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牌时分,这支河东“特遣队”,总算到了昭宗的陕州行在。
李存勖暗呼侥幸。
通过万元域那篇科普文章,他完全掌握了彗星磁场与地球磁场的交汇点,只要找到这个地点,等彗星放射出磁场时,就可以通过叠影效应,把这支“特遣队”重新造一个出来。
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马上就能用叠影效应,产生新的一队面圣的队伍!
哪支队伍是真的?哪支队伍只是幻影?
李存勖已经明白了:胜利者就是真的,或者说,活下来的留存下来的,就是真的!
物竞天择。
这简直太棒了是不是,开外挂也没有这样的啊?
经过简单计算,这个地方,就是洪洞县。
李存勖让“特遣队”停留在洪洞县,就是在等待这个时刻。
可是,大批梁军忽然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慌乱之中,他居然忘了利用磁场效应。直到一支冷箭“噔”一声扎在他身旁的立柱上,他才猛然惊醒。
这梁军,简直比蚂蚁还多,人命不值钱是吗?
看来必须“遁”了。
嗯,这个叫做“彗星遁”。
在他的意识主动参与下,他试着想一个地名:“平陆”。
果然,李存勖二号出现在平陆城外。
时间紧迫,必须进一步操作,赶紧想念其他人,李九娘、黄四娘、张公公、李存璋,哦,还有三百精骑。
在强大的C/905K1彗星的宇宙能量面前,这复制一批叠影,简直不要太简单。李存勖唯一的遗憾是,这么强大的宇宙能量,只有彗星存在的时候可以利用。
太浪费了啊!
而且自己为什么意识的是平陆而不是陕州?想岔了一点,结果又累了一身臭汗。
不过已经是奇迹了。
除了李存璋没有大惊小怪,所有人都是惊奇万分。李存璋是不喜欢瞎想,发生了就发生了呗,反正父王叫我保护三郎,现在三郎好好的,不就完事了吗?
昭宗的行在设在陕州衙门,但居然没有什么严密警卫。几个内侍过来查看,张承业很轻松就说服了他们,而狭窄街道上塞满的那些满身杀气的精骑兵,也让内侍们感到最好别多问了。
何况来人中,还有益昌公主。
李九娘找到了一些昔日的尊荣感觉,内侍们殷勤地引路,一直将他们带到了昭宗的临时住所。
张承业连忙上前向官家跪下:“老奴给官家请安来了。”
昭宗连忙放下手中的《后汉书》,眼睁睁看着张承业,居然说不出话来。
与这忠心赤胆的老奴,简直是两世重逢啊。这段时间,多少腥风血雨?而朕,甚至迫于梁王的压力,下旨要“遍诛诸道监军”,以为这张公公也死于这道旨意了,他还活着?
昭宗吸了一口气,平和一下心境才问:“张公公,你还活着?”
张承业连忙伏罪。
“老奴奉旨当死,然而晋王以为乃是矫诏,故此老奴面谒大家,若老奴果然该死,便请大家明示。”
这话说的。我不是怕死,我是送上门来请死。
昭宗长叹一口气。以为死了的,现在活的好好的;以为是朝廷未来的那些宗室亲王,却早就被韩建杀害,他们的英灵也只能陪伴着石堤谷的冷月。
李九娘等着张承业宣自己觐见父皇,不料这老奴说个不停。她干脆自己进屋去。
“父皇。”
本来想矜持一点的,但是看见父皇那张熟悉的国字脸,李九娘再也控制不住感情,竟然一头扎进昭宗怀里,放声大哭!
是啊,今天晚上,差点就与父皇天人永隔了。
昭宗先是一愣:九儿也来了?
