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刘旭傻眼了,他刘家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一群国公王爷的公子上门呐,这叫什么事啊?
“诸位小公爷有礼,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刘叔不必气,他们都是小侄兄弟,无需介怀,再说他们并非嫡长子,小公爷之称也是不妥的。”
“正是,刘翁无需对我等另眼相看,我等今日为林兄说媒而来,乃是我等自己的意思,与家世无关,刘翁无需顾及!”
说是这么说,刘旭怎么可能不顾及,他发觉还是小看林尘这小子了,他怎么就在哪都混的开呢?
可是如此轻易的就遂了他的意,他却感觉好不甘心,有些憋的慌,尽管他已经明白,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这亲他最后还是会答应,可就是不畅快。
“初元呐,实话给你说,你与小女的事,我也可以答应,不过却也有考验,不然我也不好对另一家交代。
家父与媒人不都夸你有才么,这样,以半年为期,若是半年内你能在这长安城闯出名声,我便随时欢迎贾婆婆上门行请期纳彩之礼,如何?”
“爹!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难为人么!”
还不待林尘开口呢,一道娇呼声从后传来,随即一娉婷少女款款走出,吸引了众人注意,不是刘敏小娘是谁。
“混账!谁让你出来的,成何体统,你还要不要面皮了?”
这下可给刘旭气坏了,光天化日之下,自家女儿如此没有教养,这等败坏家风,刘家的声誉眼看就要毁了,这一刻他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恨恨的盯着自己女儿,恨不得生食其肉。
林尘在刘敏开口的瞬间就知道大事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看着父亲的眼神,刘敏吓坏了,她何时见过这个模样的父亲,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干了件蠢事,可后悔有啥用?
“刘叔息怒,敏儿也是情急,好在今日来的都是自己人,断然没有人敢出去乱嚼舌根,你们说是不是?”
这事一个弄不好可不是好玩的,林尘急忙表态,后面的话说是向着众纨绔的,可实际上却是说给贾媒婆听的。
“林兄弟说的对,刘翁放心,我等不是多舌之人!”
众纨绔是领会的到其中意思的,边说着还边盯着贾媒婆。
其实对于这些纨绔来说,这都不是个啥事,可他们同时也明白,这事对于礼仪传家的人家来说多么重要。
“这,都看老身干嘛,老身难道就是个多嘴的,就是再借我几张嘴我也不敢呐!”
事情到了这,刘旭神情才算缓和了下来,可还是没好脸色,看着眼前的女儿就头疼:
“还不滚进去!”
这回刘敏可没敢多嘴,麻溜的往内而去,尽管如此还是给林尘留了个歉意的目光,林尘点点头,表示收到。
“刘叔勿恼,刘叔所说的条件,我答应了!”
“哦?不后悔?”
实际上,刘旭自己这会儿倒是后悔了,就这女儿,早嫁出去早安心,否则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他都有些恨自己嘴贱了,有啥不甘心的,这样的姑娘,她配么。
“不就是打出名气嘛,这有何难,何须半年,就是今日,又有何妨?”
这莫不是个嘴上跑马的,以为出名就这么容易呢,想到这,刘旭反倒有几分轻看,于是淡淡的劝道:
“初元莫要轻狂,可不能儿戏!”
“哈哈,刘叔安心,你且看着就是,还望刘叔借笔墨一用!”
看林尘信心满满的样子,刘旭也想看看他有什么花样,遂大喝一声:
“来人!备笔墨纸砚!”
“我来!我来!我去给拿!”
原来是刘炆这个小家伙,刚刚他是和姐姐一起藏后面的,姐姐出去时,他正想跟上了,不想姐姐被训斥了,就没敢,这会儿听说拿东西,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尘哥哥,给!”
很快,小家伙并着孙伯将笔墨纸砚送上,林尘揉了揉刘炆的头,示意他站过一边,随即抚平纸,提笔沾墨,一行行漂亮的文字,跃然纸上。
受前世习惯,林尘还是惯用楷体,而且是小楷,可能是性格原因,他的字有着一丝仙风道骨的意味,精致秀丽,气韵淡雅,自有风度。
由于矮塌都是靠近墙体的,林尘伏案于上,倒是没有人好意思居高临下近前观看,所以也不知道他写了啥。
不过盏茶功夫,林尘终于投笔起身,让过一旁,随手一引:
“请刘叔品鉴!”
早已好奇不已的刘旭哪里还忍得住,上前拿起纸张就看,先不说内容,单是这笔小楷,就让他忍不住叫了声:
“好字!”
再看内容。
“这……这……这,这真是贤侄所做?贤侄大才!凭此佳作,吾儿却是高攀了,出名之事,再也休谈,贤侄早日请人问名请期就是!
我得回屋好好欣赏佳作,就不留你们了,贤侄,哦不,贤婿请吧!”
“小婿谢岳父大人,回头我就再请人上门,小婿告退!”
真没想到,居然一首诗作就可以达成目的,早知道这样,何须这么多麻烦,好在总归是得偿所愿了,林尘欣喜的就要退下。
“慢着!刘翁请了,这林兄弟写的什么,总该让我等看看才是,您可不能捂着一个人独享呀!”
原来是唐嘉会,这也是个好文章诗词的主,史书记载,他可是做过殿中少监官拜洋州刺史的,还是阎立德的女婿。
之前林尘书写的时候,他就猜到应该是诗词一类,看得刘敏激动的模样,他就更心痒痒了,这会儿不给他看,那哪行?
“就是呀,不能您光说好,也让我们见见呀!”
有人打头阵,起哄叫好,那还用教么。
刘旭有心不给,可这些个人他也不好得罪,思虑之下,还是妥协了。
“也罢,就给你等看看,可要小心了,别给我弄坏了!”
“那是自然,我来,我给大伙念念!”
刘旭不说还罢,越说唐嘉会越是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接过纸张,一望之下,同样喝彩一声:
“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