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绿叶没有生成魂魄!嵊蓝灵机一动,乘着此刻火焰温度并不太低,自己的魂魄暂时无恙的几个呼吸时间,迅速将控火术在脑子里建模,把这“逻辑电路”刻画在绿叶络上。当五秒钟后火焰接近时,嵊蓝快速测试了功效——可用!火焰顺着“电路”转了两圈,排出去但依然是火焰!必须要……
嵊蓝用阴阳二气把低温火导出给洛可嘉,暂时抵挡一下,自己用十秒钟迅速将五行逆转相生阵法刻画在绿叶络的逻辑电路的下层,如此一来,排出的能量可以随心所欲地变成其他东西——比如黄金。
小树空间只拖延了火焰三四秒钟,就不得不将寒冷火焰传输给洛可嘉。六秒钟不到的时间里,洛可嘉晕倒,溢出的能量让他身体变得冰冷,随即变得滚烫,散入经络。
但第六条龙所做贡献非同小可,嵊蓝手脚飞快,又搞出几片绿叶工厂,乱飞的能量被约束在“电路”里,乖乖地进入加工厂,被浓缩一万倍,转换成了沙土,“沙沙”地掉在嵊蓝脚下。
观众席有些毛骨悚然,这个傻木头能用最低级的法术灵活组合运用,不仅能自保,仿佛还能发财。这些魂火沙是难得的仙材,可以垒丹炉,造仙宫,炼法宝。每一粒都是天价。
敖丙脸色严肃,半个小时快到了,傻木头居然毫发无伤,还小小地发了一笔。他再敲鼎,第七条龙从虚无中出现,祂的魂火温度比第六条的火焰更低二倍!火焰成线直奔傻木头。
嵊蓝依然用“电路”抵挡。
但很快这个魂沙加工厂开始过载,变成了银白色。嵊蓝忍着冰冷的低温,百忙之中给叶络加了一套土转金的阵法——也真是幸亏他炼制了无数叶络,熟极而流……于是第七条龙的能量从魂火沙再转化成了一丝丝纯银色金属丝,掉到地上“叮咚”作响。
观众们骚动起来,这玩意儿只在传说里出现过,绝对没有在外界露过面!这是风铜!虽然因其质软而名之以铜,其实其色更类秘银、其韧性可比天罡金、其锐利能胜过地狱铁,奇重无比,是炼制柔性法宝的首选!
镇元子已经在考虑借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几百年同学之谊硬夺魂火沙和风铜这两样宝贝了,至于脸面——有了那沙与铜,脸不脸的其实并不重要。
敖丙看到前面七龙全部失败,而且时间快到了,有些失了分寸,急急敲鼎,放出了神火罩下第八条龙魂!他很自信,天下之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撑过第八条龙火的。
此龙和前面七条龙完全不同,祂保留着半分实体!其**本身就坚不可摧,死后残留骸骨依然可以撕裂空间,浓缩虚空,无中生有。
此乃天仙级龙褪!周围观众仙人们本来越凑越近,此龙一出,立刻远遁百里,遥遥观望。
也不知道这么强大的保护龙族的老祖宗怎么被收入了神火罩里。而太乙真人的九龙神火罩据说压轴的第九龙才是天仙级真龙,这才第八!
如果说第八条龙就如此之高明,那么最后那个会是什么?难以想像!众仙在百里外咬牙欢呼:傻木头顶住!
这具天仙级巨龙眼睛似乎早盲了,祂绕场一周,精准地将嵊蓝卷起来,然后开始从精神、**两方面同时开始挤压。
哪怕是焦尾琴也承受不住这压力,龙与木实体尚未真正相接,焦尾已经被生生压缩了一半大小。嵊蓝在抵死抗争之余想,可能焦尾的音色反而被压好了也未可知……
嵊蓝悬在半空,独自直面第八龙,再无借力处。
人参果外壳类似蛋壳,物理属性尚在,使其极耐压力,就如同纯捏用手捏是很难捏碎生鸡蛋壳的。
但那也得有个度!
嵊蓝很快就感觉自己的壳——经过雷电、仙火提炼的壳——快到极限了。神魂上的压力倒并不太离谱,因为半昏迷的洛可嘉基本上承担了九成心灵攻击!
但是再没听说纯防守能赢的。
圣树叶子正在疯狂地自动运行——吸入火性吐出一半风铜丝一半魂火沙。
还有什么可以利用?
嵊蓝在头发上一摸,摸到了最后的武器——牙签一样的金丝禅杖残骸!这是用圣树的一枝气根炼制,花费了不少心血。有用没用……管他呢,先用了再说!
嵊蓝握签在手,用力向下刺去。
四十多岁沧桑无比的洛可嘉从梦中醒来,脏兮兮的包工头松了口气,关切地问:“洛大哥要不要休息半天再上工?”
洛可嘉迷惑地摸着自己的脏胡子和油腻的脸,我是谁?你是哪位?
胖子见洛可嘉不说话,急着说:“大佬,你被脚手架上掉下的砖头砸到后脑,幸好戴着安全帽,所以这么快就没事儿了……这个是偶然的……不是责任事故……你先回家休养休养吧,先单独给你把工钱结了……”
洛可嘉似乎想起了点什么,隐约有高架、低坑、红砖、水泥的影子在眼前摇晃。
自小就老实本分的他迷迷糊糊地拿着一叠光头爷爷回到家中,女儿小娟从如山的作业堆里抬起头——“爹爹,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是不是暑热高温,老板良心发现提早下班?”
洛可嘉心里陡然一痛,“小娟儿,写作业别太久,注意休息,注意眼睛。”
小娟嗯了声,但眼睛始终盯着书本,眼皮都舍不得离开书本零点零一秒,似乎一不留神书就会跑了。
“明年就要联考,推荐甄试了!我一定要考上台大!”小娟说。
洛可嘉摸了摸衬衫里的薄薄的一叠钱。明天另外找个工地吧,找个对工友善的,不,工资更高的工作。
“阿家妈今天怎么样?”洛可嘉开始熟练地淘米、洗菜。
小娟眼神暗淡了一瞬,她勉强笑笑,“清醒了大概十五分钟,一直在念叨阿姨死得早,阿嬷没人照看……”
洛可嘉不再说话。
他走进里屋,给失去神智的瘫痪女人擦洗。这是一个并不整洁的房间,墙上用报纸糊满,遮住了土灰。炕上的米粒、馒头碎混合着尿骚气和薄被的陈腐味道让人头痛恶心,但是习惯就好。
今天难得她没有哭闹……
忽然一阵刺痛袭来,洛可嘉捂住了胸口,他心跳速度陡然增加了一倍,似乎有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扎入他的胸膛,全身空虚,他软软地倒在炕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妻子,合上了眼睛。
门外的蓝天从窗框的缝隙里投入一点点光来,洛可嘉的脸上阴影是如此的深刻,明暗交界处锐利得如同在他胸腔内肆虐的刀锋。晴朗的天,雨后的碧空,以及炉子上的米……
他并没有失去神智。等心痛缓解一下,就去接老二从补习班放学……
生活太难了,我太苦了,就要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