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
阮绵面无异样的说:“是。”
她肯定江岸不会把这个秘密抖露出去。
况且这种场合,要是撒谎了,那玩游戏也没什么意思。
再者说,借着这样的环境下,舒缓一下心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她大胆坦率的承认,乔南笙跟沈叙皆是一副意料之外的神情,江岸倒是面不改色,直视着阮绵,几秒后开口道:“继续玩。”
第二局下来,输的是沈叙。
归江岸问他。
沈叙贼贼一笑:“我这你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江岸却没兴致,直接叫他喝酒:“你喝酒吧!”
对沈叙,那都是从小穿着开裆裤长大的,知根知底。
他想问也没得问。
沈叙刚想说话,江岸已经抬手把酒端到了他面前:“喝你的酒。”
乔南笙跟沈叙都是何等精明的男人,他们会看不出江岸这么做的目的性?
无疑是兜着阮绵玩儿呢!
他倒也不砸场子,仰头把酒给喝了,囵囤都没打一个,一口饮尽。
接下来连续玩的几局,都赢在江岸跟乔南笙那头。
江岸问:“阮绵,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他是怎样的人?
这算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阮绵还在思量中,沈叙先帮她解惑了:“他的意思是,你觉得他这个人适不适合当你的男人。”
对于沈叙的提点,江岸没否认。
场面一度陷入到格外沉重诡异当中,所有人面色各异。
先前她喝过一杯酒,但不至于醉。
此时理智上还很清醒。
阮绵抬起的眼里,满分伶俐感,她说得云淡风轻:“沈少别开这种玩笑,江少那是觉得我能当他的朋友,想问问我对他的看法。”
可实际上,她知道江岸不缺朋友。
他要是乐意,全燕州除了陆淮南跟商衡,谁都巴不得做他朋友。
沈叙听闻后,笑了笑没再说话。
“喝酒还是选择回答?”
游戏没有强制性的要求,江岸把手边的酒杯往她面前推送几分。
“喝酒。”
阮绵倒是爽快得很,直接喝完整杯。
好在酒杯小,容量也不大,一杯下肚无伤大雅。
看着这般的她,江岸忽然心底就莫名的生出一阵敬佩,之前他一直看不上陆淮南身边前仆后继的那些女人,都觉得是一些俗不可耐的俗物。
阮绵让他眼前一亮。
她跟所有女人都不同,原则底线下还有一份责任感。
这样的她,竟然让江岸有些怜香惜玉的不想再逼她。
“今天就到这吧!”
他说罢,站起身来。
沈叙正玩到兴头上:“阿岸,人阮小姐难得来一趟,怎么说也……”
“要玩,你自己找人去玩。”
“嘶,你这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
沈叙看着江岸那张阴沉沉的脸,心里生出几分玩味。
大家都知道他什么德性,翻起脸来别说自己人,连自己都打,乔南笙说:“时间也不早了,阿岸你先送阮小姐回去,我陪他玩。”
还是乔南笙识趣,有眼力见。
玩骰子时,江岸几乎是一杯没沾,身体里残留的那点醉意,也都随着时间消散干净了。
“不用……”
阮绵话还没吐完。
江岸把手中的外套往她肩上一披,动作姿态很随意:“外边风大,盖着点。”
她来时穿得很单薄,这是夜间确实冷得很。
燕州的早晚温差很大的。
黑色夹克外套上,覆着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酒味居然是意料之外的好闻,半点没有刺鼻感。
一路很清醒的跟在后边。
快到门口的时候,外边停靠进来几辆黑色轿车。
原本阮绵是没看到人的。
江岸脚步顿住,她跟着停步,顺着视线望过去,黑色的车中走下来约莫四五个男人,身材高挑颀长,气质都十分的出众出挑。
尤其是领头的两个。
一米八七往上的个头,穿着打扮也很贵气。
她不瞎,也没喝醉死过去。
迎面对上了陆淮南的视线,站在他左边的是商衡,标准斯文败类的长相。
看似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做事手段出奇的狠。
阮绵这辈子没这么哑然过。
陆淮南在看到她肩上的衣服后,瞳孔重重的紧缩了几分。
他已经到了牙咬切齿的地步。
只是外人很难看出来表情变化。
喉咙快速吞咽几口唾沫,她想主动开口打招呼的,身边的江岸比她快一步,他笑着道:“陆总,商总,你两也来这边谈生意?”
他们身后跟着几人,看模样是来谈生意的。
陆淮南没说话。
他整个人都快要炸裂了,哪还想跟江岸说话。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甚至会真的动手打人。
他目光一直紧盯着阮绵。
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
越是这般,江岸就越觉得刺激痛快。
话倒是商衡说的:“是,江少好像不像是过来谈生意的,跟朋友聚会?” 仇归仇,场面话多少还是要说,毕竟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
说完,商衡又刻意为之的去看阮绵:“阮绵,你也在啊!”
这句话无疑同时揭开了陆淮南跟阮绵两人的伤疤。
不过商衡这么做,也是为了陆淮南好。
既然在这撞上了面。
那这道伤口迟早是要揭开的,他来揭,总好过让江岸来揭。
“嗯。”
阮绵声如蚊鸣的应了一声,嘴角勉强挤出一抹分外牵强的笑容,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脸,她也能猜到,那抹笑怕是比哭还难看。
陆淮南一直没开口。
是商衡在交谈关系,但商衡也不过是绵里藏刀的说话。
江岸叫了陆淮南一声,他像是要去碰钉子似的,主动问他:“陆总,你们都离婚了,不介意我跟阮小姐做朋友吧?”
“江岸,你喝多了吧?”
陆淮南提口气,嗓音压抑得不像话。
阮绵甚至都听出了重重的鼻音。
他声音又哑沉,更是令人心惊。
江岸不是怕事的主:“我清醒得很。”
“那看来你这是找打?”
陆淮南抬着的眼里,不知何时红润得不堪,眼皮都在沉沉发跳,尤其是这种话,阮绵还是第一次听他说,他很注重身份,不会在公共场合跟人厮打。
“江少,我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