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很疼。
她原本以为她有底气理直气壮的站在江岸面前的。
到最后才发现,她没有。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才翕动鼻尖,抬手抹了抹眼角,回到电梯里。
江岸的告别很简单,也很仓促。
刚进到屋内,陆淮南电话追过来。
他在那头,声线低沉:“我听康堇说,秦瑶去找李锦心道歉,没什么事吧?”
陆淮南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问。
“没事。”
右手掐着手机贴在耳际,阮绵透过电梯里的墙面,看到自己的脸,她脸色不是很好看,眼色也是沉沉的,有点忧伤藏在里边:“你忙完了?”
“刚开完会,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江岸的事,她没打算跟陆淮南讲。
免得在彼此心上,多添一份芥蒂。
“嗯。”
陆淮南说:“康堇从盐城带了点特产回去,我让他给你送点。”
阮绵本想着拒绝的,免得麻烦康堇,转念一想,这话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送东西是真,他想让康堇查看她状况也是真。
“他什么时候来?”
“晚上。”
下班后,考虑到康堇要来,她刻意留了个心思。
洗完澡回书房处理工作,麦姐给她打电话来,提及李锦心违约金的事。
江岸办事向来干脆利落。
三千万的赔偿款也是一步到位,星娱那边先后公布跟李锦心解约的消息。
加之李锦心微薄退圈的动态。
一时间网上流言四起,各种揣测猜忌议论纷纭。
有人说是李锦心傍上大款,背后的势力逼着她跟星娱解约退圈的。
也有甚者,说她是得罪了大佬。
沉默了片刻钟,麦姐开口:“阮绵,锦心的事谢谢你,考虑到各方面因素,她暂时打算回老家,燕州也不好待,今晚就启程,我陪她一块回去。”
屋子里静悄无声,静谧得令人心慌。
李锦心老家是很偏远的山区,离燕州特别远。
如果不刻意去见,往后恐怕很难再见面。
江岸前脚出国,李锦心后脚回老家。
阮绵有种意外接踵而至的无助感。
她撑了撑额,提起嗓音:“你们几点走,晚上我过去一趟。”
“已经叫好车了。”麦姐满腔感慨:“你就别来了吧,锦心她说怕见到你,这事就走不了了,日后等燕州平静些,她再回来看你。”
打姜轻慈的事之后,李锦心算是唯一一个跟阮绵交心的知己。
她真的再走了。
阮绵在燕州真就孤零零一个人,连个掏心窝子说话的人都没有。
黑墨色的瞳孔中,微微有些颤栗的情绪,她嚅嗫好几次唇瓣:“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心情久久不得平静。
以至于门铃响了多久,她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康堇给她打电话。
阮绵遂才敛起脸部表情,出去开门。
“阮小姐,这都是陆总交代我给你送的。”
康堇上下七八的提着四五个袋子,看着就重,他两边手掌勒得发红,拽着帮她往门里送,倒也不越矩,只是给她拎在玄关处的鞋架边,退身出去。
阮绵邀请:“进来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
“也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说完,康堇笑着替她把门拉合上。
等进入电梯,他才拨通陆淮南的电话:“陆总,人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那边许久无声,偶尔传出翻阅纸张的哗啦响。
李锦心的事,康堇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思忖几秒,他说:“我估计她已经知道李锦心要回老家的事,脸上也没什么笑容。”
“你找人盯着秦家那边的动静,把李锦心护送出去。”
这场闹剧,最不堪的就是秦政尧,他手段本就黑,不怕别的,只怕他心狠手辣对李锦心再下手。
阮绵悉数将东西拽回厅。
等着给陆淮南打电话时,那边一直提示通话中。
敷个面膜的时间,那边打过来了。
开腔就是解释:“刚才在跟康堇打电话,东西都收到了?”
“你买那么多吃的干嘛?”
“都是一些盐城的特产,想着给你试试。”陆淮南:“你要是有空,可以替我给奶奶送一份回去。”
阮绵揭开面膜,手指放在嫩弹的面颊上摁了摁:“嗯,那我明天给许嬷嬷送去。”
“绵宝。”
“嗯?”她诧异下,才反应过来:“怎么叫我这个?”
喊得她很不自在,后背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陆淮南的口吻听上去懒洋洋的:“想叫你。”
一想到他在盐城起码还得待上大半个月,阮绵心底是不由而来的忧郁,说不想他,那是假的,连她自己都骗不了:“我也想你,这不是为了工作嘛!”
跟他婚期时,她真没真正的体验,或者了解过他的工作行程。
有时候出差久点一两个月,她觉得也就那样。
跟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一个月这么熬人。
他说:“好想你,怎么办?”
阮绵舌尖在口腔里,顶几下牙尖,话说得饶有玩味:“要不咱两开视频?”
“不。”
“你不想见我?”
“怎么会。”陆淮南气息明显的拔高了点,说话的口吻也重了几个分量,喉咙的呼吸沉沉往下压:“我怕开视频,今晚上我都睡不着。”
她又不傻,知道他话里指的是什么意思。
阮绵捏紧手机,手指骨都略显苍白,语音也随而绷紧几分:“你不是有手嘛,先用用?”
她觉得她这句话很大胆,实际上她已经说得很小心翼翼了。
一是这样的话她第一次说。
二是怕惹怒到他。
毕竟用手这种事,对于男人来讲多少有点有失颜面。
闻言,陆淮南哑然失笑。
笑完,他心不满意不足的:“用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亏你想得出来。”
阮绵伸手抚抚胸口,心脏跳动得比平时快了两倍。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有你这样关心自己男人的吗?”
这下子,直接怼得她如鲠在喉,那种噎感从喉咙滑动到肚子里,话在肚里咕噜噜转了好几圈,她才抿抿唇,吐出来:“那我总不能让你出去找……”
“阮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