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番轰炸下来,詹敏算是听明白了。
他在求婚。
虽然这个求婚仪式有点平淡简陋,心底的幸福感溢满是真的。
在江岸身边当贴身秘书,给的薪资自然是不少的,詹敏在经济上不缺,哪怕是康堇不买房,不准备彩礼钱,她也不会张口要一分。
车厢里的沉默,令康堇心里没了底。
他有些慌张:“是不是我哪句话说得不……”
“康堇,我愿意。”
若不是他在开车,她肯定冲上去抱住人,狠狠的亲吻他。
詹敏两只眼里都是雾蒙蒙的泪水,囤积在一团晶莹剔透的,闪过的路灯打在她脸上,照得她那张明艳妖娆的脸愈发漂亮,她还弯弯的勾着嘴角。
康堇幻想过很多种可能。
没有一种是跟眼下情况吻合的,詹敏说话爽快到近乎没过大脑思考。
怕她是一时冲动激情,康堇吞咽口唾沫,把车停下。
他认真的再次询问:“你听清我刚才说的什么了吗?”
显然是谁也没料到对方的反应。
几秒后,詹敏一本正经的说:“听清了,你不是在跟我求婚吗?”
“是。”
詹敏想凑近亲他,结束这无趣又无聊的谈话的,嘴刚到他面前,康堇手掌挡住,捧住她脸颊,四目相对,他轻声问:“你还没说多少钱彩礼。”
她想掰开他的手,奈何力气不敌人。
詹敏是又气,又好笑,一时间都不知道先发泄哪一个情绪。
她白眼儿一翻,泄气的把脸上表情往下耷拉,生动的面孔瞬间变得几分了无生气。
“康秘书,你可真会扫兴的。”
康堇又不呆,怎会看不出她刚才的念头跟举止。
不过他是想在她完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选择跟回答。
他把手松下,视线依旧没挪动:“扫不扫兴不是重点,重点是詹助理,你现在是否足够清醒呢?”
詹敏身姿朝后退一点,胳膊贴在身后的车门上。
此时距离康堇有一段距离了。
她一字一句,特别老成的回答他:“我很清醒理智,你不用怕我在冲动激情下做出错误决定,我想要嫁给你也是我最真的想法,彩礼的事我们再说。”
……
几天后。
江岸跟陆淮南纷纷接到结婚请柬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两边都不敢相信,这两人动作如此迅速,可以说是完全没给任何人心理准备。
詹敏父母很是通情达理,要的彩礼也不多,只图了个好兆头:18万8。
反而是詹家,嫁女陪嫁就是燕州隔壁市的一套房。
在酒桌上,江岸还阴阳怪气的说:“这说是嫁女,可女方给的嫁妆都比这男方的彩礼多了十倍不止,作为他老板,陆总今天打算送多少份子钱?”
都知道是开玩笑,陆淮南撇撇嘴,没作声。
旁边的商衡跟阮绵也没理他。
此时,谢晏说话了。
“那也比某些人小气吧啦的强,淮南送了燕州市中心的一套楼,寸土寸金的位置,两百来平的大平层。”
江岸闻言,顺势眼睛看到陆淮南那边去。
他觉得陆淮南大抵不会给太好,却没想他竟然如此大方。
江岸:“看来平时也是个刀子嘴的人。”
谢晏还想怼回去。
阮绵拦住:“你们两有完没完?人家结婚的大喜日子一直吵吵,不就一份份子礼,有什么好比较争执的,往后詹敏是咱们家人,康堇也是你们江家人。”
这话明耳人听了,都知道是在点拨谁。
江岸要是再开口呛人,那可就是不懂事了。
果然,还是她开口最奏效,江岸伸手理理领口衣服褶皱,严丝合缝的把嘴给闭上。
婚礼进行开始,詹父领着詹敏上台。
致了一翻词,正说到工作上的一些感谢语时,江岸手机响起。
海港打来的电话,上边一个“生”字。
他头也没回的起身离席。
阮绵本想喊他的,见他面容情况不对,连忙胳膊肘往陆淮南那边撞:“他这么急急忙忙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走廊上安静许多,江岸按下接听键,边听边往楼梯口走。
程晏生在那边说:“你给的那些证据跟把柄没用,现在盛清时已经被人弄出来了,我觉得盛家肯定会想办法把人弄出国的,等他出国咱们就不好办了。”
江岸听得额头青筋暴起。
就差没当场发脾气砸场子。
喉咙哽了好几番,他沉沉的问:“生哥,你们那边能不能帮我先把人截住?”
“我只能说尽力。”
“好,我马上过去。”
只要程晏生能帮忙把人拦下,江岸就绝对不可能让盛清时那么简单的离开海港。
做错事想要飞,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江岸招呼都没及时打,下楼去开车。
他需要帮手,于是还是打电话给陆淮南,借他的口找商衡借用了一些私家侦探,得先打听好是什么人在背后保护盛清时,摸清关系网才好下手。
知己知彼,才能连根拔起。
当江岸赶到海港。
果不其然,盛万松正在找人送盛清时出国。
大概是得知了他侵犯芩书闲的事,他脸色很差的骂了几句盛清时,又不忍伸手去打他。
盛清时双目瞪着,红彤彤的,像是要杀了自己亲爹,眼神凶狠,里边是滔天的恶气。
“唐伯,把他送走。”
说完,盛万松背过身去不看人。
被称之为唐伯的老人,招手叫来几名西服保镖,拽住盛清时往车里塞。
盛清时没反抗,也没抬起脚上的力气往前走,全靠保镖推着他前行。
人上了车。
盛清时突然猛力拍打着车窗,试图让司机开门。
盛万松扭头,司机把车窗打开。
盛清时低吼的声音传过来:“这个家早就烂透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逼着芩书闲她妈嫁给你的?你自己做的恶果,别往我跟我妈身上泼。”
“你……”
盛万松怒目圆瞪,吓得说不出话来。
盛清时笑得诡异,扯着唇角:“她妈好多次找过我,让我找你求情放芩书闲离开。”
可偏偏盛清时也没有帮她。
原因无二,他就是想看着这对母女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