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流形比预想的还要难啊！”
“越研究发现越难了，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洋葱一样，剥开一层还一层，剥开一层还一层，我打退堂鼓了，这种问题少碰为妙！”
“给我整绝望了，怕的就是这种问题，看似平平无奇，越钻研发现越难，一不留神大半辈子搭进去还没结果！”
“哈哈哈哈幸好当初我没选宋河流形方向，选了可真掉坑里了！”
楚龙边走边打字，像个窃听情报员，快速记下走廊里数学家们的交谈，再一股脑发给宋河。
他以为宋河会被现场氛围吓到，至少也该表示一下紧张。
岂料片刻后，宋河回了一个ok的小手势，就没下文了。
楚龙匪夷所思，也没多说什么，冲进餐厅抢饭。
……
下午，楚龙刚到三号宣讲厅门口，懵了。
他提前半小时过来，以为能占个中前排，岂料整个宣讲厅满了！
座位满了，讲台附近满了，走廊里也摆着小凳子坐满了，小小一个宣讲厅至少塞进三倍人数，赶来的人正在走廊等待。
楚龙勉强站在后门位置，一阵后怕，再晚来几分钟，连后门位置都没了。
“豪尔赫讲座我进不去了，人太特么多，走廊里都挤满了，跟难民营一样。”楚龙给宋河发消息吐槽，“宋河流形现在是真热门啊！”
“不光是因为宋河流形热门，豪尔赫名气占比很大，他是和菲奖一步之遥的猛人，圈子里估计都想看看战神归来的场面。”宋河回复，“录个音吧，我听录音也行。”
“我的位置能勉强把手机举进门，可以给你拍视频，视频质量就不敢保证了。”楚龙回复。
“很好！有视频能看看黑板我就知足了。”宋河道，“辛苦楚兄！”
楚龙叹气，确实辛苦。
人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眼下宣讲厅里人太多了，个别老外数学家身上的味儿确实不敢恭维，汗臭混合香水，顺着空调风一阵阵吹出来，熏得难受。
正当楚龙感觉自己快被腌入味时，突然有人喊叫起来，接着是排山倒海的猛烈掌声！
“豪尔赫！豪尔赫来了！”
“豪尔赫精神点，好样的，别丢份儿！”
“豪尔赫加油！”
楚龙举起手机，高高举到后门边，恰好镜头能拍到讲台。
豪尔赫衣着相当朴素，黑T恤和工装裤，头发秃秃的露出锃亮头皮，胡子却茂盛无比，有种头发长错地方的既视感。
豪尔赫站上演讲台，开口：
“宋河流形一旦证出，潜力无穷！今天听讲座的人很多，看来这是热门方向！”
“但本场讲座，我要给大家泼泼冷水！”豪尔赫脸色忽然冷峻。
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瓷娃娃小玩具。
“这是一个套娃玩具，我昨天逛商店时看到了它，立刻买了下来，因为它完全就是宋河流形的样貌！”
豪尔赫说着开始展示，将瓷娃娃上下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号瓷娃娃，再打开，里面还有更小的瓷娃娃。
很快，整整六个瓷娃娃摆在演讲台上，一字排开。
“宋河流形，比目前学术界预估的要难十倍不止！”
“我听到有些人讨论，说三到五年就有希望证出宋河流形，这绝对是痴心妄想！我做最乐观的估计，也要十年以上！”
“今天的讲座，我就来讲讲宋河流形为什么难！”
豪尔赫转身，开始在黑板上写板书。
刚刚讲话时他语速还正常，一开始讲数学步骤，他语速快的像机关枪，楚龙想试着听一下，甚至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语速快，手写速度也快，偌大的黑板，上一场赫西花了半小时才写满，豪尔赫居然五分钟就写满了！
“我知道你们没听懂，五秒钟拍照！”豪尔赫闪到一旁。
数学家们手忙脚乱地举起手机拍照，将黑板上狂草般的笔迹拍下来。
豪尔赫一秒也不多给，大手一挥，两个学生立即跳上台，张牙舞爪疯狂擦黑板！
黑板两秒清空，豪尔赫再度开启机关枪语速，恨不得双手并用狂写，继续倾倒他的证明步骤！
满屋数学家们额头冒汗了。
跟不上的人越来越多，看不懂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豪尔赫以几分钟写满黑板的速度，卖力地疯狂讲课，满屋手机不断举起拍摄解证过程。
楚龙浑身冒汗，他举着手机拍视频，都累的腰酸背痛，不敢想象豪尔赫一黑板一黑板地写字有多累。
终于，几小时的宣讲结束。
听讲数学家们完全懵了，目光无神，傻愣愣仰头。
“我知道你们没听懂，你们要是能听懂，早就拿菲奖了。”豪尔赫汗流的都成汤了，扶着讲桌气喘吁吁。
“不要紧，接下来我会刊发十几篇论文，拆开细讲这些内容，大家可以关注。”
“最后强调一句，我距离证出宋河流形还差得远，我可能仅仅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这个方向比大家想象的要难十倍！”
说完，豪尔赫彻底脱力，咣当摔在地上！
场面顿时混乱，他的学生冲上去，扶起老师掐人中，拿着备好的葡萄糖往老师嘴里灌。
楚龙看傻了，开讲座把自己讲晕过去？
幸好豪尔赫并无大碍，喝了几支葡萄糖后，很快被学生搀扶起来，架着往外走。
雷鸣般的掌声爆发，连前排几位菲奖阿奖得主也起身鼓掌，所有人目光敬畏！
“豪尔赫！拉美数学之王！”
“豪尔赫！世界数学之王！”
有人扯着嗓子喊，掌声更热烈，豪尔赫面色惨白地笑笑，艰难地挥挥手，目光隐隐欣慰。
许久，数学家们才陆续散场，脚步虚浮往餐厅方向赶。
“太煎熬了！上午赫西讲座我还能听懂，豪尔赫开讲半小时我就听不懂了！”
“是啊，几小时干瞪眼，什么也看不懂，活受罪！”
“沉寂八年，豪尔赫依旧王者归来啊！他还是数学界顶端的人物！”
“虽然听不懂，但豪尔赫的状态太鼓舞人心了！真正的数学大师！近五十岁高龄还有如此激情！”
楚龙进餐厅打饭，打着打着，发现餐厅里全是讨论宋河流形的声音，内容听上去更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