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年1月日
今天又是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温度降到了零下四十多度。太阳很低很低,被压在地平线上,抬不起来。
可能是工作有了进展,Vi那倒霉孩子可以人道了,小嘉终于也有了笑容。真希望小嘉自己也快点啊!
从天朝搬到亚麻,小嘉总是绷着脸,皱着眉,经常发呆望着天空或者天花板,他绝望的样子真叫人心痛!如今恢复形势很好,家里客人多,气氛也很好,热热闹闹的,冲淡了许多背井离乡的悲凉。
媳妇儿干活儿很用力,可是毕竟是外国人,虽然说不上笨手笨脚,但肯定是不算机灵的了。跟小敏一比,那简直是……好在她不端着,说她两句也不要紧。
今天亲家公又有电话来,每次他打电话来都让Mandy哭哭笑笑——我知道那个老东西在鼓动Mandy离开我们,哼,真不要脸!我们小嘉是落难了,但是和国际上有名的专家都是平起平坐的!赚得也不少,都是几万几万地往家拿!我们公婆两也从来没有委曲过她。至于他们的夫妻生活……以后会好的!
我坚信Mandy不是那种人!
我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孩子们的中文语言能力在急速下降,连小莓都有些词语忘记不会讲了,Oar就更别说了,本来中文讲得就不算太好。这可怎么办?我最近有意识地多讲中文,但是得不到足够的回应,尤其是Nihole,基本上对中文没有感觉。唉,任重而道远啊!
春节快要到了,我来剪窗花……试试。虽然不怎么会弄,我的毛笔字也不大好,当然小嘉更烂,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还要玩儿狂草……但不管怎样,过年的气氛要搞起来!春联贴上,灯笼走起……
我得记一笔,下次进城买几个大红灯笼。只要别让外国人以为红灯笼有色情意思就好。或者下个大本儿,买一对宫灯!……等明天找小嘉商量一下。
老洛最近变化之大,有些让人接受不了!提起枪就敢打猎,给狐狸剥皮也下得去手——我看他说不定敢杀人了。他心里有股怨气,得想办法让他散散。人家老申是当兵的,玩枪是主业。你一个搞设备的工程师一天到晚杀气腾腾的算怎么回事呢?等春天来了让他开车,万一飞车撞人怎么办?这个人老实本分了一辈子,怎么老了老了还放飞自我了呢?上次还坐雪橇想去猎狐狸和熊,简直是老顽童!我得多管着他点,给他安排点活儿——比如弄个自动扫雪机之类的高科技,伤脑筋去吧!
不行了,我得陪孩子们看闪闪的红星去了——也是打打杀杀的电影,咱们一家子别最后变成土匪一窝子吧?
会吓死老姐妹的。
…………
时间倒回,当毒蛇挑明自己就是镇元子,嵊蓝死里逃生拿回自己的身体,阴火在圣树上轰然爆发之时,洛可嘉一直在办公室走神,**裸的的Vi身上扎满了针,观摩的医生们正在讨论。
他的绿树空间震动不休,鸟与树时时大战,惨叫声未曾停息过。输送至全身的暖流越来越少,眼见得身体肌肉神经各项机能在停止恢复,甚至可能萎缩。
原来以为是奇迹的东西如今陷入僵死状态!
脚趾再也没了反应,他的手臂肌肉开始松弛!
刚才在给Vi扎针时根本没有特殊能量再产生,没有了小树苗的热流支持,Vi头顶的小螃蟹偶尔能动动,但是基本上就快不行了。
洛可嘉知道,如果再没有突破,一切都会崩消!
唉,不是你通过努力学习、修行锻炼得来的本事终究是水中花、镜中月!
来得莫名其妙,失去必然也是忽然之间!被雷打的当天晚上,洛可嘉做了个栩栩如生的梦:他看到了天火,无尽红焰,火光惨白,烟尘滚滚将世界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熏得乌黑。在梦中,闪电和火光都是如此的不友好,原本源源不断的热流变成了空无。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体内那个空间果然出事了。
他的小树在颤抖,祂喷出一层光罩,将火挡在外面。但是那个光罩也开始冒烟,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那只人面怪鸟落在椅子背上哀哀在哭泣。无数欺负过小鸟的小东西则落到桌子上、砚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好像灰烬。它们无序堆砌着,似乎逃无可逃,命不长久……
偷看了一下大厅,医生们都理解洛可嘉疲劳了,可以闭目养神,各自扎堆聊天或检查Vi……洛可嘉试着将感知向小树延伸去,想安慰安慰祂,——这是洛可嘉第一次主动接触那树,并且得到了回应——无以言表的滋润、温暖、满足感如洪水一般袭来。
洛可嘉舒适地呻吟,可是没控制好音量,闹哄哄的研究室渐渐安静下来,人们的眼睛向洛可嘉看去,怎么回事?
Vi面红耳赤地道:“不是我!我还没感觉呢!只能这么干看着。”
研究室里更安静了,一种笑意如同旋风刮过,目光闪烁,直到洛可嘉清清嗓子,“那么大家对**脱离中枢神经而活跃的机制有没有小结?如果是本能的自然反应,为什么这种现象反复出现,成了规律——这符合目前为止的哪一条教科书理论?”
就像鱼被宰杀后,总还能蹦哒不少时候——但此刻的肌肉反应能像Vi这样只要扎针关元就很……强烈,少见,闻所未闻。难道Vi的几几是个低等动物?那么现在又软下去了,说明了什么?
“说明神经部分功能保留着,没有完全坏死。”
“这种现象有先例吗?”
“有些遗体在死亡后,受到某些东西刺激会诈尸,这个算不?”
沉默。要不要找个黑猫来给Vi试试?有人在心里吐槽。
散会后,洛可嘉知道事情紧急了,那树开始发黑,像是要被火熏死了。这火是哪里来的?我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