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瞪大了眼睛,脸色腾地变红。
“母亲,您,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你别管,好生拿去用便是。让王爷先迷恋上你的**,然后就看你自己把握了。”
姜凝的脸色红的要滴血,扭捏地道:“知道了母亲,我会努力的。”
“对了母亲,半月后的上巳节,宫里会举行宴会,豪门世家的女眷都会进宫参会,这也是个崭露头角的好机会。我要是能在宴会上比其他王妃和贵女更得太后喜欢,王爷肯定会高看我一眼的。”
“嗯,那你可要好好准备,去好好打听下太后的喜好才最要紧。”
“母亲,我已经打听到了,太后最喜欢她老家苏州的刺绣,姜融不是会两下子苏绣吗,我想让她替我绣一个样式新颖一点的绣品。”
“行,那咱们也去薛氏那走一趟,同姜融说一说这事,她要是敢不答应,就先废薛氏一只手!”
“好啊,我最喜欢看别人痛哭流涕哀求的戏码了。”
可是,她们还没走出房门,管家姜通就急急来报。
和他同来的,还有他们家负责掌管家中产业的李管事。
“夫人,李管事说要紧事禀报。”
赵氏见李管事脸色紧张,还喘着粗气,不由惊讶。
“李管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跑回侯府来了?”
李管事看了一下周围,赵氏会意,忙道:“你进来说话,姜通,你把门关上。”
姜通忙应声,跟他们一起进屋,准备把门关上,但是赵氏却看向他道:“姜管家,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把门给我关上。”
姜通脸色瞬间一僵,尴尬地往外退去。
他点头哈腰地把门关上,然后眼里流露出一副怨恨的神情。
房间里,李管事急急地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赵氏道:“夫人,今日有人声称是丞相府的人,到咱们家好几处产业来查看,说要让这些庄子铺子里的人,三日之内全部离开,由他们派人接管。”
“你说什么?”赵氏,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丞相府的人要接管我们家的产业?”
姜凝也是瞪大了眼睛道:“丞相府为什么能接管我们家的产业,简直是离谱,肯定是哪里来的骗子,假借丞相府的名义来招摇撞骗吧,你们连这都能相信?后来怎么样了,把人打出去了,还是报官了?”
李管事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踌躇了半天方道:“夫人,您看看我给您的单子,上面是丞相府派过人来的产业名单,这些庄子铺子,都是都是给大小姐陪嫁去的产业。”
“啊,这是什么意思?”赵氏还是没有听懂,只是展开那张纸来看,确实都是明面上给姜融的陪嫁。
赵氏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管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真的是丞相府派来的人?”
“是啊,夫人那些来的人还给我们看了丞相府的腰牌,真的是丞相府的人。”
“母亲,丞相府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难道他们是想强占儿媳妇的嫁妆?”姜凝这会子脑子突然聪明了起来。
“不可能,他们可是宰辅之家,又没有穷的揭不开锅,怎么有脸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姜融才嫁过去几天啊,他们这么快就要强占她的嫁妆,就不怕惹人笑话?”
李管事说:“夫人,二小姐,那些产业的管事们有问过丞相府里来的人。那些人只说是咱们家大小姐主动答应的。”
赵氏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好啊,原来是这样,那个小贱人使了这等釜底抽薪的法子,我说她怎么一点都不顾及侯府,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母亲,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姜融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她即便为了讨好她的婆母,也不该蠢到把全部身家都交出去吧,那她以后不都要仰人鼻息生活她?看起来不像是这么蠢的人啊?”
赵氏想了一会儿,方冷笑道:“她是不蠢,她聪明的很哪。她是看出来这些嫁妆都还握在我手里,她想用也用不了,索性就拿出去充个好人,叫她在婆母面前得脸,真是好算计呀。”
姜凝一听就急了:“娘,这可不行,这些东西可千万不能被丞相府给夺走啊,这么多钱呢。我成亲的时候,您给的嫁妆也不过如此。要是就这么被丞相府的人拿走了,我们家肯定得元气大伤。
况且,他们也不会念您的好,对弟弟又无助力,钱可只能都打水漂了呀。”
赵氏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道:“走,我们去找那个贱人,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的不管她那个娘的死活了吗!”
永乐侯府后宅一处院子里,姜融正坐在床榻边,跟一位半靠在床榻上的妇人说话。
那妇人身形瘦削,一副病容,只是一双眉目曼妙迤逦,似泣含情,还依稀可见往日倾城之姿。
她紧紧地握住姜融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融儿,你在婆家过得可好?”
姜融见到母亲,鼻子变有些酸涩,但还是强忍着,平静地回道:“娘,我很好,您怎么样,我不在侯府的日子,夫人没有为难您吧?”
薛氏摇摇头:“没有。”
姜融看了看床头摆着的针线框,冷笑道:“但是还是一如往常要您做活,对不对?”
“融儿,没事的,娘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子,她也没有短了娘的吃食,娘已经很知足了。”
姜融的神色晦暗不明,它的娘亲为了她,已经逆来顺受很多年了。她虽然不赞同她娘这样伏低做小,但是她有什么资格说她?
她只有自己努力强大起来,救她娘出这苦海,才是正经。
“娘,您好好养身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能带您离开这里了。”
“融儿,娘不要你冒险,娘只希望看到你好好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我能替侯夫人做一些她需要的绣品,她也不会让我轻易死掉的。”
姜融摇摇头:“不,娘,好日子要咱们娘俩一起过!”
“融儿,好孩子,你要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娘这毒,早在多年前就应该毒发身亡了,是你帮娘找药,才能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娘已经很知足了。”
“娘,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出解药,解了您的毒的。我听表兄说,荆州的药王谷那边有七瓣莲,我想派人去寻一寻。”
“融儿,你们就别为我费心了,七瓣莲难得,人家肯定又要开很多条件。而且就算拿到七瓣莲,也不能解毒,只能拖延一段时间。娘都拖累你们多久了,还不如早点,”
姜融板起脸制止了她娘的话头:“娘,我不许您再说这种话,您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您明明知道,我根本不能没有您!”
见到女儿快哭了,薛氏连忙讨饶道:“都是娘不好,娘不再说这种话了。只是融儿,你一定要先顾好自己,你要是出了事,娘也活不下去的。”
“知道了,娘我有数的。”姜融撅着嘴撒娇道。
薛氏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问道:“好孩子,你的那位夫君是个怎样的人,待你好不好,可以跟娘说一说吗?”
姜融想起那个病弱又俊逸的男人,心中涌上一阵复杂,为了不让她娘担心,她还是红着脸道:“他,他挺好的,就是身体有些不好,时常要喝汤药,今儿个就没让他一起来。”
在姜融嫁过去之前,薛氏也是听说过唐宜身体不好的事的,如今听女儿说,他回门也没有陪她一起回来,心中不免染上一层忧虑。
她那女婿要是如此病弱的话,即便待女儿好,也不见得能护得了她。
只是那日,她去送香囊,唐宜的手下倒是挺客气的,想到这里,薛氏问姜融道:“融儿,娘做的香囊你可收到了?”
“收到了的,您看,就在这挂着呢。”姜融把裙边撩开一点,就露出那个绣了“其乐融融”的香囊来。
“好好,拿到了就好,看来姑爷还是靠得住的。娘真想见一见那孩子的面。”
“娘,您好好养身体,以后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
“好。”
姜融又嘱咐了一句:“娘,往后我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记住我跟您说过的话。您要是有生命危险,就拿出我告诉您的那个底牌来,拖延一下时间,之后一切都由我来想办法。”
“娘记得,你放心吧。”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赵氏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仆妇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