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心顾客在那女人跟随袁部长经过时,教育她:“作为家长,你可以溺爱孩子,你可以纵容孩子的任性,你可以原谅孩子的错误,但外面的世界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你现在认为孩子还小,替孩子找年纪小的借口不管教,可是孩子就像小树苗,小的时候不扶正不剪枝不修叶,长大了根都歪了还怎么矫正得过来?”
“就是就是!你不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这个世界就会狠狠地教训他。”
那女人走远了,身后还传来声音:“瞧她那样儿,身为一个母亲,在儿子面前蛮横不讲理,都不给儿子做好榜样,儿子可都看着呢,还能学好?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诶,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
“算了吧,就她那认知,听再多教育,也无济于事。”
……
“我来吧,你去帮忙搬把铁椅子来。”陆泽瑞接过女服务员手里的纯净水瓶,朝着夏琼依的后背左右来回缓缓淋下,先用凉水降温,以防情况更加严重。
跟随王经理来的保洁人员,人手一个宽拖把,水边流,地上边被拖干,可是水渐渐地越来越多,有漫过金山之势,拖把也不好使了。
看到这个场景,夏琼依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倒是乐天!”陆泽瑞嗔怪,“坐着吧,至少要冲十分钟以上。”
夏琼依牙关紧咬,笑回:“没事的,小伤,别紧张。”
“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大面积地受伤,“还有,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多想想!”
她的纯色雪纺裙被水淋湿后开始贴在身体上,里面的内衣带子若隐若现。
或许能帮助挡了沸水。摩擦会痛吧。一时间陆泽瑞念头不断闪现。
“王经理你先去忙吧,如果有事我再喊你。”他必须支开这个陌生男人,免得看到不该看的。
“等等,以后这个上茶水的环节还需要改进,四五十度上桌盖上盖子不凉就好,否则今天的事故还有可能发生,血的代价之后要及时总结改革。”
“是,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王经理恭谨离去。
陆总对眼前女人亲力亲为,显然不一般。
女服务员鼓足勇气陪着小心:“我们,一直都是四五十度上的茶水,今天这壶的客人不相信我们是开水泡茶,所以就上的刚烧开的,想着晾凉要好久才没盖盖子……”
夏琼依笑嘻嘻,“我们今天是不是该去买彩票,一定能中奖。”
陆泽瑞瞥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只能跟自个儿生闷气。
一整箱二十几瓶水全部都被缓缓浇完之后,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后半身的裙料全都粘在肌肤上了,从肩膀一直到小腿,身形曲线凸显,夏琼依的尴尬局促越发明显。
盯着她咬住牙关隐忍的表情,陆泽瑞蹲身拧着裙摆上怎么也拧不干的水。
“我们去医院!”从大厅侧面往外走,陆泽瑞叮嘱儿子去位子上拿好全部物品。
女服务员赶紧陪着孩子一起去取。
“看着都疼,能走吗?”陆泽瑞的担心尽显。
她伤在了背部,即便他想抱她去车上,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衣物粘连,又或者是牵来扯去的摩擦弄破了水泡她更痛,不如让她自己走,虽然慢些,但能减少擦痛。
“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我背你?”陆泽瑞试探着问。
“嫌弃。”
“……”
边走裙摆上的水边滴淌,一路都是。水也从她的鱼嘴鞋里溜出来了。
自己的包包斜挎在墨宝的肩膀上痞痞的,他的怀里抱着挺大的礼物盒,这场景让夏琼依又笑出了声。
“别哭宝贝儿,今天的寿星必须高兴,因为我们都祝福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啦,就应该快乐起来。“
她挺了挺脊背,伸出手去,牵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孩子朝门外去,一路上水渍不断沥沥拉拉。
盯着前面明显各种不舒服却走得坚强的女人的背影,陆泽瑞片刻失神,随即快步追上去将西服外套脱下,展开来替她虚虚地遮挡住尴尬。
不敢挨着她的身子,生怕碰触到她被烫伤的皮肤,他就那么双臂伸直,扯开西服,一路并不好走地紧紧跟在后面护驾。
“谢谢你!”出得门去,夏琼依侧脸对他道谢,“我知道你们是在维护我,不让我受委屈,但是,”
她顿了顿,动作缓慢地转身,正面仰望陆泽瑞,咬紧牙关,坚持道:“能不能看在那个孩子的份儿上,别让他们母子俩去派出所了。毕竟孩子还小,会吓着他的,有了这样一次经历,以后这孩子还怎么成长?再说我这也没多严重不是?”
“还要怎样情况才算严重?”陆泽瑞有些气恼她的心软,扭头朝远处望了望,让心里的气消了消才软化了语气:“你确定,不想追究她们的责任?”
“嗯。”夏琼依语气肯定,“那孩子有这样的家长已经很让人心疼了,他的母亲作为模子,未来把他泥塑成什么样,都是母子俩自己承担后果。”
就不要由我们来审判了吧。
孩子的教养藏在他的现实生活里,夏琼依又犹豫了,小声嘀咕:“好像也不太对,也许该给那母亲进警局的教训,她汲取了教训才能悔改,然后才能成为孩子好的模子,那孩子才能成长为好的镜子。”
陆泽瑞轻拧眉峰,“有这样三观不正的家长,外人怎么做都不会正确。”
夏琼依纠结过后,还是决定算了,就这么着吧,别让孩子跟着去警局了,他那么大应该都有记忆了。
“先上车吧。”
尽管宝蓝色宾利车开到了大门口,三人还是以龟速挪上了车。
知道夏琼依注重细节,陆泽瑞叮嘱道:“你只管安心坐好,车子湿了会干,大不了换新的。”
他先是掏出手机快速地输了两行字,还不忘扬起在夏琼依面前让她“审阅”。
夏琼依扯唇一笑,替那母子俩道着谢。
至于索赔那一万块钱,在她这个不想住院的人看来是真有些多,但也许陆泽瑞是对的,必须教会那位母亲长记性,说不定是在间接地拯救那个孩子。
权当是如他所言的误工费、住院费和精神损失费吧,他都已经退让了,不能再坚持下去驳了他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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