看清了真是自己最疼爱的九儿时,九儿已经一头扑进自己怀里痛哭起来。
虽然是父女,但九儿这样做,也是很少的。毕竟,身为郡主,她很少遭遇委屈。
后来身为公主,年龄也大了些,只有她骄横恣睢的份,别人谁敢给她难堪?她就更不必扑到父皇怀中痛哭了。
但是现在,即将出嫁的女儿,却扑在自己怀里痛哭。
当然不是因为要出嫁。
昭宗只能默默用大手抚慰女儿的脊背,胸中却是感慨万千。
这一刻,他只是一位慈父。
许久之后,才想起张承业还跪在地上呢。
“平身吧。”
虽然“平身”这个词的使用概率越来越低了。
张承业起身,却没忘记面圣的主要任务。
也许是跪在地上就想好了。
“大家,今有晋王李克用奏上,请大家移驾河东,并已专命李亚子前来迎驾。”
张承业当然是勇于任事的。但是宫里头说话,都是这个调调,开口就是“老奴是帮别人说的”,甭管对不对吧,反正这事与我无关。
现在张承业的话也是如此:请皇上移驾河东的,是晋王父子。
当然,他张承业,也没资格请驾。
昭宗这才想到,张承业和九儿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人专门保护的。这个人,是李亚子吧?那么,这个准驸马,好像还不错。“李亚子何在?”
“传李亚子进见!”
这种传呼,以前显得气派无比,现在却只剩下浓浓的嘲讽。昭宗懒得多想,看见李亚子走了进来。
李存勖照例三跪九叩。这是官家,父王都尊敬无比,自己可不敢大意。
平身之后,李存勖赶紧说明来意。
“圣人,臣父晋王已经重新整治宫室,专此命臣前来迎驾。”
刚才听张承业说北上,现在李存勖自己也这么说了,昭宗顿时心潮翻涌:延王李戒丕就是奉命前往河东察看迁都事宜的,可是朕都没等到他回奏,只是接到他被群盗杀害的奏报。
“李亚子,朕赐给你的名字,你已经使用了吧?”
李存勖不知道皇上怎么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上了,不过官家垂询,当然要马上回答。
“回禀圣人,臣已经用这名字了。”
昭宗似乎在自言自语。
“亚子,亚子,强爷胜祖。”
他看了一眼张承业,好像还是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朕,能否强爷胜祖?”
开玩笑,谁敢评价皇上您啊?张承业和李存勖都识趣地紧闭双唇,不敢插话。
幸好官家也没要他们插话的意思,继续说道:
“前番,朕派遣延王,联络晋王,不惮山水迢递,却遭群盗所伤。这北上晋阳,路途不靖啊。”
李存勖赶紧回答:“官家,此事大有蹊跷,群盗怎敢袭击大唐亲王?臣以为必是有人反对迁都太原,故此对延王行凶,此事还望圣断。”
昭宗苦笑一声:“那么石堤谷呢?那么多亲王,十一个,一朝覆灭,朕痛彻心扉啊。张公公,韩建那厮,如此嚣张!”
听见大家诉苦,张承业不知如何是好。石堤谷惨案,他也听说了。但怎么评价?痛骂韩建?他现在仍然是大唐的同华节度使、京畿都指挥使、二品大员。朝廷命官,恐怕不是自己一个太监能够随意指责的。但是此人一举谋杀了十一位亲王,旷古未闻,怎么连骂都不能骂?
张承业想了想说道:“官家,逝者已矣,如今若是迁都洛阳,老奴诚恐尚有不测之事啊。老奴大胆,这梁王,反骨天成,反行已现,若还是继续东进,则过于危险啊。”
也不完全是吓唬官家。的确,按现在的形势发展,很有可能再生“不测”。
昭宗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公公,李亚子,你二人所言,朕岂有不知?但现在如果遽尔北迁,车驾繁琐,朝廷事冗,岂是朝夕之事?”
李九娘急了。
“父皇乃天下根本,只须父皇一人去往太原,众臣自然如群星追随,何必顾虑许多?”
李九娘这个观点,倒是让李存勖心头一亮。暗暗赞许:嗯,我这娘子,越来越会说出我的心里话了。看来要早点和她结婚啊。
昭宗闻言一愣,连连摇头。
“九儿你啊,迁都多大的事,怎么你这里成了儿戏!”
昭宗是很少责备李九娘的,但这个时候,也只能责怪两句了。随即他就转向张承业。
“张公公你看,九儿居然说要朕一人前往太原!岂非滑天下之大稽!”
很明显,皇上希望得到张承业的附和。这是十拿九稳的,从来都是皇上说什么,太监就跟着附和、奉承,但是今天张承业把这旧例改了。
“大家,老奴以为,九公主所言有理。”
昭宗大吃一惊,不相信地看看张承业。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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