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那边,居然真的打起来了!
据说是宣太后和魏冉要强力镇压那些起来闹事的陇西老贵族,结果那些老贵族也不是吃素的,带着家丁部曲就起来拼命。
按道理来说,如果陇西还在秦国手里,这些陇西老贵族背靠祖地,还能有一战之力。
但现在,陇西之地已经被楚国夺走。
而宣太后和魏冉的手中,却有整装待命的精锐秦军……按道理来说,这些陇西老贵族的行为无疑是在找死!
但是!
这些老贵族组成的联盟,居然和宣太后魏冉麾下的主力秦军,拼得半斤八两!
太离谱了!
根据传言——这些陇西老贵族们,手里拥有大量‘捡来的’楚国兵械……甚至有部分叛军,说着楚国话、穿着楚国衣……完全就是驻扎在陇西的部分楚军!
魏冉愤怒地派出使者前来质问。
楚王熊良是这么轻飘飘地回答的“民间行为,不代表官方立场。”
魏冉的使者悻悻而回……
就这样,两边拼得有来有回,热闹极了。
熊午良心里清楚——就算打定主意要让嬴稷赢,也不能让他赢得太轻松!
一场旷日持久的内乱,有助于进一步削减秦国的实力……对楚国来说是好事!
那些陇西老贵族们,付出了大量的财货、牲畜……来交换楚国生产出来的军械,或者出钱来雇佣楚卒为之征战。
至于宣太后一边,也绝不好过。
啧。
十年之内,两场内乱!
公子壮之乱,才过去没多久……秦国又打内战了!
大楚,乐见其成。
除此之外,北方又传来了最新的消息——赵国废立太子仅仅过去了四个月的时间,赵王赵雍便宣布退位,将王位‘禅让’给儿子赵何,自命为‘主父’。
天下人都被这番操作震掉了下巴!
唯有熊午良,早早预料到这一切……站在窗边,遥遥北望。
“召滑啊召滑……现在你会怎么做?”
……
赵国,邯郸。
公子章府,密室之中。
召滑抚须微笑,对着赵章柔声道“公子近来做得不错。”
赵章恭敬地为召滑奉上了一盏茶,然后正襟危坐“全赖先生谋算。”
召滑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赵章的夸赞。
那个雨夜之后,赵章像着了魔一样,对召滑言听计从。
首先,召滑要求赵章像以前一样操劳国事,可以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心里的痛苦,但绝不能表现出半点儿对赵王的不满!
于是乎,赵国的君臣眼中,又出现了那个勤勤恳恳的赵章。
还像往常一样上朝、积极发言、谋划政事……但是再也没主动去过军营里、也没像以前一样筹备武械等等。
赵章这些天来,严格按照召滑的指挥,做得很好。
眼看着召滑慢慢悠悠饮了一盏茶,赵章终于按捺不住,发问道“我该何时联络旧部?请先生指教!”
召滑微微摇头“公子此言差矣。”
“在赵国,心念公子的人很多……但就算公子再怎么令人惋惜,也远远比不上当今主父在臣民们心中的。”
“公子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主父的感情。”
赵章满脸迷惑“就算父王回心转意,可赵何已经即位为王……木已成舟。他总不能再废立一次吧?”
召滑神秘一笑,再次打断赵章,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公子,你不但不能去联络旧部,还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现在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就是一个目的——装可怜!”
“主父对你心中有愧……你要不断加重他的这份愧疚,为自己捞更多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不要想着在赵雍面前玩弄诡计……他是个雄主,你瞒不过他的。”
赵章恍然“受教了。”
召滑满意一笑,摇头晃脑道“只要按照臣的计策,定能重回王位!”
“莫急,莫急……”
于是,赵章很坚决地贯彻了召滑‘装可怜’的战略方针!
在赵国人眼中,这个废太子显得窝窝囊囊……不复当年在战场上舍我其谁的骁勇英姿了。
每每在路上和刚即位的赵何碰面,赵章总是极尽卑微,执礼甚恭。
看得旁人心里无不为之酸涩——
当年在战场上的无敌猛将、虎背熊腰的真汉子,如今却在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弟弟面前无数次卑躬屈膝,以臣事之。
尤其是上朝的时候,赵章有时候启奏政事,还要跪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后者现在已经是赵王了)。
而成为了赵王的赵何则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坦然接受赵章一次次的跪拜礼节。
啧!
就连一手操办这一切最后废了赵章的赵雍,看着这一切,心里都觉得老大不是滋味。
王宫之中,已经自命为主父的赵雍坐在一间宽敞、装扮简约的屋内,问着心腹肥义“如今市井之中,是如何议论寡人的废立之举?”
肥义犹豫片刻“主父……”
赵雍嗬嗬一笑“肥义,有话直说!”
肥义定了定神,然后说道“一开始的时候,百姓议论起‘废立’之事,总觉得公子章冤屈,国人为之不平……”
“但最近看来,风评似乎又有反转!”
赵雍精神一振“如何反转?”
肥义“国人皆说——既然主父突兀废了公子章,必定是公子章背地里龌龊,做了些见不得光之事,故而主父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却又没有向国人说明废太子的罪状,以此给废太子保留最后的些许颜面……”
赵雍皱起了眉毛。
肥义继续说道“国人说——赵章公子往日表现出来的坚毅勇武,其实都是装出来的!”
“战场上,本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强行勒令麾下的军卒传扬自己的勇武。”
“平日生活里更是狼心狗肺,居然喜食女子心肝。以往宫内每年都有无数宫女死于非命,皆是被公子章……”
赵雍勃然大怒“简直一派胡言!”
“寡人久居宫中,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般惨死的女子?”
“至于章儿是否勇武,难道他们比寡人心中还要清楚?”
太离谱了!
赵雍皱起了眉毛,深深为自己那个可怜的长子感到内疚……同时,心里泛起了一抹疑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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