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边揉着眉头,一边思索着,由于缺乏线索,只能暂且在店铺里等待,倘若今天傍晚她还未归来,恐怕只得发动更多人手全城寻找了。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在秦风几乎忍耐不住的时候,冉可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店门口。
她满脸倦容,显得疲惫不堪。
看到她这般模样,秦风本想责备的话语瞬间哽在喉头,转而扶着她穿过小门走进后院。
“你这一整天跑哪去了?”
“我去寻马爷的女儿了。”
“你知道她在何处吗?”
冉可卿摇头,倒了一杯暖壶里的温开水饮下,缓缓道:“并不知晓,我只是想去碰碰运气。”
她的双眸中流露出迷茫和深深的思念,女儿并未在乡下的住处,那里房屋空荡无人,近来也没有居住过的迹象,女儿的物品也都不翼而飞。
马爷没有撒谎,女儿确已被他接进城中,只是她不知具体位置。
“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何必如此上心,难道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马老六不成?”
秦风说出这句话时带着几分火气。
然而冉可卿却从这话语中感受到他深深的关怀,眼眶不禁湿润,紧紧抱住他。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能不能别对我那么凶?你对我温柔点,哪怕假装也好,我觉得我就快要把真心交给你了。”
她自幼家境贫寒,十四岁便被家人卖出,从未在男人身上感受过温情脉脉。
过去的她,角色唯有两个——货物或玩物。
直至遇见秦风,冉可卿才体验到作为人的尊严与温情,她畏惧秦风对她的严厉,担心他最终会变得如马爷般,视她为掌中玩物,一个仅供生育的工具。
面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秦风内心软化了,毕竟她的忧虑确有其深重的道理。
“我只是想告诉你,马老六已不在人世,你无需因此将自己置身险境,如今外面的世界动荡不安。”
“我明白,我答应你,我不再随意乱走,我现在很疲惫,你能抱着我睡一觉吗?”
“当然可以。”
秦风将她抱至床榻,紧紧拥着她,此情无关风月。
冉可卿微微抽泣,紧抱着他,在他的怀抱里寻得安全感,愈发依赖这种感觉,仿佛只要有他在,世界便坚不可摧。
眼角滑落泪水,女儿啊,你在何处?
是否安然无恙?
带着五味杂陈的情绪,冉可卿终究抵挡不住困倦,沉沉入睡。
秦风也随之小憩片刻,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中增添了一份真挚的喜爱,之前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只是被某种情感驱使。
不欲打扰她,他轻轻起身,为她细心盖好被子,然后离开了庭院。
“如果她再次外出,派人暗中跟随,并及时通知我。”
李安康立刻应承下来。
“秦先生,您上次要求我们赶制的那批衣物已经完成了。”
“在哪里?”
“在后头仓库,秦先生请随我来。”
秦风跟随着出了成衣店,步入旁边的裁缝铺,后面有一扇门,是一个宽敞的大房间,是三家店铺共用的仓库。
其中一批衣物被布料严密包裹,李安康揭开之后,取出一套递给秦风。
秦风接过手中,轻若无物,面料上乘,手感极佳,几根细绳连缀着几片仅两指宽的布料,巧妙绝伦!
此外,还有许多其他款式的设计,比如贴身剪裁的衣物,却在关键部位留有开口,恰似该遮掩之处未完全遮住,不应遮挡的地方却被严实包裹。
还有一种纱质服饰,半透半隐,引人遐想。
“这些设计出自何人之手?”
李安康面露羞赧,“这都是我们集思广益,根据秦先生您的指引所设计,由最优秀的裁缝以顶级面料精心制作而成……”
“做得不错,方向是对的,不过还是过于保守了。你看这件衣服,后背部分为何要遮挡?应当直接镂空大露背,还有这件,设计略显单调,不妨在这两个位置绘上两只眼睛,身材越好,眼睛越大,这才叫视觉冲击力,还有这个地方……”
三位店主及店内裁缝师全神贯注聆听,内心对秦风充满了敬畏之情。面对这样新颖的设计方案,不仅那些好色的老家伙们会心动不已,连他们这些老练世故之人也不禁心生涟漪。
设想那样的场景,真是叫人激动万分!
“秦先生尽管放心,我们会以最迅捷的速度进行改良。”
几位裁缝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其中不乏年轻的,已然盘算着给自家妻子也做几套,想象着夜晚妻子身着新衣的画面,心中便燃烧起一片炽热。
“再给你们五日时间,足够吗?”
