只觉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后背处传来的疼痛瞬间席卷全部的神经,他微微张开口,却是哑然失声,只能发出轻微的“啊啊”声。
在外面淋雨太久,沈遇的身体有些许麻木,如今骤然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他的身躯变得僵硬无比。
“打死他!打死他!”
沈宗已经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被打得鼻青脸肿,随手抄起一旁的杯子朝着沈遇额头砸来,好在他准心不好,并没有砸中,杯子在一旁摔成了碎片,零散落下。
往日里若是沈宗和沈遇闹起来,沈理也会做个和事佬,但今天沈遇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甚至还把沈宗的头发都揪下来,便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看你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每天送你去上学,你就学会打人吗!”
沈理抽出皮带,指着沈遇的鼻子骂。
沈理不明白,沈遇究竟还要什么,究竟还贪心什么。
自从何春走后,他给沈遇也买了新衣服,新书包,同样送他去上学,每周给两个孩子的零花钱都是一样的,没有偏心偏袒,沈遇为什么还不知足?
难道就因为吴乔是沈宗的亲生母亲,他就要怨恨沈宗吗?
怎么会生出如此扭曲的心思!
沈理暴跳如雷,只不过皮带仅仅落在沈遇身上一下,沈遇的身体便抽搐一下,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你还装!”
吴乔尖叫一声,想要上前抓花沈遇的脸,谁料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一家子这才注意到门没关严实。
“真杀人了?!我看到那孩子后背都出血了!”
“孩子犯了什么错啊,要被这么打?我看着都心疼,那孩子浑身都湿了,肯定是淋雨回来的!”
“你不知道吗,这家的女主人是后妈啊,肯定偏袒亲儿子,说不定巴不得把前妻留下的孩子弄死呢!”
听着屋外传来的闲言碎语,沈理脸色一白。
吴乔方才一个劲地喊要“杀人了杀人了”,才导致现在有误会,他们平常对外的印象都是事业有成的幸福一家,如今却被邻里街坊看了热闹!
沈理曾经在山沟村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下脸面找前妻要钱,还被前妻的丈夫带着人打了一顿,如今成了个小老板,娶了个美娇娘,便将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能忍受这些人说闲话呢?
“都误会了,误会了,只是家里的一些小矛盾,让各位见笑了。”
将皮带扔到一边,沈理黑着脸就要上前将门关上,结果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只手紧紧拦住门边,拦住了沈理的动作。
穿着制服的几位警察露出证件,快速扫了一眼屋内的一片狼藉。
“我们是警察,接到群众报案,这里发生命案,还请配合我们调查。”
眼看警察都来了,沈理想要解释什么,吴乔却是一把将他挤开,含着眼泪把沈宗抱在怀里。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也好,就是那个小贱人,他把我儿子的头发都拽成这样了,必须让他坐牢啊!”
吴乔哭得梨花带雨,沈理则是感觉血液倒涌,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以一家子人都去警局结束这场闹剧,至于沈遇则是先被送去医院。
沈遇没有打吴乔和沈理,一是因为力量悬殊,而是如果除沈宗之外的人受伤,这起事故的性质就变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熟悉的病房,前几个月才来了一趟,如今又回来了。
好在,他最后晕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饿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