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四妃之上,有淑妃,德妃,和贤妃,臣女以为,说不定皇上会立贤妃娘娘为后呢。”
毕竟贤妃娘娘一直在替皇后操持后宫,还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瞧着就是新皇后最好的人选,魏兰心快嘴的道。
东太后原本半眯着眼睛,闻言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淑妃,贤妃,和德妃,哪一个都行,但这些话,出了这个宫门,你可要少说。”
魏兰心一下子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失言,赶紧说,“娘娘,臣女并无他意,就是什么话都想跟太后娘娘说。”
其实也是因为有东太后给她兜底,让魏兰心以为自己也是可以议论这些事情的人了。
要说此后立谁为后,东太后也看不明白皇帝的心思。
跟他的人一样,她这个当娘的就没有看明白过。
正月一眨眼就来,又一眨眼就过去。
先皇后刚去了几个月,永嘉帝似乎暂时也没有要立新后的意思。
永嘉帝的人还在调查死因,似乎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意思。
不过这点东太后倒是不怕,死无对证,把后宫掘地三尺,愣那群人也查不出什么玩意儿来。
东太后虽然警告魏兰心不要太碎嘴,以防被人抓住把柄,但她孤家寡人在这后宫,怎么会不喜欢听这些?
后宫老人家的乐趣,就是茶余饭后嚼嚼舌根,很多话就是这么传来传去的消磨时光。
东太后没有子嗣,每日清闲,自然也爱听。
魏兰心说,“臣女还瞧着,皇上对那个秦婕妤,跟对别的妃嫔,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不说前头违反了圣谕,永嘉帝轻轻处罚就过了,魏兰心总觉得,永嘉帝对那位秦婕妤似乎不太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她姿色过人,才叫魏兰心如此担忧。
说到秦柳瑟,东太后自然就想起她的姐妹秦怀瑾,想了想说,“秦婕妤养在乡下小地方,听说是跟着秦家老家的亲戚长大,乡野粗人,加入叔伯家里做生意,就也学了一身讨人欢心的见不得人的能力。”
这些,秦怀瑾可比不上,秦怀瑾是正经官宦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比不上那些乡野狐媚子。
东太后讽刺的笑了两声,“商家女就是这个做派,光会笼络人心,把皇帝都勾住,大抵男人就是这样。但你无需忧心,回头有了新的美人,就能把她望到西边去。”
魏兰心还是没有东太后看得开,又道,“秦婕妤确实会讨皇上欢心,听说前头张宝林,不对,现在已经是张婕妤了,她肚子里的龙胎,就是秦婕妤替她保下来的。”
东太后笑了笑,“那个张宝林?一个小地方养大的,再好的血脉,也变得小家子气。那个宝林,一个当侍女的下贱胚子,她们能走到一起倒是也不意外。”
不过说到这里,东太后又想起一桩旧事,当初秦柳瑟护着张宝林,贤妃也没少出力。
这个贤妃好是好,就是贤惠过了头,真当贤惠能当饭吃。
要是真让她当了皇后,指定就跟朱万喜一样,一心一意为永嘉帝做事。
想到这里,东太后又拿眼睛去看魏兰心,跟她说,“皇帝那边你多上点心,如今皇后出了殡,再过不久,敬事房也可以放牌子了。你多过去皇帝那边走走。”
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但到底这个位置,随时都能换人,比不上皇帝和先帝这些尊者,若是没了,要举国哀悼。
现在永嘉帝子嗣不多,又刚登机不久,不能旷着太久。
先皇后是久病缠身,如今已去,也有很多人在议论,说她去世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哀伤的气氛并不浓。
永嘉帝需要绵延子嗣,礼部的意思是,翻了年,眼下又快到一年一度选秀的时候,选秀和后宫扩充也可以提上日程。
帝王播种的日子,一天都不该浪费,这为的可是江山社稷。
所以,这边皇后的丧期还没过呢,已经又有人在动小心思想,穿的花枝招展的吸引永嘉帝的注意。
魏兰心便是其中一个。
皇后的丧期是三个月。
到了三月末,春暖复苏,万物滋养。
虽然宫里还系着白绸,还没有过丧期,但已经有妃嫔重新穿上了五颜六色的春服,比花儿还要争奇斗艳。
只是腕上还系着一条白丝绸缎,显示自己还在为皇后守丧。
敬事房得了礼部的指示,每天都给皇上呈牌子,绵延子嗣这种事情,可是争分夺秒的。
秦柳瑟也
清心寡欲了几个月,从一开始的悲伤,慢慢也淡化成现在的冷静。
只不过这两个月来,永嘉帝似乎都没有翻后宫的牌子。
虽然皇后跟着他享福的日子不多,但他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尽完最后一份做结发夫妻的心。
东太后每日鞭策魏兰心去皇帝面前走一圈显显眼,而永寿宫那边,西太后也正在劝秦柳瑟。
“我听说那边,那位宫外的小姐,每日都要送东西去皇帝的书房。你啊你,你看看你,皇帝不过让你来我这静静,你还真当真了,每日每日都来,一来几个月都过去了,怎么不去皇帝那边看看?”现在来西太后这边久了,西太后对秦柳瑟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客气,真就把它当成宠爱的后辈一样,甚至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而且上回秦柳瑟救了珠翠姑娘一命后,如今珠翠对待秦柳瑟,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敌意。
“就是,秦婕妤好像把咱们永寿宫当成家了。”珠翠笑嘻嘻的说,一边说着一边给西太后捶腿。
“现在还在先皇后的丧期,臣妾是想着,皇上只是不想,才没有招人侍寝,所以就不去他面前惹他心情烦闷,便到太后宫里来。”
秦柳瑟不是不想争宠,而是以她对永嘉帝的了解,他自有打算时,去了也没用。
秦柳瑟对着西太后,难得也有了撒娇的女儿家姿态,“别的地方臣妾又不想去,每天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太后娘娘宫里来了。”
西太后笑了笑,“傻丫头,怎么这么想。”
“皇帝自己不翻牌子是他的事,你去不去他面前献殷勤,又是另一回事,后宫女人这么多,我听前头礼部的人说,外面又要开始选秀了,这后宫又会来新人,你不去走一走,他怎么能记起你呢?”
西太后一句话就点破了秦柳瑟有些躲避的小心思。
秦柳瑟不愿意去,西太后便用自己的名义把她推过去,“你老是在哀家宫里呆着也不好,跟老人家呆着有什么意思,你们小年轻在一起,才有事情做,才有暖和话说。”
西太后看了外头一眼,说道,“不如,你便替哀家家送些小厨房的甜汤,去给皇帝用一用,且替哀家嘱咐他别太操心,要记得休息。”
既然西太后都这么说了,秦柳瑟自然也不能不去,便朝西太后福了福身子,“臣妾遵命。”
西太后瞧着秦柳瑟的脸,好好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偏生穿得跟寒冬腊月一般萧瑟。
便又嘱咐她,“你这身衣服过于素净,虽说还在先皇后丧期,但你瞧瞧后宫,还有几个人还在替先皇后守丧,人人都穿得跟花儿一样娇艳,就你还穿得像寒冬腊月似的。”
即使是自己生的儿子,西太后也不会否认男子就是看容色这一点。
被西太后这么一说,秦柳瑟不得不又回了趟舒月轩换另一套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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