“绝对足够!”
秦风将两套精选的样式悄然藏于大衣内,这才安心离去。
待他返回平安街137号时,店铺已打烊。田满仓、桂花、白芸和秦淮茹四人齐聚他的房间,同时还有一位陌生少女在场。
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梳着一对俏皮的马尾辫,透出一股书卷之气。
“秦风,你可回来了,猜猜这是谁?”
白芸微笑着指向那位少女。
这是哪位?
秦风还在困惑之际,那少女乖巧起身,轻唤一声,“哥。”
“哥?”
秦风愈发纳闷,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妹妹?
此刻,
他注意到女孩对他眨了眨眼,秦风心中豁然开朗,猜测这可能是马爷的亲生女儿吧。
确实机灵得很。
于是秦风瞬间切换至演技模式,“哎呀,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慧姐、桂花、淮茹,眼看就到饭点了,多加几个菜,给我妹妹接风洗尘。”
“好的,你们先聊,我们去准备饭菜。”
白芸领着桂花和秦淮茹退下了。
田满仓深邃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留片刻,他知晓秦风与马爷之间的交易,在离开前顺手带上了门,让秦风与少女能从容交谈。
“你是……?”
“马爷的亲骨肉。”
“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
“父亲赠予你五十根金条,以及小塘街52号、53号和54号的三间铺面,另外还有一台相机及其相关附件。”
秦风点头,这些都是他与马爷秘密交易的内容,除了他和马爷之外,他只透露给了白芸和田满仓,确认无误,眼前的少女确实是马老六的亲生女儿。
眉眼之间,她的确酷似马老六。
“你叫什么名字?”
“冉秋叶。”
045你[特殊表达]!
“秋天的秋,树叶的叶?”
“对,你似乎对我名字的反应有些意外?”
倒也不是特别意外,秦风在四合院世界邂逅了白玲之后,对于冉秋叶是黑帮老大的女儿这件事也觉得并非不可接受之事。
秦风思及眼前这位女子将在未来的十几年里与傻柱相亲,并对他产生好感,却因秦淮茹从中作梗,令冉秋叶误以为傻柱已与秦淮茹结为连理,从而遗憾错过,这让他不禁暗自发笑。
“你知道你父亲去世了吗?”
“我知晓。”
冉秋叶面露哀色,声音微微颤抖:“若父亲尚在人世,自然会护我周全,我也无需来找你。他早预见到了这一天,嘱咐我说一旦得知他的死讯,便立刻投奔于你,你会成为我的依靠。”
“你倒是挺看得开。”
冉秋叶垂下眼帘道:“父亲已经七十四岁高龄,又是江湖大佬,终归难逃一劫,我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难道你不打算为他复仇吗?”
“并不想,江湖恩怨自有江湖解决,我并非江湖中人,再者,我自知并无能力替父复仇,这点清醒我还是有的。”
“你的孝心怕是要让你爹在九泉之下都倍感欣慰。”
“你想取笑我就尽管来吧。”
冉秋叶侧过头去,满脸愠怒,她并非不想复仇,只是拿什么去报?连自保之力都不足,还需倚仗秦风才能苟全性命。
父亲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她能活下去,自己怎能连父亲的遗愿都无法遵从,又何谈复仇?
“放下仇恨同样需要勇气,年纪轻轻就能理解这个道理,实属难得。”
秦风微笑着说道:“马老六曾一手遮天,掌控南城地下世界几十年,妻妾成群,享尽荣华富贵,且活到七十四岁才走,也算是喜丧,只可惜死状太过凄惨,据说脑袋都被砍掉了。”
“你……”
冉秋叶紧咬牙关,愤怒地瞪着秦风。
见她真的生气了,秦风便不再逗弄她,想起冉可卿,他又多问了一句:
“你为何改姓冉呢?”
“我父亲原名唤作马冉。”
“不是随你母亲的姓氏吗?”
冉秋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母亲姓秦,并不姓冉。”
“这样啊,那你母亲还在世吗?”
