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华芙朵还没动手……
这次周兴云学聪明了,没有走正门进入长盛武馆的庄园。
确凿的说,先前周兴云肆无忌惮的走正门,是因为他有身份,没必要鬼鬼祟祟。
用帝城工会成员的口吻,我北境王到访长盛武馆,你们就该感恩戴德出来迎接,谁敢把他拒之门外?
然而,得知自己一行人,回到了过去,北境王什么的都是浮云,根本不存在,周兴云只能偷鸡摸狗绕墙而入。
长盛武馆戒备挺森严,但周兴云武功高强!
周兴云终于可以用武功高强来形容自己了,想当年,他的武功真就一个‘菜’字,打谁都打不过。
不开玩笑,真的打谁都打不过。只能装完逼就跑!
现在就不一样了,周兴云自我感觉实力变强,估计能与荣光武者打个平手,欺负极峰武者不在话下。
简而言之就是,以周兴云目前的实力,已经可以将装逼进行到底,那是货真价实的真牛逼!
周兴云为何如此自信?
理由不仅是他武功大进,被江湖人吹捧成天下三仪,最重要的是……他回到了过去!
周兴云虽然孤陋寡闻,不怎么了解江湖局势,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二十年前的中原武林,是一个菜鸡互啄的乐园。
不是周兴云瞧不起二十年前的先辈们,而是江湖人公认了,自从四大武尊陨落,古今六绝崛起,江湖就陷入了一段停滞期。
简单地说就是,江湖上的高手们,在《四武尊纪年》期间,因正邪两道浴血拼杀,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最终各方人员元气大伤。
无论正道高手,还是邪门强者,在历经殊死大战后,几乎都死伤殆尽,幸存下来的也厌倦斗争纷纷归隐,从此中原武林便陷入低潮,只有一群江湖小菜鸡在江湖上闯荡。
周兴云是从定凌太师伯口中听到这些故事,那时候出现个极峰武者,都是顶呱呱不得了的江湖人物!
低迷的江湖颓势,从什么时候才开始好转?
二十年后,新一代的强者涌现!
对!大家猜的没错!正是周兴云一行人的出现!周兴云、徐子健、娆月、维夙遥、南宫翎等等等……一众年轻武者开始崭露头角,才让沉寂许久江湖,焕发出勃勃生机,重振中原武林雄风!
这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而是奇迹一代的诞生!
周兴云他们这一代的武林,当真群雄割据高手如云,极峰武者遍地都是,荣光强者都会被打掉门牙,古今高手棋逢对手。
周兴云忽然回想起,自己一行人在百果山打擂台的盛况。
什么东湖淳耿崩雷脚!独辟山河震天下!
什么盖世天刀雄高文!抽刀断水与天绝!
什么青州文豪双坚指!江湖书生王琳志!
还有凌云清风叶上飘,震山裂地北斗拳!大名鼎鼎的江北二侠……叶上飘’柳舟和‘北斗拳’袁凯飞!”
苍云剑范一峰、风云爪昊狼、百花娘娘铁丹红、大江豪客南郑、双龙棍钟毅等等等……
这都是啥玩意啊?就他们那实力,也
能被江湖人吹得跟神仙一样。
起初光听到头衔,周兴云还以为他们人均荣光强者,谁知道,就特么一群菜鸡。
结果显而易见,这群颇有名气的老江湖,都被新一代的高手吊打了。碾压式、完虐!
如此一来,周兴云基本上可以断言,二十年前的江湖,那个缕缕败给塞外武者的中原武林,肯定是个菜鸡互啄的乐园。
自己若霸气一震,区区武林盟主之位,还不手到擒来。
不对。周兴云猛地想起,他已经当过武林盟主,所以这吃力不讨好的垃圾职位,谁要谁拿去,反正他不稀罕了。
周兴云一边想着,一边在长盛武馆的大庄园溜达……
周兴云虽然不知道华芙朵在哪里,但他可以守株待兔。只要找到华掌门或华夫人,估计华芙朵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如果太阳落山前,华芙朵都没出现,那就回客栈看看。
不过把话说回来,现在的华夫人不认识他,他是不是该去问候一句呢?毕竟是他宝贝弟子珍爱的母亲……
华掌门就算了,这家伙品德不行。
还有就是……长盛武馆的门人,警惕性太松散了。他都像只蚱蜢,在屋檐上蹦来蹦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诡异。
你们几百人在庄园巡视,难道就没一个听见屋瓦咯哒咯哒响吗?还是说,我的轻功太好?对,应该是我的轻功太好!
矮油!那不是长盛武馆长老雾剑闻吗?我蹦!我蹦!我蹦蹦蹦!哈!这你都没能察觉我啊!嘿嘿嘿,真是一群江湖小菜逼!
