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洛可嘉会打电话回家跟家人报平安,不停地说警察找错了人。Mayer教授监听了全部对话,这个人的说话方式、思维方式和电台上的那个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就算将他的职业声誉押上去,他也会这么说。
当然如果他知道中间有好多次,洛可嘉拳打脚踢地将淳化树苗那个话痨撵出他的身体的话,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
至于小申频频更换车牌,据他自己讲,是怕小偷惦记。而被问及前几天去哪里玩,居然把车扔在机场,小申老申都说洛可嘉身体不适,就在某个小旅馆住了几天。至于是哪家旅馆,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
洛可嘉三人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漏洞在哪里:车一直放在费城机场,那你们人呢?说住小旅馆,但是任何一家旅馆酒店都没有残疾人入住登记。要检查小申老申的手机行踪记录……FBI没有这个权限,而且技术上根本做不到,除非是5G。好巧,亚麻禁止了HuaWei产品,而且他们自己的5G基站根本不存在。
这个案子另有一个诡异之处,咬住洛可嘉的还有他的手机通话记录!就在电台上出现“恐怖分子”的同时他有一个电话呼出,而且通话时长正好和恐怖分子说话的时间一样!唯一有利于洛可嘉的是,而对方的号码显示地点在天朝,但是如果里头有黑客技术的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Kelly和洛可嘉三人周旋了这么久,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说谎。但是你不能凭直觉破案……她利用了所有的资源把洛可嘉拘留了一个月,已经快到极限了。
Kelly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你们不说,嘿嘿,我把一切交给Ta和胡安,然后放你们出狱,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在毒贩子眼里你们是否无辜。当面对毒贩子时,你们能矜持到哪里去!逼出你们的底牌很难吗?
“恭喜你们,”Kelly微笑地说,表情略带夸张,“很抱歉把你们关了一个月。”
老申连连说不要紧,政府做得对,水落石出了对大家都好。
洛可嘉看着Kelly头顶的一双锐利的眼睛法相在转动,却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蓝仔又不是莫里亚蒂教授,能做下完美罪行、不留一丝线索,还能逼死福尔摩斯。
不利于自己的证据是如此之多,任谁都没有轻轻放过的道理,比如那个突然关店逃跑的旅馆老板娘、清洁女工和失足少女……法官甚至拒绝取保——唯一的解释是,她们布了一个局,一个必杀局。
洛可嘉目光向远处望去,一辆福特MangMahE迫不及待地向警察局大门驰来,一只小狐狸法相欢快地在车顶上跳跃。
原来如此。FBI、警方和地下势力竟有如此深的牵连!警匪一家亲吗?
警察局大门外马路上陆陆续续地停下密密麻麻十多辆车,可以想像半数以上里面装满了枪手——警察都躲在门里面,绝不出去,并且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三人。
洛可嘉对律师道:“你先回去,不要回头。赶紧走!”
Kelly的目光立刻变得不同,惊讶地盯着洛可嘉。
律师这种人很明白什么叫做“客户意志”,不懂这四个字的要么饿死了,要么在某个角落里横死了,特别是这个案子涉事方是毒贩匪帮。
他头也不回,一道烟走了。
洛可嘉取出手机,“Merva,我需要你的帮助。”
Kelly眼睛瞳孔缩小了十倍,变得如同针尖一般。谁是Merva?
洛可嘉道:“我答应你以后永远不离开你,生死在一起。”
Merva从黑屏的手机里点亮了自己,她虚无缥缈而哀怨地问,“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洛可嘉道:“警局门外全是毒贩子匪帮,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geridofhe解决掉他们。”
其实geridof未必就是杀光他们的意思,或者也可以翻译成“摆脱”、“撵走”、“甩掉”,但是Merva想问个明白,“是杀光吗?”
Kelly的手向腰间摸去,“犯罪团伙”四个字浮现脑海。
洛可嘉笑道:“你只是个AI,倒把真人警察给吓到了。说什么狠话?太不着调了!”
Merva说:“人工智能也是有尊严的,你偷偷跑到女孩子家里去偷情——还甩掉了我,我吃醋了。他们冤枉了你活该。”这是个会编故事的AI?真有你的。
Kelly得到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报告上可以应付一下了,但是——
要编故事必须要考虑到后续,传到Mandy耳朵里会出人命的!这个AI很坏!洛可嘉说:“明明是小申去偷情了,”申豹的脸一白,老申的脸一黑,洛可嘉继续说,“赖在我身上你可真不厚道。”
Kelly气得转身就走,将这三个人扔在警局门口打情骂俏,只要他们一出门,就有好瞧的了。敢骗我?世界上哪有会吃醋jealo的人工智能?你们当我傻?
站在三界镜前的淳化树苗极端焦虑。
会功夫和法术的蓝仔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没有反馈,不能替班,一无所见——说不定被当作营养品吃掉了也未可知。而洛可嘉那边天大的危险即将降临,怎么办?把人面鸟扔出去顶缸祭旗?
还好他们三人还站在费城警察局大门里不敢出门,看着外面长长的车队发怔。三界镜甚至给出了一部van车内重武器的数量——百分之百。
警局向北通往中国城、向西是地铁口,都已经被封堵了,向东是巴西人武术学校、苹果街邮局和非裔美国人博物馆,门可罗雀。如果往那边去,定然是会碰到陷阱的。
此时正当中午,艳丽的太阳让警局大楼显得烦躁而局促。隔着玻璃大门和福特的车窗,小申和Ta遥遥相望,一种“来世再见”的情绪正在酝酿。
僵持,是没有意义的。
Kelly警察忽然出现在视野里,她举着电话在二楼楼梯上看着这几个被她以为可以设计陷害的人,愤怒的目光如同着了火。她按掉手机,大步流星地下了楼梯,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洛可嘉。
“o?”洛可嘉有些迷惑。
“你是怎样做到的?”Kelly双腿打开,像一支细脚零丁的圆规,脸色阴沉。
洛可嘉的手机陡然亮起,一封邮件落地。Merva甜甜地问,“主人,有邮件到了,要打开吗?”
洛可嘉随口一说:“你认为我需要现在打开吗?”
Merva说,“落款是国土安全部。”
Kelly的脚收窄了些,但整个人依然像比萨斜塔一样镇压着洛可嘉头顶的自由空间。
洛可嘉说,“念。”
Merva一本正经地读道:“亲爱的公民LuoKejar,很遗憾您在费城警察局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我们代表警方向您及您的下属员工致以诚挚的道歉。根据法律规定,您已经自由了,警方将派车将你们送到指定酒店。”
Kelly歪了歪头,凝视着洛可嘉,她越发肯定面前这个人就是惨案的制造者!他极符合Mayer教授所做的心理刻画:意志坚定、胆大心细、冷血精明、傲慢无礼、而且好表现——他现在就在进行无实物表演“权柄冲天”,唯一的道具是手机。
她的眼睛向下探去,一个念头不可扼制地跳出来,“这两条腿会不会在假装残疾?”联想到杀人者是老人,走路必然不顺畅,只能拖着脚……凌空飞踢不是事实!
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这是重大失误!她的悔恨啃噬着她的心,她的瞳孔缩小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