冉秋叶低下了头,“她已经去世了,父亲离世那天,母亲也一同遇害。”
“明白了。”
冉秋叶低头不语,眼眸中泛起涟漪,他的“明白了”究竟是信还是不信呢?母亲确实没死,但父亲并未告诉她母亲被安排去了何处。
父亲指示她向秦风坚称母亲已故,不能让秦风得知母亲仍在世,冉秋叶尽管不明所以,还是遵从了。
无人知晓其父确切的红颜知己数量、她们的名讳及背景,如今这些女子皆已离世,真相随风而逝。
秦风摸了摸耳廓,他私下揣测冉可卿可能就是秦玉卿,也就是冉秋叶的生母,否则为何冉可卿对冉秋叶的安全如此关切?
然而面对两人的矢口否认与坚决声称亡母,他找寻不到任何破绽。
“你认识冉可卿吗?”
“是的,我认识。”
冉秋叶回应道:“也是父亲众多伴侣之一,只不过自九岁起我就被送到乡下生活,偶尔回城时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她是父亲所有伴侣中年纪最轻的一个。”
“她现在有多大年纪?”
“大概二十五六吧,我没细问过,不太确定。”
听罢此言,秦风心中的疑云顷刻间消散,冉可卿和冉秋叶显然并非母女关系。
当冉秋叶述说这一切时,她的目光直视秦风,全无撒谎的迹象,尤其在提及冉可卿年龄时,她的眼神专注一处,这正是回忆而非编造谎言的证明。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冉可卿的面容确实显得比实际年轻许多。
对于秦风突然提起冉可卿,冉秋叶颇感不解,她已许久未曾见过冉可卿,上次相见,已是约莫一年前的事了。
而两人未曾意识到的是,他们口中所指的冉可卿,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秦风转动了一下脖子,“你来找我时,是如何向芸姐她们介绍自己的?”
“我说我是你的远房表妹,家中亲人均已离世,前来投靠这位远方表哥。”
秦风微微一笑,这样的说辞只能暂时蒙蔽桂花和秦淮茹,白芸和田满仓却早已知晓他与马爷之间的交易。想起刚才白芸的表现,她还真是演技不凡。
心头一阵悸动,秦风决定今晚要与白芸上演一场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她定能演绎得恰到好处。
待心情平复,秦风再次询问:“马老六在世时,是如何跟你交代的?”
“父亲告诉我你会保护我,在他去世的消息传来后,我应立即投奔你,并听从你的安排。”
秦风调侃道:“听从我的安排?”
冉秋叶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父亲说,无论是为你做牛做马,还是暖床侍寝,我都应顺从你的意愿,只要你能保我活命。”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冉秋叶垂下头去,声音更低:“我听从父亲的话。”
“嗯,那就侍寝吧。”
“啊?”
冉秋叶未曾预料秦风会如此直截了当,一时间陷入愕然。
秦风起身,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以一种俯瞰的姿态审视她那清秀的脸庞,道:“你的容貌出众,身上那份书卷气也颇为增色,我很满意。”
冉秋叶心头鹿撞,紧张地闭上眼睛,“如果今晚你需要,我……愿意交付。”
嗤笑一声。
秦风扬起一抹笑意,“你似乎误解了我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并非由你决定何时给予,而是我想在何时索取便能何时索取,想要几次,便可得几次。”
冉秋叶睁开眼眸,眸中闪烁着一丝愠怒。
“初见你时,我以为你是位君子,是个好人。”
“抱歉让你失望了,你父亲与我的协议之中,我有权随心所欲对待你,若你无法接受,可以选择离开。”
冉秋叶泪光盈眶,内心满是委屈,紧咬牙关,倔强地说出:“那你打算何时索取?”
“祈求我。”
“什么?”
“我说,向我祈求,祈求我索取你。”
“你,你太过分了!”
冉秋叶感到自己的尊严被无情地踩踏,这个男人简直如同恶魔,不仅要她暖床,还要她乞求他。
这感觉就如同青楼女子般身不由己。
“不愿祈求?不愿的话你可以走,不过你父亲给我的那些东西我是不会退还的,是你自己选择离开,与我无关。”
冉秋叶悲痛至极,呼吸沉重,面色涨红,最终屈服地闭上了双眼。
“祈……求你。”
“祈求我做什么?”
“祈求你索取我!”
