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赤乌显得异常慌乱,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沉稳大气的模样,与之前的形象相比简直是判若云泥。看到它这般模样,我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这不过就是一只破鸟而已,只要有勇气跟它拼了,它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何小兰的巨大功劳,我推测她现在肯定已经在我全身都贴上了符咒,这才将赤乌困在此处,让我可以随意拿捏它。
然而,我一时分心,竟然被它啄了一下脑袋。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头顶,却发现那里竟然凹下去了一块。这可把我吓得半死,我心想,头盖骨都缺了一个窟窿,那脑浆不得哗哗往外流啊?
我摸了半天,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我突然恍然大悟,现在我所处的这个状态根本就不是实体,可能是灵魂之类的东西吧。总之,不会有血肉存在就是了。
于是,我胆子也大了起来,继续攀爬着。这么大个人,被它啄掉一点又算得了什么呢。
它似乎依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对我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不一会儿,我的身体就变得跟被一大群虫子咬过的烂菜帮子一样,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眼看我就要抓到羊皮了,它再次俯冲而来,这次我可不会再放过它了,抓向羊皮的手突然变换了方向,猛地朝它抓去。
这一招快、准、狠,我一把抓住了它的脑袋,心想看它还怎么啄我。可是还没高兴多久,赤乌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正当我感到奇怪时,却看到羊皮上那个黑色涂鸦重新显现了出来。
这跟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它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顺势一把扯住羊皮,紧紧地抓在手中,然后顺着杆子溜了下去。
落到地面后,我颇为得意地看着手中的羊皮,心想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吧。但不一会儿我又犯了难,这里连一根火柴都没有,我该如何处理它呢?我试着将它撕开,结果刚一用力,我的脑袋就感觉像是被人打进了一颗钉子似的,疼得我死去活来。
难道这块羊皮还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脑子还能夹着一块破布,说出去谁会相信啊。于是我向赤乌求证道:“这块羊皮是我的?你只是暂住在里面而已?”
它很聪明地没有理我,但同时也很不聪明,竟然敢不理我?这可是我的地盘,我做主,现在它又被我抓在手中,它还能怎么蹦跶呢?于是我朝着羊皮又是吐口水,又是放到地上踩,总之是逼得它大声叫嚷道:“孽畜啊,你竟然敢对自己的老祖如此不敬!”
“你终于肯说话啦!你也好意思说是我的老祖,我都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如此菜鸟的老祖感到羞耻!快说要怎样才能把你弄死!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有些语无伦次,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它吓唬住,让它乖乖就范。
可这家伙又不说话了,打算用沉默来跟我周旋。虽然我知道该如何对付它,但何小兰肯定也知道。
当我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出路时,这才意识到,出不去才是最难解决的问题。或许何小兰也知道该怎么出去,可联系她又成了一个难题。
我冲着天空大声叫了她的名字好几次,结果一点回应也没有。于是我朝着外围跑去,想看看出路在哪里。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我记得赤乌说这里叫神庭,不应该是无边无际的大吗?
没办法了,我只能把希望再次寄托在了赤乌身上。
“呃,那个老祖啊,跟你商量个事,你倒是说说,怎么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啊?”
“哼,我没有你这种二皮脸子孙,你就等着被困死在这里吧!”
它骂得确实很难听,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生存呀,对付这种老妖怪,我当然得想尽各种办法了。
我最后一次威胁它说:“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真的要不气了。”
它却很得意地回应道:“那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对我不气!”
既然如此,我只能依靠自己了。我盘坐在地上,仔细思考前后的逻辑关系。虽然我不太懂其中的原理机制,但把之前的现象联系起来,肯定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这里是神庭,它存在于我的意识中,所以这里就是我的意识世界。而我的意识能被它看见,就代表着能看到里面的一切,而我只有被它拉进来的时候才能看见它,所以我们之间肯定有一个连接的通道。那通道在哪里呢,很明显就是这块羊皮或那根旗杆。如果我能钻进旗杆或羊皮里,那这里不就成了我的主场吗?
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佩服,这么快就理清了思路,接下来就是如何钻进羊皮里的问题了。也不用多想,直接物理意义上的往里钻就行了。于是我把羊皮平铺在地上,一头就扎了进去,反正我现在是魂体,也不怕脑袋被砸坏或脖子扭伤,钻就对了。
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对了,我感觉自己立刻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稳住身形,看看周围都有些什么,结果只看到一片虚空,还有站在对面的那只破鸟。当然,入口也奇妙地消失了。我不禁担心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又给自己制造了一个新问题——一会儿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呢。
我不敢多想,先抓住那只破鸟再说。原本以为它会很难抓,没想到它扑腾了几下就无处可躲了,因为我的手可以变得很大,把所有的去路都挡住了,整个空间都被我塞满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克劳斯实验里的那个通道,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我就可以变得很大。而此时,莫名的能量也在源源不断地进入我的身体。
我不管那么多,把赤乌给裹住了,它也放弃了挣扎,任由我摆布。
“喂,别装死了!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怎么出去,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保证不虐待你。”
“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算了,你迟早会知道的。你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体,想要出去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