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和许以薇在校园里如同其他同学一样，没有什么目的的闲逛。
许以薇先是关心的问了一下周芬和江援朝具体的身体状况，江洋最近心情是有些放松的，相比以前的担忧，现在真的是轻松很多，所以多说了几句，关于爷爷和奶奶的病情。
许以薇宽慰几句之后，沉默片刻才突然幽幽说道：“以前很辛苦吧？”
江洋因为许以薇的话以及语气怔了一下，旋即就露出笑容：“没什么辛苦的，也都过去了。”
许以薇目有深沉的看了江洋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以前你总不喜欢提家里的事，现在想想，那时候你很缺钱吧？”
江洋轻快的说道：“谁又不缺钱？”
许以薇却是不理会江洋显然有意想要转换轻松氛围的话。
而是停下脚步，站在江洋身前，目光与江洋对视，慢慢的问道：“以前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呢？”
江洋感觉到许以薇目光中的复杂情绪，但他不想提这个：“以薇。”
许以薇却是截住他的话语：“就算是朋友，如果很困难的话，应该也会开口吧。”
江洋在许以薇的目光下，还是开口道：“需要很多钱呢，你也是学生，总不能让你跟家里要钱借给我。”
“但总能帮助你一些......让你不用那么累。”
“你对我的帮助已经很多了。”说完，像是带着某种解释一般继续说道：“朋友之间更不应该轻易开口借钱的，我和李东也没开过口。”
许以薇这次直截了当道：“我们之间和他不一样。”
这次江洋沉默，他没想到许以薇会这么说，他努力的想把许以薇与李东类比，那种填窟窿一般的借钱，对朋友也是无法开口的，因为现实是，那么多的钱，很可能朋友都会没得做，何必弄的彼此尴尬呢。
但许以薇的话，让江洋停滞了一下，他想反驳许以薇，但他也明白，他和许以薇之间或许与李东真的不一样。
那时候的李东他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借给他，因为那不是小数目，他们也才刚认识一年。
但许以薇，他觉得许以薇会借给他，甚至是想办法凑钱借给他。
谜一样的自信，但那时候他有那种感觉。
可他一直开不了口，他奶奶也病倒了那次，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也在没有对许以薇开口，直到遇到了萧笑。
那时候他想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意去想明白原因。
但其实如今的他，早就有了答案。
因为那个他一旦对许以薇开了口，他在许以薇面前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去期盼着那一丝可能。
很愚蠢又幼稚的念头。
看着夜光下，江洋幽暗不明的目光以及那份沉默。
许以薇心中一声叹息，她明白江洋的未言之言。
她胸中满是酸楚，那时候的江洋是喜欢她的，所以他才没法对她开口。
她甚至觉得自己能体会到那时刻江洋复杂的内心。
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之所以在刚才还是说起这个，不过是想到那些遗憾，那些她的错过，让她情难自禁；也是她想在如今破碎的情感中，捡起那一丝丝如今融化了的糖果。
像一个小女孩子，赤着脚，强迫自己走进布满玻璃碎渣的房间，一边忍着那些残渣刺破身体，鲜血淋漓，一边小心的捡起地上碎渣，品尝沾染其上可能存在的糖渍。
江洋是喜欢过她的。
这个念头可以让她不至于那么绝望，或者是更加的痛苦。
许以薇非常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今天说起这个，已经算是她的小任性了，她不能让江洋觉得烦躁甚至于在躲着她。
“萧笑最近离开了，你和丁老师两个好像也没经常在一起，怎么？没有带她见见周奶奶？”
江洋没想到许以薇又一次换了话题，不过这个问题同样不好回答。
不过这次许以薇已经笑着继续说道：“看来你烦恼应该挺多的，怎么样，要不要我陪你排解你一下？总压在心里也很闷吧？”
江洋依旧有点迟疑。
“以前啊，总是你帮我舒缓心情，想法子让我开心，现在你有烦恼了，我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做一个倾听者，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想有这些事，除了对我，你和别人也不好开口吧。”
面对江洋好像思考一般的犹豫，许以薇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别藏着掖着了，憋着很难受。”
江洋叹了一口气，最终在犹豫间说道：“你说一个人会同时喜欢上两，几个人吗？”
许以薇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不会。
因为对她来说，喜欢上一个人已经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但她不打算说这个答案，而是轻松笑道：“几个？是几个呢？”
江洋明白许以薇是在调侃他，其实对许以薇说出这个问题，他也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不过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
他和许以薇会是很要好的至交好友吧？
许以薇说完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转而认真说道：“应该会吧，特别对方是萧笑还有丁意的情况下，不喜欢反而会有点奇怪。”
江洋听了许以薇的话，有点古怪的看了许以薇一眼，许以薇是知道他的事情的，可她说了萧笑也说了丁意却没有提起陆轻音。
心里不由得想着，许以薇好像和陆轻音的关系算是最不好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多说这个了。
许以薇已经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有个人说，如果你喜欢上两个人，实在不好选择，应该去选第二个？”
江洋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因为它说，要是你真的喜欢第一个人又怎么会喜欢上第二个呢？”
可能因为刚才想起陆轻音，所以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要是自己足够喜欢轻音？会不会就不会和萧笑还有丁意走到现在的情况？
一时间，江洋自己有点理不清。
或者他对陆轻音的感情不够坚定，也或者他真就是个渣男。
许以薇说完，眼睛转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也不对，感情的事，从来都是复杂的，谁又说得清楚。”
“思考爱情应该是一件愚蠢的事，想得太多啊，就是徒增烦恼。”
随后两人聊了好一会，大多都是随口而谈，最后许以薇竟是拍了拍江洋的肩膀笑着说道“别多想了，渣男同学，最起码现在不论萧笑还有丁意都是开心的，这就足够了，你啊，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不管结局怎么样，现在你有义务让她们开心。”
江洋不知道许以薇最后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有点无语。
好像鼓励自己做好渣男一样。
两人分开之际，许以薇才嬉笑着说道“虽然已经这样了，但你这家伙可不能再多了，要不就太对不起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