突然间,
冉秋叶感觉到自己被他紧紧抱住,正要挣扎之际,耳边传来他柔和的声音:
“这就对了,在走投无路之时,尊严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你不再是马帮的马顺昌之女,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放下你的尊严,你才能真正活下来,别让仇恨蒙蔽了理智。”
冉秋叶愣住了,她将仇恨深深埋藏心底,自以为掩饰得滴水不漏,却被他洞悉。
放下尊严后,她仿佛获得了新生般的解脱。
“谢谢你。”
“不必言谢。”
秦风轻拍了她的头颅,转身离去,就在门开启的一刹那,听到她突兀地问道:“那么,你刚才所说的索取我的话……”
“确是真的,请你时刻准备。”
“混蛋!”
冉秋叶愤懑不已,她几乎快要相信他是个善良之人了。
047生存着,魂却飘摇
秦风刚跨出门槛,就瞧见白芸在东厢房门前伫立。
于是他迈步向前,两人一同步入屋内。
“缓过劲儿来了?”白芸关切地问。
秦风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这演技真是了得,估计那小姑娘还真以为自己是你我远亲表妹。”
白芸回应一笑:“也是无奈之举,你知道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是什么感受吗?”
“什么感觉呢?”秦风追问。
“人虽生存,魂魄却已飘摇。”白芸感慨万分。
她接着道:“你的情形我岂会不知,哪有什么远房亲戚。幸好之前你透露过与马爷的约定,不然我恐怕一时半刻还反应不过来她是马爷的女儿。
你看她当时的样子,表面上故作镇静,其实面色苍白如纸,只怕再受一点刺激,整个人就会崩溃。我不敢去刺激她,顺着她的说法应承下来,先让她安心为上。”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骤然间痛失双亲,生命还处于危难之中,紧张至极之后拼命伪装镇定,无非是为自己披上一层保护壳。
看似与我们谈笑风生,内心却是惶恐不安,若任由其继续下去,不用多久,或许她自己就会把自己逼入绝境。
情绪长久压抑在心,一旦过度,必然伤己。
“呜——!”
正房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哭泣声,随后愈演愈烈,悲痛欲绝。
白芸和秦风对视一眼,心中反倒安稳了几分,能哭出来就好,能哭说明她尚有生机,否则早晚会被痛苦逼至疯狂边缘。
“她真是可怜。”白芸心疼地凝视着正房方向。
“世间事有舍有得,作为马老六唯一的女儿,她自小衣食无忧,比起多数人,已经算是幸福。如今虽然失去了马老六女儿的身份光环,但她至少还能作为一个普通女孩活下去。
想想孙虎家的那两个孩子,她已经足够幸运。”
男人多理性分析,女人则偏于感性理解,他们对冉秋叶遭遇的看法各有不同。
但无论如何,冉秋叶以后的生活将与他们紧密相连。
“你打算如何安置她?”白芸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风的脸庞,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深意。
“少露面,不和马帮的人纠缠,其余的,随她所愿,她是人而非畜,我又怎能将她像宠物般系在腰带上?”秦风淡然笑道。
“你就没别的打算吗?”有人追问。
“何出此言?”秦风饶有兴致地凝视着白芸,这段时间她一直怂恿秦淮茹亲近他,然而秦淮茹过于羞涩,每次都红透了脸颊。秦风若还看不穿白芸的心思,那他对她的理解就太浅薄了。
白芸见他这眼神,便知他早已心领神会,不禁羞赧地道:“你就像头犟牛似的,也不管我能不能承受得住,我只能找个人帮忙。谁知淮茹那丫头不争气,这么久了还没什么进展,真是让我气恼。”
秦风心中感动,虽然白芸说得轻松,但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甚至主动为秦淮茹铺路搭桥,对她而言,也需要极大的勇气与决心。
“芸芸,真感谢你,有你在我身边是我的福气。”
白芸鼻尖一酸,她爱秦风之处就在于此,他对她的好,他都能感知到,并铭记在心,而不视为理所应当之事。
“你要答应我,无论日后有多少佳人相伴,我都是大姐,是你心中那个特别的存在。”
“你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女子,本就是无可替代的那个。”
两人相视一笑,紧紧拥抱在一起。
“晚上我会来找你。”
秦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白芸听后脸庞泛红,轻轻捶打他的胸口,“你还真是越来越花哨了,抽屉里的鞭子蜡烛还不够你玩儿的?”
“这是情趣,哪有什么够不够的。我还给你准备了新衣裳,晚上你穿上等我。”
“新衣服?”白芸满脸惊喜,待看到秦风从怀中取出的‘衣物’时,她一时愣住。
这也能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