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想看她的态度。
芩书闲是醒了会神,起身就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胳膊,表情神态特别严肃:“提上裤子不认人?”
心口砰砰跳,脸如火烧,她挣又挣不开,双膝深陷跪在车座里,芩书闲有些急了:“我没那意思,倒是怕你觉得我睡完,要跟你死缠烂打。”
闻言,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江岸用力一拉,轻松将人拽到跟前:“就这么看我?”
从追求者,进阶到眼下的身份,芩书闲还是很不习惯跟他近距离相处交流。
她倔着劲要起身,江岸偏偏不让,给她压得老老实实的:“还能动弹,看来我刚才不够狠。”
“不要。”
芩书闲扯动嗓子喊。
他唇刚凑到她嘴边,瞧她那惊恐的模样。
江岸一乐,他心里舒畅,心情就好,脸也变得好看有光彩。
芩书闲都想骂人了。
他一直把手压在她锁骨下方,故意五指撑开那么放着。
她忍了又忍,忍无可忍:“江岸,你耍流氓够了没?”
江岸那是半点无意识,还挑衅的明知故问:“我对自己女朋友耍流氓怎么了?又不是对别的女人耍。”
“首先我是我自己,其次才是你的……女朋友。”
芩书闲一时间难以适应接受这个新身份,开口噎了瞬。
男人目光一眨不眨,都恨不能在她脸上盯出两个血窟窿,仔细的端详片刻,说出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话:“你这么容易动怒生气,会变丑的。”
“我腰酸,你先放手。”
好不容易把他磨到松了手。
江岸坐回到驾驶座,他麻利的穿衣理裤,坐在那没动作。
后车座底下揉了好多的纸巾,丢在那十分显眼。
芩书闲随手捡起,他瞥一眼,略显嫌弃的说:“放那吧,你也不嫌脏。”
她来气,又丢下去:“我是没觉得,倒是你自己。”
江岸嘴角扯动着,绽放在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意味深长:“怎么样?”
她又不傻。
脸红得不堪入目,芩书闲喉咙里都是缠绵的唾液,她轻咳两声:“什么怎么样?”
“不好意思啊?”
实话实话,江岸不管是身材内在外在,都很不错,虽然好归好,但她没跟别的男人试过,这事没得比较,也不可能去做比较,她轻声:“还行吧!”
江岸不大满意了:“还行吧?”
“那你想我怎么回答?”芩书闲豁出去:“我又没跟别的男的……要不你让我多几个试……”
“你敢。”
他恨不得把她绑在裤腰带上,岂会让别的男人碰半分。
看他瞬间的变脸,芩书闲心底咯噔一声,意识到话惹得他炸毛。
她压低嗓音:“所以啊,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
江岸挑眉:“那你开心吗?”
“嗯。”
这回芩书闲学乖了,说多错多,她赶紧一个嗯字解决所有。
显然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紧接又问道:“还有没有想法?”
她真是大出口气,哪怕只是他这么一说,芩书闲都开始觉得腿疼,想都没想,果断拒绝:“人家都说男人靠养,你这样,等到四十岁都不行了。”
江岸原本也只是逗逗她,没打算来真的。
岂料她反应如此大,他兴致上来,面对她:“你听谁说的?梁惊则?”
“这种时候,你提他干嘛?”
“提不得?”
芩书闲脸撇开:“晦气。”
听到是这两个字,江岸心底深处的醋意都消散了大半多。
他迎合道:“我也觉得晦气。”
芩书闲心想:这男人变脸真快,刚才还跟她来气。
回到租住的房子,她率先上楼去洗澡,江岸在一楼主浴室洗的,这边楼层是复式,两层加起来一共足百六十平,按照当地这个位置的租金,一个月起码也得一万五上。
这还是最便宜的价位。
躲在浴室里,芩书闲才稍微有点私人思考的空间。
花洒的水哗啦啦的开着,蒸得她脸愈发红润起来。
光滑明亮的全身镜将她凹凸有致的身形照映出来,芩书闲一眨不眨盯着自己那具躯体,她有点儿莫名的心酸堵塞。
跟了江岸以后,生活会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会过得更好,还是更差?
这些都是令她忧心的未知数。
“叩叩叩……”
浴室门前站着抹高挺的身形。
芩书闲立即掐断思考,关了花洒的水,走到洗手池台处拿起浴袍裹上,才去拉开门。
她浑身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一颗脑袋跟两只脚,明显的浴袍太长也太大,穿在她身上很宽松,她双手夹击的拽着浴袍往里收。
江岸只是看了一眼,便说:“这么久没出来,我还以为你在里边晕倒了。”
芩书闲顺势去看墙边的挂钟。
她足足在浴室待了快两个小时,神不知鬼不觉的,时间过得好快。
“没有,刚才有点不舒服。”
江岸面色紧绷:“哪不舒服?”
“我……”话到一半,芩书闲收回去:“没什么大碍。”
“哪不舒服?”
江岸固执的重复刚才的话。
他就是这样,你不说他就一直问,直到你讲真话为止。
芩书闲真是被逼得无法了,就算她不说,待会他进去看到垃圾桶里纸巾上沾染的血迹,也会知道的,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在车里的时候……”
“这么小声,怕被我听到什么?”
她深呼吸,没说话,紧抿着唇瓣。
江岸擅自做主:“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现在不疼,也没什么感觉。”
“不疼也得去。”
关键时刻,他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即便这种事情确实很难以齿启,江岸照常陪着芩书闲跑了趟医院,拿好药再亲力亲为的把她送回来。
越是这般无微不至,她心里越是难受得很。
芩书闲沉默的时候,总在想。
男人都一个样的吧!
刚开始得到时,对你千方珍惜,努力的去维持那点新鲜刺激感,表现得很温柔体贴,等时间一久,该暴露的暴露,该敷衍的敷衍,该丢的也会丢。
芩书闲始终不敢跟江岸关系处得太近,处处都保持一种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