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蹙眉,她不知道谢泠在搞什么鬼,有些事情必须她亲自去看看才行,便问天斩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师兄不能发现我离开了?”
这太容易了,天斩道:“在主人院里设个结界,让他进不来。”
让师兄进不来,虽然觉得不太妥,余笙颔首:“设结界吧!”
她倒要看看谢泠弄个和她长得差不多的想干啥。
她虽不相信谢泠这么快就变了心,但眼见为实。
余笙偷摸离开青云观去了皇宫。
去的时候又让天斩剑施了隐身术,两人畅通无阻的来到皇宫。
谢泠这会在光明殿坐着批阅奏折,那位叫夕颜的宫女就侍立在殿外,余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了。
她走进殿中,来到谢泠面前站住,看了他一会儿。
谢泠猛然抬首,直直的望向她。
他自然看不见余笙。
他想也许是错觉吧!
他竟然觉得这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他收回视线,又翻阅奏折了。
余笙刚找个位置坐下来,就见那叫夕颜的宫女进来了,手里端了羹汤,柔声细语的说:“陛下,这是御膳房刚做出来的参汤,您趁热尝尝。”
“放下吧。”
有试菜的公公来试过后退了下去。
“陛下,奴婢为您研墨吧。”
夕颜跪坐在他龙案前,面上有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谢泠看她一眼,颔首,“可以。”
他慢慢的把参汤喝了,夕颜时而抬首望他,一脸羞怯。
余笙在一旁看着,顿时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谢泠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声音,警惕的道:“谁?出来。”
“我就在这儿坐着,还往哪儿出。”余笙漫不经心的扯了身上的隐身符。
谢泠看着她,怔了怔,喃声道:“镇国公主?”
在没有见到余笙前,对她的印象甚至都是模糊的,如今见着了真人,才对她这张脸有了清晰的认识。
当真是仙女下凡。
不染尘埃。
即使夕颜有几分和她相似,也远不如她的十分之一。
神明就是神明,即使是转世为人,周身的气质也是不一样的。
一派的仙风道骨,圣洁无瑕。
而人就是人,庸俗不堪。
“你下去吧!”他对夕颜吩咐一声,这宫女也就起身退下了。
谢泠起身,一步步走向余笙道:“镇国公主几时进来的?”
没人通报,也没人发现。
他这个人向来警惕心强,竟然也一无所觉。
余笙好整以暇的说:“进来一会儿了。”
谢泠在她的面前站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姿态上多少有几分高高在上。
倒不是他要在她面前摆谱,只是现在的余笙与他来说并不熟悉,他甚至想不起有关她的记忆。
她一声不响就进了他的殿,他不能不警惕,同时又被她的美色折服。
天下最美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余笙姿态慵懒的靠那一靠,示意他坐下说:“我不喜欢仰脸看人,坐。”
她在他面前虽然放肆,不拘,他倒也不觉得反感。
太渊的神明,自然是人人尊重。
谢泠坐了下来,看她的眼神有些玩味了。
如果能把这样的女人纳入后宫,把玩——
“谢泠,这么久了,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余笙单刀直入,有些事情就要敞开了说。
谢泠诧异,“公主在说什么?朕没有听懂。”
朕……
余笙咀嚼着这个名字,以往谢泠从不在她面前自称朕。
余笙看着他,见他表情也不像是在装的,她隐隐有一点不好的预感,再道:“传声筒呢?”
“你在说什么?”谢泠是真想不起这个东西了。
自被服下忘情水后,他就忘记了这段感情,传声筒一直在他的空间里扔着,再没拿出来过。
他也留意过这玩意,但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有关余笙的一切,他的记忆都被模糊了。
余笙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就走了。
谢泠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怎么说走就走了。
余笙再次御剑回青云观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她问天斩剑道:“你说这谢泠是装的还是真的。”
天斩剑化成人形出现在她面前道:“主人,我倒觉得谢泠这模样有几分像是失了忆。”
说失忆吧又不像,他也并非不记得余笙,可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渣男似的。
“皇宫守卫森严,这么短的时间内……”
余笙突然想到什么,举步就往外走,天斩剑忙跟上,“主人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流觞师兄问问。”
谢泠除了对她陌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余笙有个大胆的猜测,也许不是真的,但总要问一问。
他跑去找流觞。
流觞也正在屋里坐着。
他的日常除了处理一些道观之事,就是修炼了。
由于他过于勤奋,这些年来进步也很大。
余笙叩了一下门,唤了一声:师兄,是我。
流觞道声:“进来。”
余笙推门而入,依旧是开门见山的问:“我发现谢泠好像把我忘记了。”
流觞面无表情的问:“你又去见谢泠了?”
“是,我来也是想问一问,该不是师兄你对谢泠做了什么手脚吧?”
“你是这样想我的?”
“问问而已,不是就不是,你何必与我计较。”
她说得轻松,流觞颔首,“我自不会与你计较,天斩,你出去,我与师妹聊聊。”
天斩剑只听命主人。
余笙颔首:“去吧!”
待天斩剑离开,流觞道:“看样子,你也只能彻底忘记谢泠后,才能专心修炼,一心放在青云观了。”
他拿出一个瓶子道:“余笙,这是忘情水,把这个喝下,你再也不会被男女之情困扰了。”
余笙微微惊讶,“师兄手里的好玩意真多,你该不会喂给谢泠喝了吧?”
“这是师父羽化前留给我的,嘱咐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被困于情,可以给你服下这个,只要喝下它,你就能和从前一样,无忧无虑了。”
余笙听到这是生气的,虽然流觞没直言,她也知道谢泠是被喂了忘情水,她压下心里的愤怒道:“我现在也很快活,无忧无虑。但是你凭什么为谢泠选择?”
“他不该纠缠于你,我只是履行师父的遗命。”
余笙突然觉得有些无力。
师父的遗命!重如泰山!
“余笙,喝下它,关于他的一切就都淡化了,你是太渊的神明,是神明转世,何必要执着于人世间的小情小爱,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余笙后退两步道:“我不会喝。”
“我不忍心看你被困于情。”
“我没有被困,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余笙转身就走,下一刻身子就被定住了。
该死的,疏于修炼的结果就是,流觞可以轻松控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