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晟珽的背影,黄四娘又是愤怒又是奇怪。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李晟珽往西北走去,李存勖往西南走去。
黄四娘犹豫一下,还是跟着李存勖走吧。
主人的命令高于一切。
来到司徒府,让李存勖意外的是,叶娘温并不在府里。
李存勖有些着急,更多的是担心:父王可是下令要她禁足三十天的。现在还没三十天吧?
阿姐的那个贴身丫鬟云烟告诉李存勖,是孟氏夫人带着阿姐出门的。去了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两个女人出门,还能去哪里?肯定去逛街了。
李存勖有些失落,正要回转王府,却忽然看见了四叔。
四叔正向外走去,并没有看见李存勖已经在府中了。
嗯,阿姐不在,那么跟四叔吹嘘一下,效果差不多吧?四叔会转告阿姐的。
而且,四叔这种行伍出身的老将军,更能明白自己这一仗的艰难,更能理解自己的军事天才。
是啊,这可比跟娘们儿说这一胜仗如何来之不易,强多了。
跟女孩们讲打胜仗,简直是对牛弹琴。关心你的,还会问问你,你没冒险吧?
只是像李九娘那样,听说准驸马打胜仗,马上就归功于父皇,也太那个了。是啊,她都没问自己是否身临险境?
别想那么多了,四叔都走远了。赶紧追上去,跟四叔讲这一仗。
可是,李存勖惊讶地发现,四叔在一条小巷里,正在和一个高个子青年说着什么。
而那个青年人,李存勖认识。
李晟珽!
自己刚想泡李九娘的时候,就是这家伙夺走了九娘!
那时的自己,身材、力量、社会地位,都跟人家不是一个级别。可是今天,已经天旋地转,该我来教训他了!
你啥玩意,居然也想泡李九娘?
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袍袖,转身一看,咦?黄四娘?
黄四娘拉着李存勖走开,一直回到司徒府门口,让李存勖上马。
李存勖奇怪。
“四娘,那人是李晟珽啊。”
黄四娘口吻不容置疑。
“李郎将的事情,须要公主决断。咱们回去吧。”
李存勖很有些不甘心。应该是自己扬眉吐气的好机会啊?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教训他一顿。
出这口气,报这个仇。
但也承认,四娘说的有理,这人既然是公主的旧相识,自己贸然出手,只怕又会得罪了公主。
谁知道公主有多少个心眼?
回到王府,张承业出现了。
张承业脸上都是汗,气喘吁吁:“哎呀,亚子,你再不回来,咱家只好派人去寻你了。”
李存勖略有不悦。
“张公公,我是晋国王子好吧?怎么连行动自由都没有?就离开王府这么一会儿,张公公至于这么夸张吗?满城寻我?我又不是钦犯又没被禁足,寻我何用?”
出府这一趟,李存勖很是郁闷。寻不到阿姐,还不能跟李晟珽报仇,现在这郁闷,全用到张承业身上。
张承业苦笑。
“亚子,你可误会咱家了。咱家岂敢约束你行动自由?”
李存勖下了马,随口问:“那你说啊,寻我干什么?”
张承业叹了口气。
“老奴真是佩服亚子神机妙算啊。这不,又要打仗啦!”
李存勖停住脚步:不会吧,才说了一次李亚子打仗天下无敌,梁军就马上来挑战?
看着张承业,那张满是油汗的脸上忧心忡忡。
难道真的要打仗?
“张公公莫慌,你且说来,跟谁打?”
“当然还是梁军啊。探子来报,氏叔琮统兵十万,这几日就要杀到太原了!”
“啊!”
简短有力的一个啊字,充分说明了李存勖的意外、惊愕,还有不想承认的畏惧情绪。
说畏惧,不好听,但是,你听说有十万个男人想杀你,你还说我就是不怕。
那你肯定有毛病,该上医院了。
张承业没有让李存勖多酝酿情绪,拉住李存勖的袍袖。
“现在大太保、四太保已经到了明政殿,也让人去催李司徒赶紧来主持防务。亚子,咱家就是问你,这一次守城,你还有什么绝招?”
李存勖看了一眼自己的袍袖。先前被黄四娘扯着,人家好歹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虽然人长相不咋地;现在你张公公,满脸油汗的张公公,你也扯着我的袍袖,你几个意思啊?
信不信我给你来个断袖?啊哟,断袖可不是好词,不能用。
张承业马上明白了李存勖的意思,讪讪松开了手,但眼睛还是盯着李存勖不放。
李存勖心里苦。
怎么啦?我巧夺承天军,打了一次胜仗,你还真以为我是战神?
好像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吧?那句“李亚子打仗,天下无敌”,是自己喊出来的吧?
唉,那也就是一点点夸张而已。
现在看张承业的样子,完全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了。
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明政殿。
父王不在,王位空缺。李存勖瞟了一眼那个位置,暗暗寻思着,不知何时,我能坐这个位置?
马上开始谴责自己:这才是不忠不孝呢。哪有盼望父王归西,自己继位的?
四叔的声音传来。
“梁军十万,我太原守军不足万人。这仗怎么打!依我之见,咱们就该撤离太原,保存实力为上。”
李嗣源不同意。
“四叔万万不可!不战而弃太原,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四太保李存信是支持司徒李克宁的。
“大郎,怎么战?已经说了,梁军来了十万,我们不到一万人。这点家底要是拼光了,大王回来怎么办?”
李嗣源还是不同意,满脸黑线。
“不战而走,我做不来!”
李存勖赶紧亮明自己的观点。
“源兄说的有理,咱们应该坚守待援。”
太原有两位娘亲,关键是还有千娇百媚的好公主,这一逃难,掉了一个怎么办?嗯,忘了,还有阿姐。是啊,逃离太原,这一堆妇孺,怎么逃?
你们又没有直升机!
李克宁温和地笑了。但口吻里却含讥带讽。
“是啦,亚子,都知道你此番巧夺娘子关,攻城,你是真有办法。但现在守城,你说说,梁军是我们十倍,怎么守?”
李存信笑着:“就是,三郎若能守住太原,我就尊他做‘沙陀战神’!”
难得四太保居然与自己想法完全一致,也叫“沙陀战神”!好巧。
好吧,为了这个名头,豁出去了。
李存勖淡淡一笑。
“四郎莫要食言而肥就好。至于守城,我自有绝招。”
除了李嗣源用欣喜的目光看着李存勖,李克宁、李存信等人都是一脸的不相信。
张承业呆在一旁,看着这位青年。
在承天军,他打了个胜仗。那时候可以说也是出乎预料。现在,他又说他有绝招。
不管是不是盲从,反正张承业开口了。
作为河东监军,他也该开口了。
“李司徒,何不让李亚子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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