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原来的地方了？难道做错了？”
明明是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也没有岔路，哪怕是瞎子，都不可能走错。
但眼前的确跟之前的不一样了。
一盆盆鲜花摆摆放地错落有致，粗略一数足有两三千盆，一群群粉蝶扇动着翅膀，流连于花朵之中。
往前一些，有一堆乱石，里面长着一棵歪脖子的罗汉松，其树干足有四五十米长，向外延伸的树枝明显被人修剪过，断口看起来像是刚刚修剪过一样。
在一粗树枝下，挂着一秋千，一阵大风吹来，秋千晃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下面则是一个十分典雅的竹苑，周围矮小的篱笆上攀爬着藤蔓，藤蔓上开着开着偏白的小花，三三两两的蜜蜂在花朵上起起落落。
汪汪汪——
一条白色小奶狗从院内飞奔而出，停在院门口，张嘴就叫了起来。
“狗……狗……”
甘若云一看见狗就吓得躲到石泉水身后，双手紧紧攥着衣服，本来稍微有点血色的脸上，变得更加的惨白。
“狗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我就是怕狗，不可以怕狗吗？”
理直气壮的甘若云，一看到小奶狗往前来，大呼大叫着撒开腿丫子疯狂往后跑。
“太夸张了。”
石泉水看她病殃殃的，见到狗居然激发了本能，不由干笑了两声。
“你是何人？”
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就是女生，还是那种江南女子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但语气里夹杂着很厌恶生人的意思。
石泉水俯首抱拳，道：“在下找素琴姑娘，不知……”
“你找人来我地方干什么？快滚。”
他还没说完，就被神秘女子打断了，字里行间都充满着十分不悦，甚至是恼怒之色，声音还是跟刚才一样柔柔的。
石泉水当然想走，留在别人地方上遭人嫌弃，他可不是不识趣的人。
“前辈，在下的确有事情，若前辈知道，还请告知在下素琴顾念去处。”
他说话，不见回音，大概等了七八分钟才有人回答，不过换了个人。
“素琴已经死了，你找她何事？”
这句话乍看起来没事，但细细一品便大有问题。如果人死了，根本不用问来意。
“在下是打听一些事情，有关……有关猿原人的事情，他们在这似乎有别的目的。”
石泉水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当中停顿了片刻。
“你来就是为了此事？”这次换成第一个神秘女人，声音也陡然提高了好几分，还明显带着愤怒。
“我……”石泉水细细一品，发现了这女人似乎是冲着某些人愤怒而来，“晚辈……”
他刚要说下去，一道身影突然落在眼前。
一身的粗布麻衣，来年头上的发饰都是粗糙的手工发簪，但这样的衣饰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
白皙的脸庞上嵌着一对动人的眼眸，大而有神，仿佛戴了美瞳一般，美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哪怕此刻脸上挂着怒色，在其温文尔雅的仪态下，仿佛只是在撒娇而非愤怒。
纤纤玉指、柳腰，这些都是粗布衣服难以掩盖的绝美，要说唯一破坏美感的，或许只有那左手背上那一颗黑痣。
“你就是为此事而来？”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的语气又恢复成了刚才的柔和。
石泉水见过太多美貌的女子，眼前的虽然堪称完美，倒不至于让他失神，“刚才前辈治好晚辈徒弟，说素琴姑娘知道缘由，故而冒昧来寻。”
“又是这千般理由。”女子转过身的刹那，眉头已经蹙起，“哎，也罢。你说是为猿原人而来？”
“是，晚辈……”
“什么晚辈，前辈，难道本姑娘有那么老吗？”
女人似乎都很在意自己的年龄。
石泉水最头疼这种，你喊她前辈不乐意，喊小姐怕也不乐意，那喊什么？
“这位美丽的姑娘……”
噗嗤——
女子直接扭过头，努力憋着笑容，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登徒子，你居然会哄女人，那边那个丫头真是你徒弟?”
“不是徒弟是什么？”
石泉水感觉这女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花痴，前后态度差那么多。
“是不是徒弟干我何事？就算有事，也轮不到我管。”
女子又笑了几声，这才平静下来。
“你怎么会让他出手救你徒弟？上一次救人，还是两百年前。”
石泉水揉了揉鼻子，“你好像知道的不少，不应该问我吧。”
“我叫琴素，素琴是我姐，的确一寄给你死了。”女子伸手指了指是石泉水右后方，“你不信，墓就在那边。”
石泉水才不相信她说的，反正他不认识，她怎么说都可以。
“琴素姑娘……”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喊我琴素就可以。”
“晚辈不敢。”
石泉水装模作样俯首作了揖。
“师父……师父……救命……”
远传传来甘若云惊恐的救命声，这让两人都忍不住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甘若云身后跟着好过三十条的小奶狗，有白的，有黑的，也有黄的……
一条条奶胖奶胖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你徒弟好像不太对劲。”琴素微微凑过头，压低了声音。
“什么？”石泉水不知道琴素在说什么，便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位前辈究竟是何人？你似乎很厌恶他。”
琴素收回目光，从袖内掏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了几下，“再讨厌也是我父亲。”
“你父亲？”
“没有父亲，我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琴素这时才认真打量了眼前人一番。
瘦高的个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外表看起来也上了年纪，但那对棕色眼眸中却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那倒也是。”石泉水顿了顿，换回了刚才的问题，“猿原人到底在干什么？黑羽奴、海族、人类，还有别的种族。”
矮人族极有可能已经被俘了，甚至已经遇害，可眼下毫无线索。
“问我似乎问错人了，我可是只管这一亩三分地。”琴素侧过头，轻轻拍了三下掌，那些小奶狗呼啦啦的纷纷转身往她的方向跑。
甘若云一直闷头往前爬，没发觉脚下，一个踉跄，人直接栽了下去。
石泉水回头看到人不见了，但隐隐听到救命的声音，便顺着声音搜寻了过去。
“师父，吓死我了，再也不来了。”
甘若云从地上爬起来，如释重负地得擦拭起额头的汗水。
在另一个方向的石泉水错愕地看向她。
人在那边，那又是谁在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