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又迎来了春闱。
这一天,郡主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她是和刑檬同一天被诊出有孕的,就是她这肚子看起来比刑檬大多了。
才六个月啊!人家刑檬从后面根本看不出像有孕的样子,她这肚子里就跟揣了个锅似的。
她一边觉得丑死了,一边又欢喜不已。
她问过公主,公主说她这一胎是多子。
想着一下子能生两个出来,丑就丑点吧。
“悠悠,我回来了。”
华拂风的声音传了过来,连考几天,他神色是有些疲惫的,快步走到榻前来,他看了看因为身子沉重躺卧在榻上歇息的爱妻,笑道:“我去沐浴,一会就来陪你。”
两人也只有在他考试的时候才能分开这么多天,彼此都分外想念。
待他沐浴过,换上清爽的衣裳后,立刻就跑了过来说:“让我听听孩子有没有想我。”
她娇声娇气的控诉:“你是不是只想孩子就不想我。”
“最想的就是你了。”他不听胎动了,倾身过来吻住她,轻声和她说:“小馋猫,等晚上再喂你吃。”
谢珠玑搂着他又害羞又脸红,在夫君的服侍下,她起了身,先坐下用了晚膳。
等用过膳,两人早早去榻上歇息了。
几天没在一起,两人都想了,只是因着她身子重,华拂风现在小心翼翼多了,浅浅的放纵过一回,也就拥着她一起说了会话。
“夫君,你感觉这次考得如何啊?”
考试结束后的必备话题。
“还行吧!”
“夫君,你别有压力,不管考成什么样,你将来能进工部。”这是之前皇帝答应过的。
“就这点出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夫君看不上工部。
“夫君有出息就行了。”
“夫君……”
说着说着,听不见回应的郡主抬头瞧了瞧,她的夫君已睡着了。
连考几天已经够疲惫了,回来之后又伺候她一回,这会是真撑不住了。
谢珠玑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低声笑了出来,伸手描绘了一下他的唇瓣,轻轻亲了一下,心满意足极了。
就是她这孕肚太重了,想要翻来覆去都没那么容易了,只能老老实实侧卧着。
*
下旬,会试出榜,华安侯府派出的奴仆一早就守在榜前了,一眼看到自家小侯爷的名字在第一个的时候立刻跑回府来禀报了。
小侯爷上次夺得了解元,这次又是会元,侯府上下皆欢喜,陈瑶立刻打赏了全府的奴婢,午时也给奴仆们全加了餐。
陈谦的成绩也不赖,仅次于华拂风。
三月的时候便是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考试,名次也由他重新来排序。
华拂风又全身投入到读书当中了,这期间陈谦常到府里来,两人一起讨论到很晚才结束。
殿试那日,全家都在府里翘首以盼。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后,这一次家人更有信心了,都觉得他拿下状元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然而在四月初放榜的时候,华拂风却只被点了个探花。
陈谦一甲没进,点了二甲赐进士出身。
看到这个结果的郡主气道:“这皇帝一定是故意打压咱们侯府,怕咱们侯府的荣耀太大,夫君,让公主妹妹去找皇帝理论吧,给你改成状元。”
没道理前面是解元会元了,到这里突然就变成探花了。
比起她的气愤,华拂风就云淡风轻多了,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孕肚说:“气性这么大可不行,孩子会感觉到了,来,吸气,呼气。”
谢珠玑:“……”
感觉这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了。
“夫君,你真的不在意吗?”
“真不在意。”
两人正聊着,夏荷过来传话说夫人请他过去一趟。
华拂风也就起身去了。
来到梧桐院,陈瑶正在堂坐着喝茶,看到儿子进来后让他坐了下来,问他:“这个结果你怎么看?”
她虽不参与朝政,不代表她不懂人心的诡诈。
儿子前面都是解元会元,到这里突然来个急转弯,这又是皇帝自亲点的探花,她总觉得这其中意味深长。
华拂风道:“树大招风,探花也挺好。”
他妹妹已经是镇国公主了,又是皇帝亲口认证的神明转世,甚至能和皇帝平起平坐,不论在谁看来,华安侯府都是极为荣耀了。
皇帝给他点了个探花,也足以说明,皇帝认为华安侯府的荣耀已经太大了。
陈瑶见他对这事挺坦然的,也就不说什么了,问他道:“陈谦打算怎么做?”
“大概是要外放的吧。”
至于他,既然点了探花,就没选择回工部了,去了翰林院任职。
身为探花,到了翰林院也只能做一个编修,这是一甲的必经之路。
国公府这天晚上突然火海滔滔,染红了整个王都,合城的人都给惊动了。
据说周晚锦当天晚上带着儿女在祠堂祈福,直接葬身在了火海里了,尸骨无存。
这当然不是真的。
这只是一个金蝉脱壳计。
照着陈谦的计划,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陈谦直接被皇帝外放到朝阳城做县令了。
朝阳城是一个战乱之地,陈谦心知肚明,皇帝对他确实有报复之意。
当年周晚锦本来是要被她爹送入宫的,是余笙出面把这事给拦了下来。
皇帝心里憋着一股气,就等着这一日呢。
陈谦并不在意,这本来就在他的计划之内,不论外放到哪里都无所谓,他只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妻儿平安送出王都,一家人在外面好好生活。
终于踏上离开王都的路时,周晚锦也算是松了口气,往后,她再也不用和温玉昭周旋了。
一双儿女安静的坐在她身边,两人今年已经两周岁了,虚三岁。
出了王都后,周晚锦就从孩子们身上取下了隐身符。
此时,陈谦也就坐在孩子们的面前。
两个孩子对他无疑是陌生的,国公府发生火海后,就把他们接到陈府了,私下里已经相认了。
孩子年幼,也不太能明白大的人事情。
娘亲告诉他们说,这个才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娘亲也只爱这个人,娘亲当年是被家人逼着嫁到国公府的,那里不是他们的家,娘亲也不喜欢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