周兴云自持‘武功高强’,大白天有恃无恐,在长盛武馆的庄园里飞檐走壁,寻找华掌门和华夫人的身影。
只可惜,周兴云在庄园逛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两人。
正当周兴云觉得,一直在长盛武馆瞎转也不是办法,犹豫要不要回客栈吃了午饭再来时,华禹孟出现了。
周兴云先是看到华禹孟,从长盛武馆庄园的后山,返回庄园……
华禹孟好歹是荣光武者,周兴云姑且给他面子,不再乱蹦乱跳,乖乖地趴在屋檐上观察。
周兴云细心的捕捉到,华禹孟手里端着一个碗。
亦或者说,华禹孟一个人从后山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碗,这就很怪。
他拿碗到后山做什么?吃饭吗?毕竟,现在恰好是午饭时间……
等等!华禹孟直接用内力将碗碾成粉末,而后撒在厕所的茅坑里。这有问题!大有问题!
周兴云本想继续跟着华禹孟,看看他之后会做什么,但实际情况已不允许周兴云继续跟着华禹孟了。
华禹孟进入庄园没多久,就召集长盛武馆的人开会,周兴云要是跟着去,大概率会被人发现。
无可奈何之下,周兴云只好到长盛武馆的后山看看,毕竟华禹孟是从那边出来。
于是乎,周兴云在长盛武馆庄园的最南边,高山峭壁边的一个小树林,看见了华芙朵。
确凿的说,小树林里有一间朴实无华的屋子,周兴云看见华芙朵站在屋外发愣。
估计过了十五分钟,华芙朵才提着佩剑,进入了
小屋子。
心存疑惑的周兴云,自然而然就跟上去,瞧瞧华芙朵到小屋里做什么?
“朵儿……”
周兴云刚靠近小屋,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女声。
周兴云闻言心头一惊,赶紧贴近窗台,偷窥里面状况。
小屋内的摆设非常简朴,家具就一张床、一张桌、一凳子。目前屋内只有两人,一个手握佩剑,面无表情的华芙朵,另一个,则是病卧在床,正处于垂死边缘的妇女。
妇女的容貌与华芙朵有几分神似,周兴云觉得她俩很像,却又不那么像。
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一是妇女病入膏肓,面容非常苍白,已失去常人的神采。
或许她精神抖擞的时候,会和华芙朵非常相似,现在嘛……看起来很憔悴。但尽管如此,还是难掩妇女清丽的美人姿色。
第二则是出在华芙朵身上,华夫人是个很端庄文雅的女子,华芙朵嘛……眼眸深处很浑浊,仿若映照着混沌的异物。在她清丽的美貌下,潜伏着一股令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这两点结合起来,就让周兴云觉得,华芙朵和华夫人很像,却又非常不像。
“朵儿……是你吗?朵儿。”
卧病在床的华夫人,神色惊异的注视着华芙朵,一双死沉的眼睛,回光返照般焕发出一抹生气。
周兴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华夫人一眼就认出了成年后的华芙朵。只是,更让周兴云料想不到的,是华芙朵对华夫人的冷漠态度……
“为什么。”华芙朵往前走了一步,更加靠近床边,目光冷漠的望着华夫人。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华夫人,也能更好地凝视华芙朵。
“朵儿……”华夫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微弱的呼唤华芙朵。
然而,华芙朵并没有好好回应华夫人的呼唤,只见她那漆黑的瞳孔中,犹如浑浊的墨汁,散发出一阵戾气、愤怒、与哀伤。
“你知道这些年来,我受了多少苦吗!”华芙朵握紧手中佩剑,目光深沉的注视着华夫人,不含一丝感情色彩地质问:“你为什么不反抗那个男人,华禹孟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
“因为你的懦弱,你屈服了,你把我抛弃了,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面对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可知我遭受过多少次毒打,你可知我曾像个乞丐,在诺诚街头讨要饭。你可知一个六岁的孩子,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下,为了生存和保护自己,必须不择手段,甚至手染人血的感受。”
“他们恨不得打死我,恨不得饿死我,恨不得将我当做娼妓,赠给诺诚太守那糟老头当玩物。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死了,很轻易就死了,一了百了的死了。你积累的业障,全由我替你还。”华芙朵抱着双手,侧目俯视着华夫人:“你有资格做我母亲吗?你有资格唤我朵儿吗?今天我明确的跟你说,你没有、你不配,你和华禹孟没两样,都是弃我而去的人。”
“所以,你别再叫我朵儿,我不是你的朵儿。如果你真拿我当女儿,当初就不会一个人离去。如果你没勇气反抗华禹孟,至少离开的时候应该把我带上。可你没有,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万恶的,没有一丝温度的世界,让我饱受人情世故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